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無知者無畏,而是若我不去嚐試,我永遠不會知道那是什麽結果...哪怕它是錯的,我也無愧於本心!”莫軻輕笑一聲,將第十麵陣旗落在他推演出的位置。


    轟的一聲,陣法轟然炸開。莫軻胸口似東西在翻滾,他忍不住咳出數口鮮血。“哈哈哈!”莫軻長笑數聲,疲憊的神色也掩蓋不住眼中的喜悅,隨後雙眼一黑,昏倒在地。


    莫軻夢見他逃出了沉船堡,忽然間他覺得鼻子有些癢癢的,半夢半醒間,他忍不住打出一個噴嚏,“啊秋!”


    他睜眼一看,卻見慧曾正拿著一根羽毛撓他的鼻子。“阿尼陀佛,貧僧總算把道友喚醒了!”


    莫軻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吳錦那,有備用玉簡...”慧曾戲謔地說道。“阿尼陀佛,我見道友昏迷不醒,神識查探之下發現道友乃是心力交瘁,因過度疲勞而累倒的,我可是給道友喂了一粒三品丹藥。罷了罷了,出家人不應計較這些,丹藥乃是身外之物...”


    莫軻暗罵一聲,扔出一個玉瓶給慧曾,“一瓶三品丹藥!”


    慧曾麵色一紅,指著莫軻,一時語塞,“你...你...”。饒是如此,慧曾卻是極為迅速地將玉瓶收入儲物袋中。


    隨即他雙手合十,長歎一聲,“阿尼陀佛,乃是貧僧著相了!”。說完,慧曾身上的氣勢頓時攀升,竟隱約有突破之意。


    莫軻一愣,喃喃念道:“假的吧...”


    慧曾麵不改色,極為隆重地朝莫軻致謝,但他內心卻是狂喜,“哈哈哈,這臭小子又被佛爺我鎮住了!也不枉我這幾日瘋狂地修煉!”


    致謝過後,慧曾緩緩說道:“吳錦派我前來,告知船底已修好,問你何時前去布置陣法?”


    莫軻沉吟少許,說道:“十日後,我自會過去!”


    慧曾走後,莫軻得心應手般連下十麵陣旗,若是他願意,此刻照著靈陣宗的玉簡,逐一布下陣旗,定能輕而易舉地完成水木陣。


    但,這並非他的目的。他翻出靈陣宗的玉簡,苦讀一番,苦苦思索為何第十麵陣旗,不是他推演的落點。


    “水木陣,水木陣...五行中,水生木,木則可以禦水,此陣六分為木,四分為水,水不足以生木,木卻可以禦水,繼而剛柔不平,靈力失調......那麽,我所要做的,就是化剛為柔。


    即是畫剛為柔。陣法布置之處,應以柔和為主!而我推演結果卻是剛,故而錯誤!”數日之後,莫軻喃喃念道,雙眼閃過一抹精芒。


    一麵麵陣旗隨其心意落下,共二十七麵,乃三九之數。


    但,陣未成!


    陣法之中,還有一物,名為陣符!


    所謂陣符,便是連接陣法中各個點的方式,也就是其內在的規律!每一陣法的陣法,各有不同。陣符之靈,也就是陣靈!


    如這水木陣,二十七麵陣旗按照落點落下,但其內並無任何聯係,僅僅如木樁一般定在原地,並非陣法。畫出陣符,便是搭建出一條可讓其內靈力流通之路,方可成陣!


    陣符,莫軻並不陌生,他的八卦劍陣依靠的便是強大的陣符得以威力驚人。


    莫軻盤坐在二十七麵陣旗前,死死盯著陣旗,一動不動。


    靈陣宗的玉簡自是有所介紹此陣陣符,莫軻想要畫出也並非難事。但他此刻憑借著記憶,與一點點模糊的感悟,仗著強大的神識,在腦海中不斷臨摹,推演。他欲將之推演出,此陣陣符,為何是如此畫!


    十天眨眼而過,莫軻紋絲不動,雙目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二十七麵陣旗,麵容仿佛消瘦了幾分。


    當慧曾與吳錦來到洞府中時,吳錦極為識趣地離去,並留下慧曾留在此地護法。


    數日後,莫軻眼中有了模糊的陣符!是夜,他眼中模糊的陣符悄然破碎,心神交瘁,咳出數口鮮血。


    但他此番並未就此暈倒在地,而是緊咬牙關,欲重新凝聚眼中的陣符。陣符還未成型,便悄然破碎,往複數次,他竟沉迷其中,不能走出。


    一股股不甘湧上心頭,一絲絲煞氣隨之傳出。


    推演什麽陣符?他隻想。


    殺人!


    慧曾暗罵一聲,“該死啊,我看這臭小子剛才就有些不對勁啊,現在還有煞氣...”。慧曾正思索間,卻發現莫軻雙目無神地看著自己,其眼珠的鞏膜呈淡黃色。


    莫軻揮手間,一條赤紅的龍咆哮而出。


    破浪!


    慧曾能察覺到紅龍其中的煞氣,頗為濃重,他暗罵一聲,極為苦澀。他並非擔心打不過莫軻,而是擔心動靜太大,被暗處的守衛注意到。他可不想嚐試一下違反此地規定,會有什麽後果。


    他連忙後退幾步,揮出數道火焰焚去。隨即他連接莫軻數拳。


    紅龍龍嘴一張,吞下數道火焰,直襲而來。


    慧曾暗歎一聲,連退數步,雙手合十,口中喃喃念誦經文,“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靜心咒!


    隨著慧曾最後一個字音落地,一個金色的“卍”字浮在他身前。洞府中,仿佛昏暗下來,唯獨剩下“卍”字的光芒。


    紅龍如同遇到天敵一般,僅僅一個照麵,悄然消散。莫軻麵色微變,一拳接一拳瘋狂地朝“卍”字轟出。


    拳快如電,拳影不可見!唯有成片成片的紅霧從莫軻身上散出。


    慧曾內心極為苦澀,靜心咒極為消耗靈力,哪怕是他,也堅持不了十餘息。正當他思索間,莫軻胸前的平安扣散發出陣陣金光,紅霧以極快的速度消散。


    慧曾大喜,此時他極有底氣,低喝一聲,渾身靈力翻滾,金色的“卍”字光芒大盛。


    僅僅數息過後,莫軻鞏膜中的淡黃色褪去,他無力地閉上雙眼,轟然倒地。


    慧曾麵色蒼白,長歎一聲,“這臭小子發什麽瘋,若非佛爺我道法高深,豈不是要成笑話?佛爺我真不容易,這小子又欠我一次...”


    慧曾掃了一眼莫軻,暗道:“虧大了,虧大了,又是一粒三品丹藥。若非我一個人,偷不了三桅帆船,佛爺我管你是死是活...”。念罷,他給莫軻喂下一粒丹藥。


    足足數天過後,莫軻才醒過來,他的頭有些脹痛,他無力地睜開雙眼,揉了揉太陽穴。


    慧曾平靜地開口:“莫道友,數日前,你...發狂了!若非貧僧不顧性命,鼎力相救...”。慧曾並未把話說完,而是拋除一枚玉簡。


    玉簡中,乃是他與莫軻鬥法的畫麵,其關於莫軻的部分並未做任何修改。但是關於他的部分,卻是將之改成絲毫不反抗,連叱數聲,而後生生承受莫軻數拳,方出手製伏莫軻。畫麵中,慧曾製伏莫軻之後,接連給莫軻喂下數粒丹藥,並幫他煉化藥力。


    莫軻打起精神,神識一掃玉簡,良久,他起身朝慧曾一拜,“道友之恩,莫某沒齒難忘!”


    “無妨!無妨!貧僧雲遊四海,本就以慈悲為懷!貧僧答應過道友,定帶道友離開此地!”慧曾雙手合十,平靜地說道,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


    “此前,是我有所魯莽,衝撞道友!道友如此行徑,非我所能望肩項也!”莫軻說完,朝慧曾一抱拳,以表謝意。


    慧曾頷首微笑,內心卻是極為受用。


    莫軻一揮手,收回陣旗,說道:“慧道友,我們回船上!我且去布陣!”。水木陣的陣符,若是讓他畫出,自是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欲將之推演而出,卻是做不到。


    此乃修為限製,憑他的神識,憑他對陣法的理解,無法完整地將此陣陣符推演而出。


    慧曾眼角忍不住抽動,暗罵一聲,“這...這臭小子,不懂事啊!難道沒注意到,玉簡中的畫麵,丹藥才是重點!你要謝我,倒是拿靈石來謝啊!如此不懂事,你你...你,若有下次,佛爺我絕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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