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著吳錦來到黎瀧號前,“此船隻能保持不沉,無法自主航行,因自船底至甲板有一窟窿,毀壞其穩定。修補此船,使其航行不難,難就難在布置船底的防禦陣法!


    若是沒有陣法,此船極易被海上靈獸毀去...”吳錦長歎一聲,說道。


    三五步自下甲板處向下,船底便展現在三人眼前。


    船底從龍骨中間起始,約有一丈寬的船底板被毀去,船底所用木材看似與凡間無異。繞是如此,因木材上有禁製的緣故,海水依然僅僅漫過船底,卻沒有絲毫滲水之意。


    除此之外,還有數塊顏色不一的木板散落四周。


    莫軻雙目一凝,神識放出,仔仔細細地查探船底。一旁的慧曾暗暗稱奇。


    莫軻緩緩閉上雙眼,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時間之久,慧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良久,他才睜眼,緩緩說道:“此陣乃鐵殼陣,頗為普通的防禦陣法,能防住上品靈獸數次攻擊已算運氣好!”


    吳錦眼中閃過一抹期冀,說道:“莫...莫兄弟能否修複此陣?”


    “此陣,哪怕用些好材料也極為普通。並且,我也不會此陣!”莫軻說到這,瞟了一眼吳錦。


    吳錦神色有些失望。慧曾聽起來卻是有所不同,眼角忍不住抽動,暗道不好。


    莫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緩緩說道:“不過,我會一個更好的陣法,名為水木陣!所需要的材料也不珍貴,隻是約四十多天才能完成!”


    吳錦雙目放出精光,連忙開口:“莫兄弟,你盡管開口,我去準備材料!”


    “船長莫急,我有一疑問,還望船長解惑。傳聞大神通者,揮手間便是陣法,無需任何材料。


    但以我之修為,是萬萬不可能!我觀此處散落的顏色不一的木板,極似布鐵殼陣的材料。那麽,此前布陣者又是如何將陣法融入船中?”


    吳錦沉吟少許,說道:“此為船隻獨特工藝所成,這根龍骨便是其中關鍵!龍骨通聯全船,凡是陣法所在之處,有此龍骨,便可融入船身。此船的禁製也是如此...”


    莫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拍儲物袋,翻出一塊玉簡。神識深入其中,留下二十餘種材料:石鐵木,水橫木,海星葉...


    隨後他將玉簡遞給吳錦,說道:“我還需要回洞府中研究研究陣法...”


    吳錦長笑數聲:“自是無妨!修補此船也需要一段時間,待此船修好之後,我再尋你!慧兄弟且隨我來!”


    吳錦心情極好,吹著口哨,往沉船堡走去。慧曾扔給莫軻洞府大門的玉簡,垂頭喪氣地跟著吳錦,暗道:“佛爺我,居然不會陣法!居然讓這臭小子踩到我頭上來!”


    此番談話,莫軻所言唯獨有一處虛假,他並不會布水木陣,所以才開口索要四十多天。


    水木陣,乃是靈陣宗玉簡裏七個陣法之一!


    短短四十多天,莫軻根本不可能布下水木陣。但他要布置的隻是簡化後的陣法,如此一來,倒是不難。


    水木者,水幕也,剛中帶柔,柔中有剛。


    水木陣,以木為底,修水為紋,靈石為源。木為剛,水為柔,靈力調和。六分木,三分水,一分靈石。水木並進,靈力駕馭...


    莫軻翻出靈陣宗的玉簡,仔仔細細瀏覽關於簡化後的水木陣,揣摩其中的訣竅。他清楚地記得,在禦海城布置陣法之時,陣法轟然爆開。


    莫軻一拍儲物袋,數十麵陣旗從中飛出。陣旗,最初的出現便是為了讓修士學習陣法。


    他此刻打定注意,要完美地布置出自己一生中第一個頗具威力的陣法。


    這麽做,並非有所圖謀,而是既是如此選擇,便要無愧於心!


    砰的一聲!兩麵陣旗剛放下沒多久,莫軻便被炸的倒飛而出。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傻笑兩聲,喃喃念道:“是這樣,是這樣...不對,好像不是這樣...”


    他學過的陣法隻有蘊靈陣,其餘一切皆是獨自摸索。陣法陣法,沒有陣,何來法?


    相傳陣法起源於洪荒時代,因洪荒巨獸強大無比,古修士團結在一起,對抗洪荒巨獸。彼時修士按照一定的規律組合在一塊,形成陣,進而發揮出法!


    隻要是陣法,必有它內在的規律。


    陣法,源於一點,與眾多的點以不同尋常的方式連接起來。這最初一點便是陣眼,而連接的方式各有不同,最為著名的便是陣靈,能隨意調動整個陣法。


    陣眼不一定是陣法中靈力最充沛的地方,也不一定是陣法中威力最大的地方,往往都是有玄妙、微妙變化之處。


    若要破陣,先破陣眼,若要布陣,先布陣眼。


    陣眼極為奇妙,小到沙石水滴,大到山川河流皆可為陣眼。傳聞還有修士能以自身為陣眼,心意一動,天地為陣...


    夜幕漸臨,慧曾將一塊厚重的木板安裝在甲板被毀處,渾身大汗淋漓,暗自惱悔:“佛爺我...我...為何不會陣法!”


    洞府中,莫軻雙目赤紅,一身灰塵,手握一麵陣旗目不轉睛地看著落在地上的第一麵陣旗。他已因布錯陣旗,導致陣法爆炸數次。


    索性,他暫且放棄直接布置陣旗一途。莫軻堪比結丹期的神識瘋狂湧出,化作一條條細絲,以第一麵陣旗為基礎,玉簡為參考,尋找其中的規律,欲憑此推演其後規律。他不僅僅是要布置水木陣,更是希望憑此開啟陣法之道。


    莫軻一頭黑發無風而動,就連一隻蟲子從臉上爬過,他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整整七天時間,他憑著玉簡中的指引,一遍一遍推演著其後續變化,可能與不可能不斷交織。七天以來,一顆稍有浮躁的心,逐漸沉澱,化作從容與堅持。


    七天後,莫軻收回神識,輕揉雙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服下數粒丹藥調養神識。


    良久,莫軻翻出玉簡重新研讀關於水木陣部分。足足數個時辰之後,第二麵陣旗不偏不倚地落下,極為安穩。


    第三麵、第四麵...第九麵!


    九麵陣旗穩妥地落下,而第十麵陣旗,莫軻卻有了些許遲疑。


    這第十麵陣旗,莫軻有兩種選擇,一是按照靈陣宗玉簡所言,二是憑他推演的結果。前九麵陣旗,除了第一麵是完全按照靈陣宗玉簡指引,餘下陣旗他推演出的結果,基本與玉簡相符,稍有不當之處,他也能醒悟。


    唯有第十麵陣旗,卻是截然不同!他重新推演數遍的結果,亦是如此。


    莫軻的手握著陣旗停在身前,久久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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