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顏下午上課的時候,臨走丟到蘇眠琴床上一盒雲片糕。剛一回頭,蘇眠琴就把雲片糕扔到李笑顏的後腰上,李笑顏一回頭,蘇眠琴拿個刷子掃著床鋪,拿眼角掃著李笑顏,厲聲說:“不要隨便往人家床上丟東西。”李笑顏從地上揀起雲片糕,遞過去,說:“是雲片糕,給你吃的。”蘇眠琴說:“是對我昨晚為你打架的犒賞嗎?隻是因為她吵到我,這個還用說嗎?別自作多情了”李笑顏說:“不是。”蘇眠琴說:“別招我惡心。”


    李笑顏點點頭,把雲片糕扔給魏妙奇,魏妙奇象見到蟑螂一樣,啊了一聲,用兩個指頭捏著扔到地上,說:“幹嗎隨便往人家床上扔東西?髒死了。”李笑顏從地上撿起來,感覺自己蠢的可以,一著急,開了盒,自己先吃了一疊。海櫻笑道:“這種便宜東西也好意思送人,多可笑,起碼應該送涪陵榨菜。”海櫻輕笑著從李笑顏身邊經過,斜著眼睛看著李笑顏,說:“是吧?榨菜姐。”


    李笑顏每晚九點五十分的時候都拿著手機到樓下等程東浩的電話,這一天終於等來了。李笑顏接了電話,程東浩說:“打我電話什麽事?”李笑顏說:“你陽痿的原因找到了。”程東浩說:“什麽?”李笑顏說:“你在高速路上注意到那幾頭死豬了嗎?”程東浩說:“當然了,咱們不是都看到了?”李笑顏說:“特別看了豬的哪個部位?”程東浩說:“各個部位都看了,流血的嘴,四個蹄子。”


    李笑顏說:“有特別想法的部位,仔細想想。”程東浩說:“沒有什麽特別,就是死豬嘛。”李笑顏說:“當時有沒有想幹的想法?”程東浩說:“幹什麽?”李笑顏說:“有沒有勃的起?”程東浩說:“開什麽玩笑?”李笑顏說:“其實不是玩笑。”程東浩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在我身邊,我時常都覺得硬了,不過當時沒這感覺。下著大雨,又出了車禍,死了豬,遍地是血。”李笑顏說:“你看沒看豬的肚皮,豬死的時候,側躺在那裏,你特別的看了它的肚皮沒有?”程東浩說:“看了,上麵還有雙排扣兒。不是吧,你覺得我想幹一頭死豬?”


    李笑顏說:“你特別注意了死豬的白肚皮和上麵的乳的房乳的頭兒?”程東浩說:“你是說我當時對那頭死豬有了感覺,想幹那頭死豬?”李笑顏說:“不是,我是說你當時有沒有感覺什麽異樣?身體上?下邊?心裏粘粘的?”程東浩說:“沒有。”李笑顏說:“想到你看到過的女人裸體沒有?”程東浩說:“你是說我想到了你?”李笑顏說:“想到沒有?”程東浩說:“沒有。”李笑顏說:“你想到沒想到我的裸體,我的白肚皮和乳的房乳的頭兒?”程東浩說:“你是說我把死豬看成了你,後來在床上看到你的身體的時候想到了那頭印象深刻的死豬,所以痿了?”李笑顏說:“怎麽樣?有邏輯嗎?”程東浩說:“好像有、似乎有、也許有。我腦袋裏確實有那頭死豬的清晰印象,細至毫端。而且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覺得……,嘶……。”


    李笑顏說:“迷霧退去,一切盡皆顯露。”程東浩說:“怎麽辦?”李笑顏說:“不知道,現在對你下邊那個東西來說,我和那頭白皮死豬無差別。”程東浩笑了起來,樂不可支,少有的歡快,說:“你是怎麽琢磨出來的?”李笑顏說:“好笑嗎?一點兒都不好笑。而且也不是我琢磨出來的,這是我們會診之後,得出來的結論,這就是你的症結所在。你要不停的告訴自己:我和死豬是不同的,想想我們的不同,比如我身上沒有毛,皮膚細膩,也薄,也沒有那麽胖。”


    程東浩說:“你本來就跟死豬不一樣嘛,你這樣讓我說反而會提醒我:你跟死豬無甚差別。我越是想你和它不同,越是會想其實沒有什麽不同。畢竟和豬交配的人也是有的,而且一定也是爽了,那東西正常的時候你也知道,摸了就會硬,幹了就會射,不論跟誰,哪怕是一頭豬,死豬。車掉下高速路的時候,我下麵那個東西象被紮了一下,一定是那個時候小神經斷了,跟你和豬都沒關係,我覺得。”


    李笑顏說:“最近有沒有勃的起?”程東浩說:“早上有時候,也不是很硬。”李笑顏說:“跟孔思思關係怎麽樣?”程東浩說:“沒關係。”李笑顏說:“你現在住在哪兒?”程東浩說:“我爸家。”李笑顏說:“孔思思呢?”程東浩說:“也我爸家。”李笑顏說:“對她什麽感覺?”程東浩說:“沒關係也沒感覺。”李笑顏說:“她有沒有半夜去抱你?”程東浩說:“她又不是你。”李笑顏說:“我就不信她沒去。”程東浩說:“她來我也不知道,我鎖著門呢。”


    李笑顏說:“要不你跟她試試。”李笑顏等了一會兒,程東浩沒吭聲,李笑顏說:“有個說法,男人陽痿的話,換個女人是最直接有效徹底的療法。”李笑顏又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兒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李笑顏說:“說話。”程東浩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李笑顏說:“僅從治病的這個角度看,是有道理的。”程東浩說:“你找到別的男人了?大粗長硬二十五厘米?還舍得給你錢花?討你的歡心?想把我蹬了?趁著我訂婚順坡兒下驢?”李笑顏說:“先治病要緊。”程東浩說:“你把我當什麽了?真是個死豬也能上的超人?”李笑顏說:“你見到我就痿,說明你心裏其實也不是那麽愛我了,換個人體驗一下,行就行,不行你再回來找我,要是你願意,我負責給你兜底。”


    程東浩說:“我要說你變心我是冤枉你,你的心從來就沒有在我身上過。何必說的那麽好聽,是為了給我治病呢?沒聽說過哪個醫生治病勸人把丈夫跟人共享的,你不覺得你奉獻的過了頭兒了嗎?”李笑顏說:“而且孔思思是真愛你,她條件也不錯,跟你門當戶對,要是你跟她成,也是好事一樁。”程東浩說:“你一直都覺得我是你的負擔,老早就想找個機會把我卸了,現在我沒用了,正中你的下懷。”李笑顏說:“看的出她是一門心思想跟你過,也不象我這麽三心二意,老實說:雖然唐玫、遲敏生、孔思思都對我不怎麽友善,可是我一點兒也不怪她們,因為她們都是真心的愛你,她們愛你,雖然方式各別,我就對她們恨不起來。”


    程東浩說:“你別忘了,你當初霸占我的時候我還好好的,是天下最硬的小夥子。都是你把我玩兒壞了,是你一手安排了車禍,還把罪名安在一頭死豬身上。把責任推給我,說是我的神經有問題,把死豬當成了你。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居心叵測的女人,你這個無賴,你玩弄了我,始亂終棄,還編造的冠冕堂皇。”李笑顏說:“人家也都是好姑娘出身,父母手心兒裏捧大的人,幹幹淨淨、豁出性命想要跟你在一起,唐玫還因此進了監獄,吃了那麽多苦。遲敏生想必也是日夜相思,水深火熱。孔思思更不用說,殫精竭慮,用天價買了你一紙婚約。”


    程東浩說:“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又勾結外人構造下驚天騙局,神不知,鬼不覺,把我出賣給魔鬼。你把我吃幹抹淨,還說我不愛你,你摸摸良心想一想,我把一切都給了你,你棄之如敝履,厭之如草芥,還反手把負心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你說,你是不是有了別人,找好了下家?他是誰?”李笑顏說:“你們動輒千萬億,實在不是我一個寒門豎子可以擔負,反正你們也訂婚了,不如讓她好好的給你療傷,好了是你們的,不好,你還是我的。”程東浩說:“我不怕老實告訴你:我怎麽做都行,別說我跟別人訂婚,就是結婚都沒關係。可是你,李笑顏,你就隻能跟我。跟別人,真的假的都不行,不然我就折騰死你,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李笑顏長出了一口氣,說:“人家都說因為愛結合,因為了解分手。我對你而言,已經是切開的西瓜,生熟、有子沒子,一覽無餘了。”程東浩說:“你一定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李笑顏說:“沒了,你再折騰也沒了,我這個人最容易給人一個錯覺:總是以為我還有什麽沒露,實際上什麽也沒有了。以為我是隱士高手,實際上我就是市井之徒;以為我是靜水深流,實際上我就是河灘淺水。”程東浩說:“你越是這樣說,越是說明你有。”李笑顏說:“你以為會把我榨出油來,可是沒有了,再折騰就折騰出屎來了。”程東浩說:“跟我一樣。”


    兩個人默了一會兒,李笑顏說:“換個女人試試。”程東浩說:“不換。”李笑顏說:“好吧,那就跟著我痿到死吧。”程東浩說:“好吧,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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