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璿從小就聽過愚公移山的故事,那個倔強的小老頭說過,我要挖到死,我死了還有我的兒子挖,我兒子死了還有我的孫子挖,反正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溫靜璿想,他一定沒想過他家某一代也許生的全是姑娘,沒兒子了,能指望親家跟你一起挖麽?好在老頭的架勢唬住了腦子同樣愚笨的山神,惹不起還躲不起麽,所以山神灰溜溜的搬家了。


    這裏沒有倔強的愚公,也沒有傻乎乎的山神,隻有溫靜璿一個人,好在時間靜止,溫靜璿也不用考慮自己沒有無性繁殖的能力,隻要不死,一個人也可以完成這個任務。釣上來的鬼產生的靈氣,有一些被溫靜璿吸收了,但絕大多數都用來蒸血池,畢竟6地越大,溫靜璿可揮的餘地越多。


    溫靜璿無法計算時間,但通過釣上來魂珠越來越大,還是能說明問題的,起碼能讓她有個奔頭,不至於一層不變讓人陷入絕望。


    溫靜璿就像小蟲子一樣,一點一點啃食著血池,她不知道被她消滅的鬼魂到低是怎麽想的,也許憤怒,也許期待,可麻木的臉上絲毫不顯。


    鬼魂的力氣越來越大,好幾次她都吃差點被拉進去,好在有驚無險,她拿出很多法寶插在地上,每一個法寶上都拴著一根繩子記在腰間,就這樣,無邊無際的血池被她蠶食成了血湖,由於前麵的鬼魂年代久遠,結出的魂珠就有拳頭那麽大,溫靜璿繞著血湖跑到後邊,去對付那些菜鳥鬼。


    當整個血池被消滅幹淨,溫靜璿忽然覺得心中空空的,被困在這種地方,有個目標總好過無所事事,可目標沒了怎麽辦?她茫然了不到片刻,就站起來,鬼魂不見,剩下的魂珠鋪了滿地,這裏除了鬼魂淨化出的靈氣,並不存在靈氣,把這麽多魂珠收起來隻能手動,這也是個大工程。


    溫靜璿撿撿撿,一邊撿一邊挪,最後幹脆坐到地上撿,忽然手下一頓,將剛撿起的魂珠又放了回去,遲疑片刻轉了個身朝別處撿去。直到所有魂珠撿完才又回到這裏,這裏的魂珠很大,一個個像足球一樣,當初溫靜璿很驚奇,那麽幹瘦的鬼魂消失,靈氣鋪天蓋地的蒸著血池,熏的溫靜璿眼睛差點瞎掉,靈氣消失就變成了這一個個石球。


    剛才她收起石球時,現石頭下有異樣,怕出什麽變故,害的她浪費魂珠,所以才轉戰別處,溫靜璿並不急著將巨石收起,而是坐到一邊吃藥恢複靈力和神識,直到狀態全滿,才肯動手。


    巨石收起,露出了下麵的石板,石板材質在靈界沒有記載,但卻散著古樸神秘的氣息。繁複的符文一角躍然石上,溫靜璿來了興致,這是即鬼魂臉上,她在此看到的唯一符文。


    溫靜璿快將剩下的魂珠全部收起,一座巨大的棺槨展露在溫靜璿麵前。溫靜璿若有所思的圍著棺槨轉了一圈,這裏難道和金蜈蚣那裏一樣,是封印著蟲妖的入口?那為何放在棺材裏?溫靜璿不解,但是無所謂,先研究符文要緊。


    符文是天地靈氣運行軌跡的具體表現形式,被人們規整,為人們所用,就像一塊礦石,它本來就在那裏,被人們提煉加工,就成了為人所用的金屬或寶石。


    棺槨上的符文很奇怪,和溫靜璿的傳承不同,它簡單的似乎一眼就能看會,卻在一轉身就將其忘得一幹二淨,就像傳說中的大眾臉,你看過他千百遍,也記不住他的樣子。


    這不科學……身為特種軍官,溫靜璿的記憶是被特訓過的,越平凡普通的樣貌,在她這裏越特別,何況她天生就對符文敏感,不然也不會得到祖師的傳承。


    溫靜璿皺眉,姐還跟你杠上了呢,盤腿坐在棺槨前,也顧不得麵前就是蟲族的出口了,溫靜璿身子前探,幾乎趴在棺槨上。


    溫靜璿在棺槨上看到了好幾處的符文都是鬼魂臉上那個,將其套入整個符文大陣,溫靜璿眼睛一亮,這……似乎是聚靈符文,因為它被刻畫在眾多符文的節點上,這一點到是能跟傳承裏的陣法對上。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


    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


    四象生五行,五行生**,


    **生七星,七星生八卦,


    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


    從無到有囊括十方……溫靜璿喃喃自語,這翻話在地球就聽過,靈界裏也存在,此時她竟然在研究符文時忽然想起,那是不是說,世界的本源確實就是這樣的呢?


    不對不對,溫靜璿搖了搖頭,不用想那麽遠,隻要想這個符文就好。溫靜璿低頭,將她會的聚靈符文畫在地上,又將馮宗光煉器時刻在上麵的聚靈符畫出來。三個符文同樣用處,卻不盡相同。


    溫靜璿緊緊盯著它們,腦子飛快運轉。手指點到她會的聚靈符上,靈氣輸入進去,聚靈符亮起,飄到空中。“同樣聚靈,應該有相同之處的才對?”溫靜璿皺眉,將符文抓到手中,氣悶的揉圓搓扁,忽然手中動作一停,保持這個姿勢和馮宗光的符文對比,一樣了……


    隻不過就是被溫靜璿揉搓了一下,變了個型就一樣了,那是不是說,無極生太極……一切歸十方。天地間的聚靈符從無到有,又演變成個種不同的形式,生成不同的作用,不僅僅聚靈符,所有符文都是如此。


    從無可以到有,從有自然也可以到無。到無什麽的就算了,不是現在該想的,現在她要考慮的就是萬物歸一,萬符歸一……


    啪!溫靜璿一巴掌拍到棺槨上,聚靈符先亮了起來,其他符文依次點亮,最後整個符陣亮起。溫靜璿微微閉著眼睛,用神識描繪著符文,所以沒看見這個棺槨越來越亮就像個熾熱的太陽。


    “我記住了!我記住了!”溫靜璿激動極了,猛地張開眼睛,卻隻看到一團極光像她撞來,她躲都沒得躲,最後極光沒入她識海,她整個人像失去靈魂的娃娃直直的摔倒在地,失去意識前心中暗恨,她的識海為何這麽容易被攻破?


    “砰!”棺槨內傳來一陣敲擊的響聲,這響聲又沉,又悶,在這個時間靜止之處卻格外清晰,仿佛敲在人的心底。可是這一切溫靜璿是不知道了。


    她的腦海裏被強行灌注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她聰慧美麗,善良單純,仿佛一切美好的品格都被天道賜予了她。


    她無憂無慮的長大,即便不修煉,也比苦修的天才快幾十倍,她是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多少英雄才俊傾慕於她,最後她被指婚給了一個將軍,將軍視她如真如寶,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到她麵前,這樣美好的人生卻葬於她最信賴的姐姐手中。


    姐姐從小活在她的光芒下,即便努力刻苦也沒人能看見她一絲一毫,她恨,她妒,這一切在女孩嫁給他一心愛慕的人後終於爆,姐姐利用女孩的信任將女孩騙到靈界遊玩,然後將嗜血之刃插在了她的胸口,又以強**力鑄造了這具棺槨,將女孩的屍體和靈魂困於棺槨之內。


    這還沒完,姐姐屠戮蟲妖一族,用蟲妖最汙濁的血蠶食女孩最聖潔的靈魂,又將剩下的蟲族封印起來,咒法抹去它們的慧根,隻留下殺戮的本性,蟲子能生,也能殺,幾億年來,它們的血成了鎮壓女孩最大的功臣。


    為了毀掉女孩的仙根,姐姐不惜收羅靈界所有大氣運之人,以他們的鮮血和魂力加上他們的死所帶來的因果報應,一刻不停的侵蝕著女孩的氣運。不僅如此,她還布下法陣,每隔百年就會自動捕捉氣運之子前來加固封印。


    不得不說,女孩仍是幸福的,即便是死,都是一擊斃命,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姐姐的背叛了,可女孩仍是可憐的,純淨的靈魂怎麽受的住這些汙穢的折磨,除了之前簡短的記憶,女孩的記憶裏隻留下了無邊無盡的侵蝕,那些啃食靈魂的痛從不曾停歇,不知忍受了多久,女孩利用最後的仙根剝離了神識,終於還了屍體一個安寧。


    原來,如此大的一個局,賠上了整個靈界,不過就是女人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女人的嫉妒到底有多可怕。


    這女孩雖可憐,可咱們的靜璿更可憐,找了一具屍體重生,誰知屍體家曆代肩負著以鮮血封印蟲族的使命,拚命撒血加固封印,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卻被當成氣運之子又被弄來侵蝕女孩的靈魂。好不容易可以逃出生天了,卻隻救出了別人,自己卻被扔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懷揣著愚公挖山的信念讓無邊無盡的血池消失,以為完成任務終於可以拿到通關獎勵了,卻正好趕上女孩的記憶破出封印霸占了她的神識。


    女孩那樣強大都無法忍受的苦痛折磨,溫靜璿在被強行融合記憶的時候一遍又一遍承受。最後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不記得這是哪,她遇到了什麽,能記住的隻有那無邊無盡的苦痛折磨。


    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以前經常用來嚇唬人,也以為自己想的那些點子足夠人們生死不能了,可是她錯了,也幼稚的可笑。現在她才懂這是什麽感受,甚至曾經她的那些幼稚想法比不上這一點點的皮毛。


    痛楚退去,溫靜璿隻覺神魂麻木,久久無法回神,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時仍在茫然,她仔細的想了想她是誰,這又是哪,等好不容易想明白,也捋清楚時,她差點氣的跳起來,擦,這就是報應麽?她以前有那麽十惡不赦,非要招來這樣的報應麽。


    忽然一個冰涼如玉的觸感蹭了下她的臉頰,溫靜璿猛地從地上坐起,她傻傻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又抬頭看了看被打開的棺槨,“你……”溫靜璿的嗓子有些幹。


    女人歪了歪頭,天真清澈的眸子仿佛能透進人的心底,將所有惡人看的無所遁形。溫靜璿歪過頭,不去看女人的眼睛,連忙走到棺槨前,棺槨可不是棺材隻有一層,而是棺一層,槨一層,兩層厚厚的石料大力的男人都未必能打開,卻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打開了。


    溫靜璿僵硬的拍了拍棺槨,幹澀的張口“乖,躺回去。”


    女人有些委屈,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了溫靜璿的衣襟,眼中全是依戀。


    我擦,看什麽看,老娘最討厭白蓮花,偽的討厭,真的更討厭,當初她看到那姐姐的所作所為時,第一反應就是,好樣的,要是她,她也會這麽做的。


    溫靜璿拍開女人的手“走開走開,老娘還被困在這裏呢,哪有閑心管你!”


    女人歪了歪頭,單純的眼睛裏全是疑惑不解,她又抓住溫靜璿的手,不顧溫靜璿掙紮,伸手在虛空中一抓,一道空間裂縫露出,兩個人不受控製的被吸了進去,又被吐了出來。


    溫靜璿頭暈目眩,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姐姐!”她晃了晃腦袋抬起頭,正好對上靜鈺驚訝的眼睛。靜鈺看了看溫靜璿,又看了看緊拉著溫靜璿的女人“她是誰?”


    “她是……”溫靜璿對靜泓靜鈺向來有問必答,她看向女人,又撞上她透視一切的眼睛,氣的溫靜璿再次扭過頭“你就叫她傻妹吧。”傻妹傻妹,人如其名,不傻能到如今這地步麽。


    “傻妹!”靜鈺呆住了,還有叫這名字的人麽?


    “賤名好養活。”溫靜璿不負責人的回答,反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家夥。“宮偉霆他們回來了麽?”


    “回來快一個月了。”靜鈺扶起溫靜璿,“可我感覺他們怪怪的,都躲在屋裏修煉,誰也不出來,門裏還來了好多奇怪的人。”


    一個月了……看來那個所謂的時間靜止並不完善,外麵還是有時間流動的。“你去通知一下,就說我回來了。”


    “好的。”靜鈺點頭“正好我去叫靜泓回來,自從宮大哥回來,哥哥就跑到他那去了,說什麽也不肯回來。”


    溫靜璿頓了一下,心中閃過惱怒,姐在外麵要死要活的,他卻在門裏挖她的牆角,想搶她弟弟,哼,沒門。想到這裏,她將目光落在了傻妹身上,話說這女人長得真心不錯,要不扔給宮偉霆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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