夜幕降臨,營地裏的人們大多已經回到木屋之中。隻有星星點點的火把插在圍牆下麵,照亮了一小片範圍,加上枝幹樹葉在風中晃動發出的聲響,陰森的氛圍彌漫開來。


    耿牧師走到一條小道之上,語氣溫和的問道:“這幾天在這裏生活的怎麽樣?”


    陳默在後麵跟著,和耿牧師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一切都還好。”


    “我看你經常跟營地的小朋友在玩。”耿牧師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們大多有親人在這場災變中死去,這些本來不應該是他們所承受的痛苦。”


    陳默不明白耿牧師晚上把自己喊出來,在這偏僻小道上散步,說這些話是什麽用意,含糊的應對了過去。


    耿牧師感受到他的態度,不再說話,幾分鍾後,兩個人來到了幾個帳篷前麵。帳篷跟食堂的是一個模樣,隻是數量要少一些,每個帳篷的門口都插著一個火把,不時看到有人進出,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這個地方位置十分偏僻,並且跟陳默住的木屋不在一個方向,所以他並未見過這裏,也沒有聽人提起過。


    耿牧師回頭看著陳默,臉遮在陰影之下,“跟我進來看看吧。”


    陳默微微點頭,跟著耿牧師走進了一間帳篷。


    進去之後放佛換了一個空間,裏麵沒有了外麵的清冷潮潤,而是多了些人的氣味。


    那是人群密集時散發的熱量,無法動彈的身上發出的汗臭,床鋪上失禁的便溺,還有從各個角落不時傳出的呻吟。


    陳默跟在耿牧師身後,在狹小過道的前麵止步,看著占滿了整個帳篷空間的床鋪,還有躺在上麵虛弱的人們,眉頭皺了起來。


    躺在這裏的人大多麵色發黃,還有幾個孩子麵色蒼白的躺在那裏,看樣子跟石頭的年齡差不了多少。


    帳篷內有兩個帶著口罩的中年婦女正在忙碌,看到耿牧師進來,其中一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疲憊神色。


    耿牧師溫和的問道:“這兩天這裏情況怎麽樣?”


    隔著口罩也能看到,婦女的臉上帶著一絲愁容,“有些人病情好一點了,不再喊疼,有幾個晚上會吐,問他也說不出話來,還有一些身體太過虛弱......”


    婦女口中沒有條理的說著病人的情況,耿牧師也不催促,在旁邊認真傾聽。


    過了好一會,婦女絮絮叨叨的話才停了下來。


    耿牧師看著她說道:“這裏有需要的東西嗎?”


    婦女的回答很快,顯然對於這裏的情況了如指掌,“還是需要藥物,上次帶回來的那些早就已經用完了。這裏的人手也不夠,最好能多安排幾個人過來。”


    她頓了一頓,聲音小了一些,“有幾個人可能撐不過今天晚上了,明天得安排人過來收拾。”


    耿牧師歎了一口氣,用悲憫得口吻說道:“你們都是主神得子民,來世間本就是背負罪孽,神降下了磨難,隻是為了洗去你們身上的惡,未來迎接你們的必然是天國的大門。”


    婦女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微躬著身體,恭敬的說道:“感謝神賜予我們的庇護之所,感謝神賜予我們的安息之地。”


    耿牧師把手放到她的頭上,嘴裏念出禱告,隨後又安排了一些雜事,帶著陳默走了出來。


    夜風將潮氣刮走,外麵的空氣變得清爽起來,一如之前的幹淨,與帳篷內恍若兩個世界。


    耿牧師在帳篷外看著陳默,有些歉意的說道:“本來不應該讓你來這裏的,但是上次出去,胖子那幾個人不知所蹤,營地裏能拿出來的人手已經不多了。”


    陳默站在背光處,看不出表情,“有什麽話,直說就行。”


    耿牧師點了點頭,說道:“這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沒有醫生,之前都是拿來藥物,比對著說明書來服用。現在藥品基本上已經用完了,我們得去城裏再找些回來。”


    陳默看向帳篷,從縫隙裏,能看到裏麵盡頭處的幾個孩子,此時正趴在床沿幹嘔,他回過頭來,看著耿牧師語氣堅定的說道:“這裏需要什麽藥品,你列個單子我去拿回來。”


    耿牧師聽到陳默的話,臉上露著一絲欣慰。


    “這裏沒有飲水管道,大部分人是因為喝了湖裏的生水,得了痢疾,還有之前患病沒有服藥,現在複發的。”耿牧師想了想,補充道:“也有一些人高燒不退,不知道是什麽病症,營地現在食物並不很緊缺,這次出去,盡可能多的帶些藥物回來。”


    陳默心中記下這幾個病症,點了點頭。


    耿牧師看到他答應下來,接著說道:“這次出去人不能太多,你和大壯,我再找上一個也就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出發吧。”


    對這些陳默倒是並不在意,便應了下來。


    回到木屋之後,將這些跟秦棋說了,沒料到她竟然也想跟著一起去。


    “這次去的地方,十有八九是上次遇到的那個喪屍所在的城市,太危險了,你去不合適。”陳默皺著眉,耐心勸解道:“這裏相對來說安全很多,你還是留在這裏吧。”


    秦棋聽完柳眉一豎,怒道:“你別忘了上次是誰把你救回來的,說的自己跟無敵一樣,最後還不是在床上趴了三天。”


    陳默露出窘迫的表情,尷尬的說道:“上次是沒做好準備,這次不一樣。”


    “都是拿性命去搏,有什麽不一樣的。”秦棋露出嚴肅的表情,“我想去是有自己的考量,你走了,萬一耿虎想要用強怎麽辦?”


    陳默眼中冒出寒光,低聲道“他敢?”


    秦棋看到他的表情,目光一柔,緩聲道:“不管他敢不敢,我不想冒這個險。你救我一命,上次我也救了你一次,現在咱們兩不相欠,我想去你攔不住我。”


    陳默聽她說到這個份上,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另一邊,在耿虎的住處,幾個人影正聚在一起,聽他講話。


    “打聽好了,那個姓陳的明早出發,去外麵找藥物。”耿虎臉上的橫肉在燭光下顯得有些猙獰,朝著一個青年說道:“大龍,明天你跟著他們出去。”


    昏暗的光線下露出一張略顯猶豫的臉孔,正是那天調戲秦棋的青年。


    “你跟著他們,死在外麵算他命好,活著回來了,你就找個機會提前回來報信。”耿虎的臉上露出一絲凶狠,“在營地裏麵我不好動手,在外麵我就不信他能翻出老子的五指山。”


    大龍臉上的神色十分糾結,嘴中幹澀的說道:“我能不去嗎。”


    “看你那慫樣,讓你出去又不是讓你送死,到了外麵你不想做的事,他們還能逼著你去做不成。”耿虎發出一聲淫笑,“那個姓陳的出去了,我就不信秦棋還能不從。等你回來,讓你也嚐嚐肉味。”


    大龍想起秦棋曼妙的身姿,臉上懼怕的表情逐漸淡去,發出猥瑣的笑聲。


    其他幾個人看向大龍,均露出羨慕嫉妒等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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