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地的一側，搭著寬敞的帳篷，當做食堂來使用，此時在一個帳篷一側完全敞開，冉冉的白煙從另一側徐徐飄出，食物烹調的香氣從裏麵彌漫了出來，等待吃飯的人已經在外麵已經排起了長隊。
營地裏的人除了放哨值守的，基本都集中在了這裏，隊伍裏中有一大半是中老年人、婦女和兒童，青壯年並不是很多，昨天晚上開門的那幾個人，已經算是這個營地近半的守衛力量了。
來吃飯的人大多自己拿著食具，也有從門口處取用臨時餐盤的。陳默跟秦棋排在隊尾，高大壯到門口取來了餐盤，等候的時候三個人隨意的聊了起來。
“這裏怎麽這麽多女人和孩子啊？”秦棋打量了下前麵隊伍行進的速度，向高大壯問道。
高大壯拿手抹了下餐盤上的水漬，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些人之前都是附近幾個村子裏的留守婦女兒童，青壯年大多出去打工了，災變爆發的時候他們以為是經書上的世紀末日，帶著家裏老小去教堂裏求助。”
“聽他們說當時在教堂裏守了兩三天，死了不少人。”高大壯歎了一口氣，“這裏原本是個度假旅遊的地方，不過沒開發好，遊客一直不多，最後基本上算是被荒廢了。當時不知道是誰想起來還有這麽個地方，這些人就從教堂一直跑到這裏來了，後來又斷斷續續的死了不少人，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後來耿牧師一直宣揚這裏是主神安排的庇護所，那些人本就是信眾，所以有什麽事都是耿牧師說了算的。”
陳默看著前麵石頭跟著他媽媽在領取食物，稚嫩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跟他媽媽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女人臉上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皺紋，此刻看著石頭露出微笑，倒是顯得年輕了不少。
隊伍緩慢的移動，高大壯打完飯先去找地方坐了，輪到陳默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來一個長滿汗毛的粗壯手臂，手上拿著一個保溫飯盒。
陳默劍眉微動，轉過頭看到了耿虎不懷好意的笑臉，“小白臉懂不懂規矩，現在輪不到你，靠邊站著去。”
耿虎身後站著四五個青年，不時耳語幾句，有些戲虐的打量著陳默，而看向秦棋的時候，眼睛裏像是臥著一團火一樣，一個跟耿虎體格差不多的更是直接吹了聲口哨，肆無忌憚的說道：“這就是昨天過來的？這妞身材真有料啊。”
秦棋黛眉一豎，噴火一般直瞪著那個青年。
“嘿，還挺辣。”那個青年眼睛更是肆無忌憚，從頭到腳打量著秦棋。
陳默皺著眉看著耿虎，沉聲道：“我倒是想聽聽這是什麽規矩？”
“不知道規矩？好，我教教你。”耿虎指著盛著米粥的大桶說道：“你以為這些吃的是誰找回來的？能給你吃就算是看得起你了，怎麽著，看你的樣子還有意見？”
昨天一番折騰，耿虎一晚上基本沒怎麽睡著。手腕的淤青還算是小事，下身的燒傷可是讓他坐立不安。上上下下足足抹了三遍藥膏，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道寒光衝著下身砍過來，早上起床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
營地裏跟著他混的幾個人過來找他吃飯，精神才好了一點。碰巧在食堂外麵遇到了陳默，心裏的火一下就燒了起來。
陳默的掃了他們一眼，掠過調戲秦棋的那個青年時停頓了一下，最後又回到了耿虎身上，眼中的神色平靜了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可以先打飯，但是那個人，死定了。”
耿虎自幼囂張慣了，本還想威脅兩句，看他伸出手，突然想起昨晚被握住手腕時承受的痛苦，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才看清陳默是指著他身後的那個青年。
陳默一伸手自己就退了一步，更何況身後都是跟著自己混的，這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就待出口嗬斥，高大壯聽見動靜跑了過來。
高大壯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是自己人高馬大出來的動靜實在不小，雙方都看在了眼裏，這時候轉身進去實在太過明顯。正在猶豫的時候，心中想起蘇菲折磨他的場景，隻感覺豔陽天出了一身冷汗，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問清緣由，高大壯感覺自己是一腦門的官司，暗恨沒事湊什麽熱鬧，拉著陳默到一邊細聲安慰，然後走到耿虎麵前又是另一套說法。
營地本來男人就少，高大壯這樣的戰力屬於必須爭取的那種，既然他來打圓場，耿虎也不好鬧大，瞪了陳默一眼，哼的一聲走了過去，身後幾個人嬉笑著跟在身後。
那個調戲秦棋的青年走在中間，感覺自己背後發冷，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回頭看了看，陳默正背對著他跟高大壯說話，撇了撇嘴自顧自說道：“這鬼天氣。”
此時陳默從高大壯口中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事情。
說起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確跟著別人出去找過食物，也從附近的地方搬回來不少。但是耐不住營地裏吃飯的嘴太多，搜尋的範圍隻能向外擴張，死傷也開始增加。在央求了牧師之後，這幾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去過了。
陳默靜靜的聽完之後，眼神平淡，毫無波瀾，似乎在想事情。
秦棋側頭斜睨那群人，說道：“好大的架子，剛才我還真以為這些食物是他們找回來的。”
高大壯在旁邊做出不屑的表情。
陳默突然走到高大壯前麵，嚴肅的問道：“我的臉很白？”
長期鍛煉之下，陳默的皮膚呈現的是健康的小麥色，加上劍眉星目，剛毅的臉龐，有著鐵血男兒的豪情。
高大壯沉吟了一下，試探的說道：“你的臉是要比我的白一點。”
秦棋在旁邊一陣無語。
隨後的幾天除了偶爾會看到耿虎那讓人生厭的臉龐，並沒有再發生摩擦。
耿牧師安排陳默跟著別人修葺房屋圍牆，工作之餘跟營地裏的孩子們打成了一片，像是孩子王一樣。
秦棋則是在廚房幫工，做些雜活，傍晚收拾清洗餐具的時候，總能看到陳默在空地上跟其他孩子玩耍的樣子。
陳默叉開腿坐在地上，石頭在旁邊蹲著，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不知道畫著什麽。天色已晚，白天被陽光蒸騰的水氣隨著微風吹了過來，身上有潮濕的感覺。
“石頭，你爸爸呢？”話剛說完，陳默就有點後悔。
石頭蹲在旁邊，臉色倒是看不見變化，小聲說道：“爸爸去打工了，媽媽在教堂給他打電話，他說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還答應給我帶禮物呢。”
陳默聽他說完之後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六七歲的小孩經過這一番變故，已經知道了世道的變遷，不管怎樣，都掩飾不住聲音裏的不安。
陳默看著石頭幼小的肩膀，聲音放緩問道：“你爸爸答應帶給你什麽禮物？”
“爸爸說要給我帶一個變形金剛的玩具。”石頭回過頭來，眼睛裏有著希冀的光芒。
陳默剛要安慰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眉毛皺了起來。
“新來的，你除了跟小孩玩還會幹什麽，真不知道秦棋怎麽會跟你在一起。”耿虎帶著挑釁的話語從背後傳來。
陳默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回頭看著耿虎歎了口氣，“找我什麽事？”
“不是我找你，是耿牧師找你。”耿虎衝著牧師的木屋歪了歪頭，露出一絲壞笑。
陳默也不跟他多話，舉步向木屋走去。
石頭他媽在空地的邊緣喊他，石頭一邊跑一邊大聲唱道：“開襠褲，不要臉，火燒屁股讓人攆。開襠褲，不要臉，火燒屁股讓人攆。”
石頭的媽媽聽見之後臉色一變，上前兩步抓起石頭，抄起手來就在屁股上打了幾下，尷尬的看了耿虎一眼，拽著石頭往住的地方走去。
耿虎的臉一下就黑了，看著石頭和他媽走遠，轉過頭來看著陳默的就像是要噴火一樣。
陳默聽著身後傳來的稚嫩童謠臉上帶了絲笑意，怪隻怪那晚的場景被幾個孩子看到了，這幾天不知道誰想起的這幾句歌謠，在孩子中間慢慢的傳開了。
走到木屋前，陳默收起臉上的笑容，輕輕叩了兩下房門，耿牧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營地裏的人除了放哨值守的，基本都集中在了這裏，隊伍裏中有一大半是中老年人、婦女和兒童，青壯年並不是很多，昨天晚上開門的那幾個人，已經算是這個營地近半的守衛力量了。
來吃飯的人大多自己拿著食具，也有從門口處取用臨時餐盤的。陳默跟秦棋排在隊尾，高大壯到門口取來了餐盤，等候的時候三個人隨意的聊了起來。
“這裏怎麽這麽多女人和孩子啊？”秦棋打量了下前麵隊伍行進的速度，向高大壯問道。
高大壯拿手抹了下餐盤上的水漬，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些人之前都是附近幾個村子裏的留守婦女兒童，青壯年大多出去打工了，災變爆發的時候他們以為是經書上的世紀末日，帶著家裏老小去教堂裏求助。”
“聽他們說當時在教堂裏守了兩三天，死了不少人。”高大壯歎了一口氣，“這裏原本是個度假旅遊的地方，不過沒開發好，遊客一直不多，最後基本上算是被荒廢了。當時不知道是誰想起來還有這麽個地方，這些人就從教堂一直跑到這裏來了，後來又斷斷續續的死了不少人，剩下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後來耿牧師一直宣揚這裏是主神安排的庇護所，那些人本就是信眾，所以有什麽事都是耿牧師說了算的。”
陳默看著前麵石頭跟著他媽媽在領取食物，稚嫩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跟他媽媽不知道在說著些什麽，女人臉上已經有了幾道深深的皺紋，此刻看著石頭露出微笑，倒是顯得年輕了不少。
隊伍緩慢的移動，高大壯打完飯先去找地方坐了，輪到陳默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來一個長滿汗毛的粗壯手臂，手上拿著一個保溫飯盒。
陳默劍眉微動，轉過頭看到了耿虎不懷好意的笑臉，“小白臉懂不懂規矩，現在輪不到你，靠邊站著去。”
耿虎身後站著四五個青年，不時耳語幾句，有些戲虐的打量著陳默，而看向秦棋的時候，眼睛裏像是臥著一團火一樣，一個跟耿虎體格差不多的更是直接吹了聲口哨，肆無忌憚的說道：“這就是昨天過來的？這妞身材真有料啊。”
秦棋黛眉一豎，噴火一般直瞪著那個青年。
“嘿，還挺辣。”那個青年眼睛更是肆無忌憚，從頭到腳打量著秦棋。
陳默皺著眉看著耿虎，沉聲道：“我倒是想聽聽這是什麽規矩？”
“不知道規矩？好，我教教你。”耿虎指著盛著米粥的大桶說道：“你以為這些吃的是誰找回來的？能給你吃就算是看得起你了，怎麽著，看你的樣子還有意見？”
昨天一番折騰，耿虎一晚上基本沒怎麽睡著。手腕的淤青還算是小事，下身的燒傷可是讓他坐立不安。上上下下足足抹了三遍藥膏，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道寒光衝著下身砍過來，早上起床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
營地裏跟著他混的幾個人過來找他吃飯，精神才好了一點。碰巧在食堂外麵遇到了陳默，心裏的火一下就燒了起來。
陳默的掃了他們一眼，掠過調戲秦棋的那個青年時停頓了一下，最後又回到了耿虎身上，眼中的神色平靜了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你可以先打飯，但是那個人，死定了。”
耿虎自幼囂張慣了，本還想威脅兩句，看他伸出手，突然想起昨晚被握住手腕時承受的痛苦，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才看清陳默是指著他身後的那個青年。
陳默一伸手自己就退了一步，更何況身後都是跟著自己混的，這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就待出口嗬斥，高大壯聽見動靜跑了過來。
高大壯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是自己人高馬大出來的動靜實在不小，雙方都看在了眼裏，這時候轉身進去實在太過明顯。正在猶豫的時候，心中想起蘇菲折磨他的場景，隻感覺豔陽天出了一身冷汗，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問清緣由，高大壯感覺自己是一腦門的官司，暗恨沒事湊什麽熱鬧，拉著陳默到一邊細聲安慰，然後走到耿虎麵前又是另一套說法。
營地本來男人就少，高大壯這樣的戰力屬於必須爭取的那種，既然他來打圓場，耿虎也不好鬧大，瞪了陳默一眼，哼的一聲走了過去，身後幾個人嬉笑著跟在身後。
那個調戲秦棋的青年走在中間，感覺自己背後發冷，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回頭看了看，陳默正背對著他跟高大壯說話，撇了撇嘴自顧自說道：“這鬼天氣。”
此時陳默從高大壯口中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事情。
說起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確跟著別人出去找過食物，也從附近的地方搬回來不少。但是耐不住營地裏吃飯的嘴太多，搜尋的範圍隻能向外擴張，死傷也開始增加。在央求了牧師之後，這幾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去過了。
陳默靜靜的聽完之後，眼神平淡，毫無波瀾，似乎在想事情。
秦棋側頭斜睨那群人，說道：“好大的架子，剛才我還真以為這些食物是他們找回來的。”
高大壯在旁邊做出不屑的表情。
陳默突然走到高大壯前麵，嚴肅的問道：“我的臉很白？”
長期鍛煉之下，陳默的皮膚呈現的是健康的小麥色，加上劍眉星目，剛毅的臉龐，有著鐵血男兒的豪情。
高大壯沉吟了一下，試探的說道：“你的臉是要比我的白一點。”
秦棋在旁邊一陣無語。
隨後的幾天除了偶爾會看到耿虎那讓人生厭的臉龐，並沒有再發生摩擦。
耿牧師安排陳默跟著別人修葺房屋圍牆，工作之餘跟營地裏的孩子們打成了一片，像是孩子王一樣。
秦棋則是在廚房幫工，做些雜活，傍晚收拾清洗餐具的時候，總能看到陳默在空地上跟其他孩子玩耍的樣子。
陳默叉開腿坐在地上，石頭在旁邊蹲著，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不知道畫著什麽。天色已晚，白天被陽光蒸騰的水氣隨著微風吹了過來，身上有潮濕的感覺。
“石頭，你爸爸呢？”話剛說完，陳默就有點後悔。
石頭蹲在旁邊，臉色倒是看不見變化，小聲說道：“爸爸去打工了，媽媽在教堂給他打電話，他說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還答應給我帶禮物呢。”
陳默聽他說完之後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六七歲的小孩經過這一番變故，已經知道了世道的變遷，不管怎樣，都掩飾不住聲音裏的不安。
陳默看著石頭幼小的肩膀，聲音放緩問道：“你爸爸答應帶給你什麽禮物？”
“爸爸說要給我帶一個變形金剛的玩具。”石頭回過頭來，眼睛裏有著希冀的光芒。
陳默剛要安慰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眉毛皺了起來。
“新來的，你除了跟小孩玩還會幹什麽，真不知道秦棋怎麽會跟你在一起。”耿虎帶著挑釁的話語從背後傳來。
陳默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回頭看著耿虎歎了口氣，“找我什麽事？”
“不是我找你，是耿牧師找你。”耿虎衝著牧師的木屋歪了歪頭，露出一絲壞笑。
陳默也不跟他多話，舉步向木屋走去。
石頭他媽在空地的邊緣喊他，石頭一邊跑一邊大聲唱道：“開襠褲，不要臉，火燒屁股讓人攆。開襠褲，不要臉，火燒屁股讓人攆。”
石頭的媽媽聽見之後臉色一變，上前兩步抓起石頭，抄起手來就在屁股上打了幾下，尷尬的看了耿虎一眼，拽著石頭往住的地方走去。
耿虎的臉一下就黑了，看著石頭和他媽走遠，轉過頭來看著陳默的就像是要噴火一樣。
陳默聽著身後傳來的稚嫩童謠臉上帶了絲笑意，怪隻怪那晚的場景被幾個孩子看到了，這幾天不知道誰想起的這幾句歌謠，在孩子中間慢慢的傳開了。
走到木屋前，陳默收起臉上的笑容，輕輕叩了兩下房門，耿牧師打開房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