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向南而言,司馬玉吟就像是海洛因,一旦觸碰,便難以戒掉。那種發自心底的甜甜的感覺,是她無論取得多少榮譽都無法取代的,對司馬玉吟而言,亦是如此。司馬玉吟此時離門較近,加上她被向南頂在了牆上,因此耳朵能清楚地聽到透過牆壁走廊的腳步聲,每當腳步聲臨近,司馬玉吟便像做了賊一般往向南懷裏藏。向南看著平時比自己活潑外向的司馬玉吟此時就像一隻小貓一樣在自己懷裏鑽來鑽去,她甜蜜地笑著,可能是手臂用力太久了,向南的手傳來了陣陣疼痛。“老婆,不要躲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進來的,”向南把司馬玉吟緩緩放下,摸著她的臉說。“那萬一......”司馬玉吟臉紅得不能再紅。“帶你去一個沒有萬一的地方,”向南率先開門,拉著司馬玉吟下了樓,從別墅的後門出去。


    司馬玉吟被帶到了一個位於別墅後麵的車庫裏,兩個人剛進來向南就在她身後把門從裏麵鎖好,忽然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又感受不到向南在哪,她雙手蜷縮在胸前,聲音試探著說,“老公,你在哪?”這時棚頂的燈依次亮了起來,閃耀的燈光下,一個地板光亮的籃球場突然出現在眼前,向南從背後抱住了司馬玉吟,“傻瓜,別怕,我在呢,這是我的私人籃球場,絕對安全。”“越來越覺得我嫁了一個土財主,小向子,隨本宮參觀一下”“著~”司馬玉吟把著向南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抱著沿著籃球場邊走,走著走著,走到一個掛了一件球衣的地方,司馬玉吟停下了腳步。那是一件白色為主側麵帶有藍色彩條的籃球服,左胸前繡著哈市六中的校徽,衣服的背麵印著“13”和“xn”,在球服的旁邊,還掛著一張照片,上麵寫著“2010年哈市初中籃球賽女子組冠軍留念”。“老公,這件衣服是你的,為什麽即使看見你打球也沒見你穿過?”司馬玉吟不禁心生疑問。“因為那一年是哈市六中建校以來第一次男隊和女隊都拿了全市冠軍,而且奪冠的過程都異常艱難,同時那也是我當時能參加的最後一次比賽,總覺得那份榮耀值得永久紀念,所以就沒有再穿。”向南從司馬玉吟的身後走上前來,輕輕撫摸著球衣上的校徽。


    “異常艱難?”司馬玉吟取下牆上的照片,慢慢觀察著照片中的人。“你想聽?”向南拉著司馬玉吟,兩個人一同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向南把司馬玉吟攬在懷裏。“當然,快說啦~”


    “哈市六中雖然地理位置偏遠,可是卻一向是哈市女子籃球裏麵的傳統強隊,六中女籃憑借著高質量的訓練,多年蟬聯全市比賽亞軍,我在校隊的第二年當了隊長,球隊因為新老交替整體水平下降不少,但是我不想留下遺憾,所以還是決定放手一搏。可是誰曾想,這支向著冠軍的隊伍,第一場比賽就輸了,那場比賽我們一直無法限製二十中的體招生,比分上半場就拉開了,半場一過,我和其他主力就被換下了,教練放棄了比賽。初中的比賽製度是如果輸兩場,就會徹底失去出線的機會,也就是說我們整個夏天每一天烈日下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你知道嗎,當我們已經輸了一場的時候接下來打比賽時的那種心理壓力有多大,完全是沒有了任何退路。我記不清後來的比賽我是怎麽撐下去的,我隻知道我要得分得分再得分,直到六中徹底拿下比賽。最後,我們以小組第二出線,然後打敗了另外一組的小組第一,晉級決賽,在到確定獲得決賽資格之前,我們一共贏下了三場比賽。但是新的狀況出現了,決賽的對手竟然是二十中......我的心情從來沒有那麽複雜過,要知道第一場輸給他們的時候我們是被人家完虐。”


    “後來呢,你們怎麽打敗的二十中?”司馬玉吟好奇地看著向南,靜候下文。


    “教練把我和另外一個主力叫了過來,告訴我們全力進攻,然後又找了幾個球技較弱的球員,給她們下達了想辦法逼二十中的那個主力下場的任務,說白了,就是要麽我們犯規然後人被罰下,要麽她被我們逼下場,那幾個當時去幹這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的姑娘就是這些,”向南指了指照片中幾個像鄰家女孩一樣笑容甜美的女生,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甚至看起來還有一點柔弱,很多人的身高看樣子還沒有司馬玉吟高。“就是她們,防住了對方的主力?!”司馬玉吟瞪大了眼睛。“是的,就是她們,她們打球一般,但是真的是拚了命去防守,最後弄得那個二十中的體招生怒摔球衣,五犯離場,然後,六中以六分的優勢拿了冠軍,看著她們因為對抗通紅的胳膊,我第一次站在球場哭了,那永遠是我人生最值得驕傲的比賽,永遠。”向南說著眼角又不禁濕潤起來,司馬玉吟撫摸著向南的臉,呆呆地看著她。“後來我就發誓再也不穿13號球衣,以此紀念那些自從畢業後就再也沒能見麵的隊友。那場比賽我的發揮異常出色,傳奇13的稱號在六中校隊也傳開了,但是學校的人都不知道13是誰,因為13已經畢業了......”向南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流著眼淚低下了頭。“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好想見證那曆史性的一刻,我老公最帥的時刻。”司馬玉吟捧著向南的臉,而後慢慢依偎著。“你就那麽想看?”“恩”司馬玉吟認真地點點頭。


    向南起身脫下了襯衣,換上了那件13號球衣,然後從角落裏翻出了籃球鞋穿在腳上,抱著籃球拉起司馬玉吟跑向球場中央。雙目炯炯有神,看著司馬玉吟說,“老婆,現在我把那場比賽我所有的得分都重演一遍,你看好了哦。”向南說著就運球衝了出去,速度極快,司馬玉吟看見向南裸露的繃帶想要出手阻止卻完全來不及。向南先是一條龍全場上籃三次,而後一次運球後撤步投籃,一次體前變向投籃,一次定點投籃,兩次體前變向接上籃,一次交叉步過人上籃,向南的球風簡單凶狠,沒有太多華麗的動作,但是卻把身體優勢利用到了極限。雖然理論上講她充其量隻能算是初中女生籃球中的佼佼者,與體校的人有著不小的差別,但是這一切在司馬玉吟看來,就像是一場明星的表演。“14、16......”向南忽然突入內線然後把球傳給了站在籃下的司馬玉吟。“投進它!”向南對司馬玉吟大喊。司馬玉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真的破天荒地把球投進了。向南撿起籃球,走到司馬玉吟身前,“老婆,我現在仍記得清決賽時我是怎樣得到的每一分,當年最後一個製勝球,就是這樣進的,我們當時球員也被罰下了幾個,最後投球的是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女生。”“你怎麽就知道她會進?”“我別無選擇,當時我的右手因為舊傷複發已經失去知覺了,還有就是,我告訴她,我相信她。”向南指了指右手手腕處的護腕,那個當年帶著的護腕。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傷?”司馬玉吟盯著向南大聲問道。“我不記得了,”向南到決賽比完為止,大傷一次,中途還為了參加比賽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小傷九次,顯然她對司馬玉吟說了謊。“你騙人,”司馬玉吟一眼就看透了向南的心思,“我以後要看你比賽。”“還是不要了,怕你心疼。”向南摸著司馬玉吟的頭。“我想看我老公拿冠軍,”司馬玉吟抱住了向南。“那萬一不是冠軍你還會離開我?”“當然,你都退步了我為什麽要委屈我自己~”司馬玉吟從向南的手中搶走籃球,作勢要走。向南追上前去,脫下了球衣,扔給司馬玉吟,“老婆,等我再拿一個冠軍,就拿著新球衣來換這件球衣。”“好。”“如果我真的還是拿不到冠軍......”向南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低頭望著地板。


    “那我就陪你一輩子,”司馬玉吟把籃球遞給向南,踮起腳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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