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戒道了聲佛號,第一次踏進這所謂簡陋的寺廟,其內燈火通明,映照的廟宇富麗堂皇,雖沒有明佛宗古樸滄桑的歲月沉澱感,也不及其恢宏大氣,但其奢華過明佛宗任何一座佛殿。


    “派人前往明佛宗了嗎?”諦戒沒有去金安寺主持安排的廂房,隻是來到了前殿,對著全身金箔的佛像盤膝而坐。


    “佛子放心,已經連夜傳書城中負責與明佛宗聯絡的弟子了。”


    “將丫頭帶下去休息吧。”諦戒眼中有幾分迷茫。


    可是走過來的小和尚剛要接過孫家丫頭,對方就醒了,雙手死死抓住他的僧衣,“諦戒哥哥,你不要拋棄丫頭。”


    諦戒趕緊輕拍其後背,安撫道:“丫頭,哥哥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娘親未曾給我取名,一直就叫丫頭。”


    諦戒愣了一下,尋常人家名姓這種東西是要求家族長輩賜名的,孫成從小孤苦,其媳婦也是為了他斷絕了與家裏的往來,所以就一直沒有給丫頭取名字。


    “那丫頭以後隨諦戒哥哥的姓可好,就叫諦瑤。”


    “哦~丫頭有名字了,丫頭有名字了,我叫諦瑤。”諦瑤鬆開諦戒的僧衣,開心的在大殿內來回奔跑。天真的笑聲穿過佛堂回響在遙遠天際。


    第二天明佛宗玄空閣弟子辰泗出現在諦戒麵前。


    “佛子,宗主命我前來坐鎮金安寺,並教導孫家丫頭。”辰泗看起來比諦戒大上幾歲。


    諦戒回頭看著與宿命鳥玩的正歡樂的諦瑤,目中帶著一抹歉疚,隻不過一閃而過,又變做溫暖的平靜,“她,叫諦瑤。”


    “是。”辰泗麵上同樣帶著暖暖的笑。


    “諦瑤,你過來。”


    “諦戒哥哥。”諦瑤飛撲進諦戒的懷中。


    諦戒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諦瑤,我要離開阼山城了。”


    “不管諦戒哥哥要去哪裏,諦瑤都要跟你一起。”


    “不,諦瑤,你要留在這裏。”諦戒話未說完,已經被諦瑤打斷,“不,諦戒哥哥在哪裏,諦瑤就要去哪裏。”


    “諦瑤聽話,諦戒哥哥會回來看你的。”諦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諦瑤的依賴。


    “諦瑤,佛子要去很遠的地方,那裏很危險,你隨我留在這裏修行,有一日練就了本領,才可以幫助佛子打壞人。”顯然辰泗比諦戒更懂得如何哄孩子。


    諦瑤紅著眼睛,望著諦戒,突然用力的點了點頭。宿命鳥飛到諦瑤的肩頭,用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臉,諦瑤轉瞬露出笑臉。


    “諦戒哥哥,我們拉鉤。”諦瑤伸出手,小臉紅紅的。


    諦戒感激的看了一眼辰泗,然後對著諦瑤露出暖暖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有時候一個相遇就決定了很多事情,生命裏那些或華麗或樸實,或喜悅或悲傷的開始,最終都會有一個難以預料的結局。


    諦戒離開阼山城的時候,諦瑤一直送到城門口,和諦戒確認了好幾遍他會回來之後,才放心的回城。


    “佛子,宗主有東西讓我交給你。”說罷辰泗從袖中取出一塊陳舊的錦帛,“宗主讓你前往圖中所標地點,或許可以尋獲關於天淵古卷的消息。”


    諦戒微微皺了皺眉,一瞬又想起可兒倒在血泊裏的身影,目中透過一抹金芒,“我知道了,替我向宗主及三位師傅問好。”


    說完諦戒將地圖收入懷中,足下一圈金色佛光一閃而逝,人已消失在辰泗麵前了。


    秋日裏的天空看起來空遠明亮,行進了半日後,諦戒坐在荒野的岩石上,拿出背包中的幹糧,那還是當日孫成媳婦給他的。


    諦戒又掏出那張明覺給他的地圖,上麵蜿蜒的山脈,看起來連綿不斷,在其環伺的中心有一個點,目標就在那裏。


    諦戒曾在中州地誌中看過一些比較有名的山川河流,這裏其實並不隱秘,是為鈞広山脈。


    其出名的原因,是相傳荒古時代,這裏曾有一個強大的門派,所以很多人都曾前往這裏尋求機緣,隻是大多一無所獲。


    諦戒起身看了看遠處,“至少還要兩日,不知道能否趕上師父所說的時間。”諦戒說完再不耽擱,伸手一招將在周圍玩鬧的宿命鳥控在掌心。


    “白兒,現在沒時間讓你玩,我們要盡快趕到師父所說的地方。”宿命鳥一雙如紅寶石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卻是安靜了下來。


    雪域西部,雪幽城,遙望而去,飛雪漫天,濃密的將整座殘城,都包裹了起來,此時的雪幽城,就仿若被丟進了一團棉絮之中,其內的情形再也看不清楚。


    不過遠遠的,還是能夠感覺到雪幽城中,那暴亂的天地元力所散發出的,讓人心悸的力量,仿若能摧毀一切。


    “難道天淵古卷要隨著冰雪穀的妖女,一起毀在這鬼城裏了嗎?”綠綾羅在冰天雪地中仍舊赤著雙足,而其所立之處,綠草茵茵,繁花似錦。


    “如此狂暴的元力,就算冰仙子親來也是無可奈何吧。”神幻在一旁輕聲而語,聽不出喜怒。


    “隻是可惜了古藺那個瘋子,自他蠻荒曆練回來,我還沒有和他交過手呢。”說話之人實在太過平凡,相貌平凡,穿著平凡,就連氣質也平平凡凡。


    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看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可不是什麽普通的人,而是藏海宗的現任宗主,沒錯,不過雙十年華,已經是一宗之主。


    當然若論修為,他也隻比厚曌強上一線,與古藺相仿,當上宗主乃是藏海宗的傳承規矩所致。


    藏海宗一脈隱於東海諸島,極少有族中之人在中州行走,而且其宗隻收族內之人,不接納外人,所以才會有如此年輕的宗主。


    “濯羽宗主,難道你認為古藺他們已經·····”


    “沒有,他們的氣息還存在著。”玉丞忽然開口,一向的輕柔,他們都知道玉麵門玉丞的特別之處,他說在那一定還在。


    “神幻兄不用稱我宗主,我們本是同輩,來到中原自然不用遵我藏海宗之規。”濯羽倒是平易近人,沒有一點身為一宗之主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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