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要留下幫忙,而且晚上還要一起去抓鬼,壁虎的心是拔涼拔涼的。


    三人中,就壁虎是個普通人,雖然陳楓不會法術也不是很懂如何抓鬼,但怎麽說也是個會玄術心經的玄術師後代;那麽久叔把壁虎留下是為何?


    陳楓趁壁虎忙著磨墨的時候把久叔拉到一邊問道:“久叔。你把壁虎留下幹嘛,這不是拖後腿嗎?你得重點保護我才對啊。”


    “放心吧。這隻鬼新娘比我年輕時候遇見的要溫順不少,相信她不會濫殺無辜。留他下來一是增加我們的陽氣,你知道這裏這麽陰森,不能讓鬼新娘得到太多主場優勢;二是我的確需要個助手,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著,久叔從包袱裏掏出一本書。


    “這本《玄術》你拿去看,重點看一些關於防身的招數。雖然說這鬼新娘大概率不會傷害人,但最好還是作最壞的打算;真要是打起來,你也能自己保護自己。”


    陳楓接過書籍,久叔就轉身回去布置法事。


    陳楓蹲在牆邊,瀏覽《玄術》。大概翻了一下,大部分講述如何除魔滅妖與玄學方麵的法術,書中也有大量關於妖魔的圖鑒,簡直就是一本關於玄學的百科全書。


    查看目錄,翻找到護體法術那一頁。陳楓發現當中有一段與自己的家傳心經一模一樣的字段,書中介紹此心經是玄術師祖師爺創下的內力心經,主要效果能凝神定驚,行氣活血,調節身體不和諧的五行;正常人使用此心經有定驚安夢的效果,修煉中人使用還有邪魅不侵,抗魔護體的功效。


    陳楓感覺,單憑此心經,應該足以保護自己。不是說陳楓不想學更多的護體玄術,隻是新的玄術學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會,主要陳楓是想著單護體不行,怎麽也讓自己能有個還手之力吧。


    比起護體玄術,陳楓現在對進攻型的玄術更感興趣。


    回到目錄,放眼望去。除了介紹鬼怪的圖鑒,上麵介紹的玄術大部分都是進攻型玄術,防禦型占玄術內容的百分之三十。果然玄術師是專業的斬妖除魔,比起道士這種攻守兼備的職業要暴力不少。


    陳楓翻找著簡單易操作的進攻法術,大部分大殺器的玄術都是要配合法器使出,像心經這種可以隨心所欲不依靠任何道具的進攻玄術少之又少。


    原本陳楓這次出山,是秉承著隻驅鬼不除鬼的原則,沒想到第一單差事就要自己破戒。沒辦法,如果隻是把鬼新娘驅趕出古宅,那麽她就更輕易地接近自己,所以現在首選方案,就是除掉她;加上自己是玄術師,專業除鬼的玄術師,仿佛命運在冥冥中自有安排。


    這一天陳楓就窩在牆邊看書,而久叔就帶著壁虎在古宅內外布置法器。關老伯也非常有誠意,自己一個大富豪明明可以讓工人給陳楓他們送飯;但無論是午飯還是晚飯都是親自開車送來,這讓陳楓對這個關老伯增添不少好感。


    抓鬼時間如期而至,還沒到七點古宅內就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要知道現在是夏季,一年當中白天時間最長的季節,這個時間段正常來說天還是很亮;可古宅裏,陰風陣陣吹動著周圍的樹木,此刻如同深秋一般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真不明白那個關老頭,究竟是怎麽能在如此陰森的地方住。”壁虎搓了搓手臂嘟囔道。


    這時陳楓坐在木椅上翻著書,見壁虎在抱怨,自己也忍不住說道:“如果不是別人有這樣的癖好,你怎麽能賺到還債錢。”


    “其實這古宅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冬暖夏涼,空氣比市區要清新不少,隻是有厲鬼駐守才會這麽陰森的。”久叔也跟著說道。


    關於法事的布置,久叔在大廳中央擺了一張桌子,起了一個神壇;房屋周圍也做了些玄妙的部署,壁虎當時跟在久叔身邊當助手,隻是不知道這麽做是為何,怕打擾久叔也沒多嘴問。


    久叔在神壇上麵點了些香和蠟燭,燒了幾張黃紙之後,將桌子上的貢品拿了下來,掰了一隻香蕉遞到陳楓麵前。


    “放輕鬆點。我已經求過祖師爺了,他會保佑我們度過難關的。”


    陳楓看了看久叔手裏的香蕉說道:“你這貢品擺上桌都沒五分鍾就拿下來,你確定祖師爺會保佑你?”


    “祖師爺已經收到了,放心吃。”


    “我還是不吃了。”陳楓說著,扭過身體靠近一旁的蠟燭,想讓亮光盡可能的照亮書本。


    久叔見陳楓不領情,沒好氣地說道:“小心別把書燒了。”


    壁虎也看出陳楓的悶悶不樂,小聲地問久叔道:“張師傅。怎麽楓哥他好像有些不開心?”


    久叔也跟著小聲地回答道“他被鬼新娘看中了,今晚能不能跨過這道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麽?楓哥被女鬼看中了?難怪不高興,二十多年戀愛也沒談過,確實有些慘。”


    埋頭看書的陳楓突然冒出一句話:“我能聽到。”


    久叔拍了拍壁虎說道:“小子。你不害怕嗎,依我看來你好像還挺高興的。”


    壁虎把口中的香蕉咽了下去,清清嗓子說道:“知道我要留下,其實我是挺害怕的。不過一想到把這事完成後我不僅可以還賭債,還能風流快活一段時間。另一方麵就是,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鬼,現在有這個機會...說實話,我還有些小興奮。”


    “我警告你,別以為抓鬼很好玩。一會兒你一定得聽我的,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別怪叔我沒警告過你。”


    原本還能微笑的壁虎此時表情也有些僵硬,隻能答應久叔,沒滋沒味的吃完手中的半根香蕉。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壁虎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九點多了。入夜以來這段時間還算風平浪靜,唯一不同尋常的是周圍一點蟲鳴聲都沒有,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外,周圍一片死寂。


    打破這份寧靜的,是屋外的一聲撕心裂肺的貓叫。


    那隻貓是久叔白天圈在大門旁,目的就是作為預警用。大家都知道住宅距離大門隔了一個一百多米的院子,但那聲貓叫,仿佛就在住宅門外。


    在屋裏的眾人被這一聲貓叫嚇得心肝都顫了一顫。


    久叔立即站起身來對陳楓說道:“娃娃。你是時候到房間裏了,記住要躺著床上,別睡太死。”


    陳楓此刻的心情,哪能睡著著;不過他隻能咬著牙合上書,心中默念著心經大膽地邁入房間。


    見陳楓進入了房間,久叔立即對壁虎說道:“小子。起壇作法!”


    “哦!”


    久叔雖然沒帶多少東西,不過後來都讓關老伯買齊了,所以現在他手什麽桃木劍,什麽黑狗血啥的,所有抓鬼的道具都應有盡有,可以說是全副武裝。


    久叔整理了一下道袍,用桃木劍耍了一招半式,最後用劍挑起桌上的一張靈符;靈符在劍尖上自己就燃了起來,將燃燒的靈符甩到壁虎預先準備的水盆上。水盆裏裝滿了水,上麵放了一根筷子;燃燒的靈符落在筷子很快就化為了灰燼,在靈符燃燒殆盡的一刹那,筷子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在水麵轉了幾圈;當筷子停下的時候,微微振動的筷子夾菜那頭指著門口。


    久叔看了看水盆的筷子說道:“那東西就在門口。”


    在房間裏的陳楓似乎聽不到客廳久叔他們的動靜,他隻是躺在冰冷的木床上;雖然這木床是用名貴的梨花木製作,但陳楓總覺得是躺在受刑鐵板上。


    陳楓戰戰兢兢地轉動頭看了看房門,似乎在想,我這麽把門一關是不是自斷後路,要不還是把房門打開吧。


    當想起身把房門打開,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動不了。


    這種感覺,就像夢裏的一樣,全身肌肉緊繃,完全不受大腦控製。是鬼壓床嗎,難道那隻女鬼就壓我身上?這也太...羞恥了。


    就在陳楓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廳裏的久叔,已經作好戰鬥準備。


    屋外又響起一聲慘烈的貓叫,這聲貓叫之後周圍一片寂靜,就連風吹樹葉的沙沙也停止了。安靜得,讓人害怕。


    就在久叔和壁虎全身緊繃的神經開始有些鬆懈的時候,門砰的一聲像被什麽東西撞開了。


    門開的時候,發現門外地上躺著一團東西。借助月光,壁虎看清那團躺著地上的東西,驚呼道:“那不是大門口的那隻貓嗎?怎麽死在這裏!”


    久叔見狀,大聲說道:“快把糯米灑在前麵,快!”


    聽到久叔的指令,壁虎不敢猶豫,立即將手中端著的一盤糯米向著門口方向潑了過去。


    潑灑出去的糯米還沒落地就在空中爆起火花,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鬼哭狼嚎,糯米潑灑的方向隱隱約約閃著一個穿著紅嫁衣的女鬼。


    壁虎看見這番景象,哇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隨後,一陣詭異的旋風在大廳內橫衝直撞,最後像逃一樣飛出了門口。


    久叔摸了摸胡子,知道這是暫時擊退了鬼新娘,稍微鬆了口氣。


    驚魂未定的壁虎坐在地上抬頭問道:“張師傅。剛剛那是?”


    “鬼新娘。被你潑出去的糯米打跑了。”


    “糯米...不是用來對付僵屍的嗎?”


    久叔知道壁虎想說什麽,回答道:“恐怖電影裏糯米可以用來對付僵屍,但他們忽略了同樣可以對付鬼魂。不過隻能用一次,鬼也是有智商的,同樣的坑不會踩第二遍。”


    躺在梨花木床上的陳楓依舊是動彈不得,他完全不知道外麵已經經曆了一場戰鬥,他以為鬼新娘還沒到,所以索性先放棄掙紮,保存體力。


    當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大腦總是很喜歡想東西。陳楓腦中一直閃過無數恐怖電影的片段,當中有一個電影插曲陳楓覺得跟此時的自己非常的合襯。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是女鬼覓愛郎。誰人願愛,淒厲鬼新娘;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明月吐光,冤鬼風裏蕩;夜更深霧更寒。遊魂踏遍幽寂路上;尋覓替身,陰風吹冷月光。”


    陳楓腦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環這首《鬼新娘》,直到耳邊響起嗩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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