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帥和鄭瀟吃過飯,回到何大壯家,已經深夜了。


    見院門敞開著,屋門也半開著,屋裏還亮著燈。


    出什麽事了?


    兩人跳下汽車,便往屋裏跑去。


    屋裏,書桌擺在床頭,上麵依舊擺放著酒菜。何大壯半個身子躺在床上,兩腳擔在書桌上,整個身體呈大字型。


    “大壯,何大壯!”帥帥一聲驚叫,衝過去就要拽何大壯。


    “等會兒。”鄭瀟攔住帥帥,他先在房間內掃視一圈,沒有打鬥的跡象。他慢慢走到何大壯近前,目測何大壯整個身體,沒有外表傷,臉上和脖子上也沒有血跡。


    何大壯閉著眼睛,對帥帥和鄭瀟進來,沒有任何反應。


    鄭瀟試探著推了推何大壯說:“大壯,你醒醒,快醒醒。”


    何大壯還是沒有反應。


    “不會是被勒死的吧。”帥帥低聲提醒鄭瀟。


    鄭瀟聽了帥帥的話,手伸向何大壯的脖子,要試探他是否還有呼吸。


    猛然,何大壯一躍跳起,從屁股底下拔出一把菜刀,對準鄭瀟就要下手。


    “嘿!”帥帥一聲斷喝,急忙拽開鄭瀟,何大壯手舉菜刀,站在那愣愣地看著帥帥和鄭瀟說:“你倆咋來了。”


    “哎呀我去。”鄭瀟身子一軟,險些癱在地上。


    “何大壯,你裝神扮鬼的有意思嗎?”帥帥衝何大壯瞪起眼睛。


    何大壯睡眼朦朧看著這倆人,慢慢的恢複了記憶。


    丁鬆走後,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反複琢磨著丁鬆和郝荻的下一步走向。


    平心而論,他希望丁鬆與郝荻分手。


    不是為了給他提供機會,而是就郝荻的性格而言,兩人即使由於某種原因,繼續維持所謂的婚姻,或者叫愛情,最後的結果肯定也是分手。


    別看郝荻外表不那麽出色,可她打小就養成了追求完美的特性。


    她可以容忍丁鬆不那麽出色,甚至寧願把丁鬆養在家裏,整天圍著鍋台轉,由她承擔養家糊口的重任,就是不能允許丁鬆,在感情問題上,摻雜進半點瑕疵。


    可能有人會問,何大壯與郝荻分手十餘年,剛剛接觸還不到一個月,他怎麽知道郝荻的這個特性。


    郝荻從小到大養尊處優,誰在她麵前,都必須表現出足夠的恭敬。


    當年,連班主任老師,對她都要客客氣氣,稍有不順,她立馬翻臉。不管是誰,你就是天王老子,她都不放在眼裏。


    這是何大壯對郝荻的原始印象。


    郝荻個頭不高,喜歡俯視周圍的人,這是何大壯這次與郝荻交往以來,總結出的新認識。


    這樣一種個性十足的人,怎能容忍丁鬆情感外泄,而且還有了孩子。


    何大壯不自覺中,又拿丁鬆與自己作比較。


    他沒感覺自己有什麽地方不如丁鬆。


    丁鬆除了有一個好爸爸,別的在何大壯看來,都不值得一提。如果把丁鬆的爸爸換給何大壯,他以為自己早已飛黃騰達。


    說郝荻個性強,何大壯更是自信爆棚。他覺得自己才華橫溢,隻不過沒有施展才華的空間而已。


    當然,何大壯也想到了,如果郝荻與丁鬆分手,他是否應該迎頭趕上,追求那不曾失去的愛情。


    何大壯堅信郝荻對他的愛。


    當年郝荻視丁鬆與王晟不存在,一門心思的對何大壯好。這不排除何大壯對郝荻唯唯諾諾的表現,迎合了郝荻唯我獨尊的心理。


    我們僅從王晟案發前後,郝荻與何大壯的交往過程中,也不難發現,郝荻對何大壯真的關愛有加。與她和丁鬆在一起,相敬如賓的距離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此說,何大壯的自信是有理由的。


    當代的年輕人,特別是何大壯這種心高氣傲,地位卑微的屌絲,在選擇伴侶時,往往將對方的客觀條件看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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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她是否有過婚姻,牽扯到貞潔層麵的傳統觀念,根本不是他考量的重點。甚至還要有意忽視掉這些,標榜自己是新時代人,注重的是愛情。


    有愛就足夠了。


    這句話掩蓋了人們要改變命運,乞求一步到位的生活渴望。說白了,就是典型的實用主義。


    何大壯在郝荻是否能看上他這個問題上,基本上沒耗費太多的心思,他就這麽自信。


    隻是在丁鬆與郝荻的關係走向上,他希望能再盡一把力,如果郝荻能夠容忍丁鬆的背叛,他還是希望郝荻和丁鬆走到一起。


    矛盾嗎?


    不矛盾,何大壯的出發點非常明晰,隻要郝荻高興,她做出怎樣的選擇,何大壯都替她高興。


    何大壯把對郝荻的愛,當成一種尊重,還像在高中那會兒,他把一切的決定權,都拱手交給了郝荻。


    不要說他賤,我們可以把這種感覺視為崇高,真愛的最高境界,就是無私的奉獻。


    何大壯一邊喝酒,一邊想郝荻和丁鬆的事,不知不覺中,他醉倒了。


    帥帥和鄭瀟驚醒了何大壯,幸好沒有傷到鄭瀟。


    郝荻在家裏也沒得安穩。


    她躺在床上,想起在何大壯家,打丁鬆那一拳,真的懊悔不已。


    她悔不該隻打了丁鬆一拳。如果當時沒有喝酒,她會把丁鬆掀翻在地,騎在他身上,把他打成肉醬,再嚼吧嚼吧把他咽進肚子裏,腸胃不適跑肚拉稀,讓丁鬆變成稀粑粑。


    即使這樣,也難解她的心頭之恨。


    前文書我們介紹過,郝荻的睡眠質量很好,幾乎是頭沾到枕頭上,數不到五十個數,就能進入睡夢中。


    今天很反常,她躺在那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丁鬆那張找揍的臉。


    郝荻越想越狠,越狠越睡不著覺。


    這時,傳來敲門聲。


    “小狄,開門。”門外傳來丁鬆的聲音。


    郝荻“呼”地一下竄起來,四下尋找家什。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


    郝荻隻感覺血往上湧,她怒目圓翻,衝進廚房,操起一把菜刀,掂量一下,轉身衝到門口。


    郝荻回家時,就預料到丁鬆可能會來找她,為了防止自己一時氣惱,做出過火事,她把門反鎖上,想以這種方式,回避與丁鬆正麵接觸。


    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不想一時氣惱,做出後悔事。


    可惜,丁鬆還是來了。


    既然來了,那就是你自找倒黴,我今天不砍上你幾刀,就出不了這口惡氣。


    郝荻稀裏嘩啦打開房門,丁鬆滿臉笑容,見郝荻手裏拎了一把菜刀,他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丁鬆也是真怕了。他顧不得坐電梯,順著樓梯一路飛跑。他的狼狽相,簡直就是g爬兔子喘。


    他一溜煙跑到樓下,回頭沒看見郝荻,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錯氣。


    猛然聽到電梯聲響,以為郝荻坐電梯追下來了,他不顧一切,爬起來繼續逃命。


    郝荻站在自家房門口,見丁鬆狼狽逃竄,不禁“哼”了一聲。


    心裏話,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我寧願這身警服不要了,也要讓你嚐嚐,辜負我的代價。


    把你砍殘了,大不了我養你一輩子。


    郝荻經丁鬆這麽一折騰,她更睡不著覺了。


    她從衣櫃裏拿出老早買的,有些幾乎還沒穿過的各式服飾,站在穿衣鏡前,一件一件的試穿著。心裏不住地發問,我哪點不比那個劉慧強,為啥丁鬆就能看好劉慧呢?


    她就這麽折騰自己,直到感覺酒勁上頭,她一頭紮在床上,打起了呼嚕。


    郝荻感覺自己剛睡了不一會兒,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是派出所張所長打來的電話。張所長告訴他說:“有一個叫王梅的女士,來派出所報案,非要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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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才能說明事由。”


    “這不是瞎折騰嗎?”郝荻本來心情就不好,又熬了大半宿,第一反應就是遇見了神經病。


    她剛要衝張所長發火,責怪他沒有原則。


    你身為派出所所長,管區居民來報案,非要驚動分局刑警隊長,簡直是無理取鬧。


    這時,電話另一頭,傳來王梅的聲音說:“你告訴她,我是王晟的大姐。”


    “等著,我馬上來。”郝荻沒等張所長再說什麽,便手忙腳亂穿好衣服,一溜小跑下樓,叫了輛出租車,直接趕奔派出所。


    王梅也是一宿沒睡覺。


    賈政道與她見了一麵,沒聊到一點實質性問題,連王晟是怎麽死的,他都用不清楚遮掩過去。隻是草草說了一堆安撫的廢話,便推說有事要辦,便走了。


    王梅站在病房樓門口,目送賈政道乘坐的汽車遠去,突然想到了應該去派出所報案。


    她打電話,把三妹王竹從被窩裏叫到醫院,簡單交代一番,便一路駕車來到派出所,跟值班的張所長提出要見郝荻。


    張所長認識王梅,知道她一大早來派出所找郝荻,想必有重要情況,於是,他找來了郝荻。


    “你還認識我嗎?”王梅見了郝荻,主動打過招呼。她提起當初父親住院時,她們在醫院急救中心見過麵。


    “您找我有事嗎?”郝荻滿心反感,對王梅還是奉上了笑臉。


    “這是家醜,我不好意思跟別人說。”王梅改變了初衷,她要舉報賈政道。在郝荻趕來派出所這段時間,她又改主意了。


    “什麽事了,您盡管說吧。”郝荻有王晟的麵子卡在那,她不好對王梅無禮,否則,她肯定轉身便走。


    “我繼母,也就是王晟的親生母親,索伊失蹤了。”王梅猶猶豫豫說出理由,一下子引起郝荻的警覺。


    沒等郝荻詢問王梅,索伊失蹤的理由,王梅便把父親突發疾病,她在醫院對索伊橫加指責後,索伊人間蒸發的經過,向郝荻述說一遍。


    “你能知道她可能的去向嗎?”這是郝荻最關心的問題。


    在王梅看來,郝荻問了一句廢話。如果她能知道索伊的去向,就不用來派出所報案了。


    “據我所知,她在古城沒有親戚朋友。”王梅實話實說:“唯一能收留他的人,就是……”


    王梅把接下來的話咽下去了。


    她想說唯一能收留索伊的人,隻有賈政道。


    賈政道正在被通緝,人們都知道他人在國外。如果王梅把昨晚她與賈政道見麵的事,告訴郝荻,那就麻煩了。


    “你們有過電話聯係嗎?”郝荻看出王梅欲言又止的矛盾心裏,隻能循序漸進發問。她希望能通過這事,找到更多的破案線索。


    “嗯……”王梅把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心裏反複掂量幾個來回說:“我聽說王晟死在金鼎大廈了。”


    郝荻木然沒有反應。


    “他在金鼎大廈的房子……”王梅停頓一下說:“我懷疑索伊住進了金鼎大廈。”


    “好吧,回頭我派人去金鼎大廈查一下。”郝荻有了一個意外收獲,索伊為啥拋開病發住院的王仁維,躲進金鼎大廈去,難道與王晟那筆錢有關係。


    “我爸離不開她。”王梅眼淚在眼圈裏轉著說:“聽說王晟死了,我爸一股火住院了。索伊在這個時候突然走了,對我爸的打擊太大了,我擔心……”


    王梅流下了眼淚。她又說:“你看在王晟的麵子上,費費心幫姐查一下。找到索伊,你幫姐給她帶個話,隻要她肯回來,要什麽條件盡管說。”


    “我一定盡力幫你找。”郝荻送走王梅,吩咐張所長,派人去金鼎大廈查一下。她特別強調說:“如果索伊真的在金鼎大廈,先不要驚動她。”


    郝荻離開派出所,準備回刑警隊長上班,帥帥打來了電話,告訴郝荻說:“何大壯又失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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