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東浩陪李笑顏吃了三天,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一個人乖乖的等我。”李笑顏說:“好。”程東浩說:“怎麽不去看人打籃球了?”李笑顏說:“看的人沒意思,再說看人打不如自己打。”程東浩說:“你會嗎?”李笑顏說:“小看人。”程東浩說:“都跟誰打?”李笑顏說:“我們小區有籃球場,早上很多人打,男女老少的。”程東浩說:“將來我陪你打。”李笑顏說:“跟我打你得先練練,我是報過班兒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籃球?”程東浩說:“你猜。”李笑顏說:“唐玫嗎?”程東浩說:“還用問?”李笑顏說:“你們還說我什麽了?”程東浩說:“沒說你什麽,我也沒問她,她說她喜歡籃球,我看她不象是愛運動的人,你反而……,嗯,很象。”李笑顏說:“哪裏象?”程東浩說:“哪兒都象:走路、舉止、精神、麵貌、氣象什麽的。”李笑顏說:“你還知道我什麽?”程東浩說:“唐玫說她喜歡漫畫,我看她不是真的喜歡,你反而……,嗯,很象。”李笑顏說:“你這樣好象克格勃特工。”程東浩說:“哦?我不是故意的,當時一眼看出來的,不怨我。”


    李笑顏從小的愛好就是各種漫畫和動畫片,考上初中那年暑假被表哥郭沫推薦看了灌籃高手,非常欣賞灌籃高手裏的仙道彰,很溫柔、很體貼、很豁達、很直率、很灑脫、很專注、很執著,有風度、有胸襟、有內涵、有品行,一句話:人中極品。她立誌要做個女仙道彰,修成仙。為了表達仰慕之情,主要是被喚醒的運動意識,忽然感到人生愛好一項運動,好處頗多:鍛煉身體、鍛煉意誌、避免精力過剩、避免胡思亂想、避免無所事事。既然好處那麽多,就值得堅持。


    李笑顏第一次抱著個籃球出現在籃球場上就引人注目,這裏女孩子打籃球是很少見的。男人們生龍活虎,李笑顏不知羞的堅持裹在裏邊投籃。倒是也沒人趕她,都繞著她。李笑顏也不理會,也意識不到自己有多礙事。雖然在網上看了些教程,但是因為不得要領,基本三不沾。有時候,實在笨的讓人看不下去了,就會有人出來指點。


    後來開了學,李笑顏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在小區的籃球場打半個小時籃球,一直堅持到現在。打球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都是熟人,偶爾有外來的。開始的時候隻是這些人裏的絆腳石,後來用了一個暑假和一個寒假的時間在一高籃球培訓班裏狠練了一回,大幅提高。教練誇她有悟性,可惜是個女孩子,個子也不是很高,要不可以往職業籃球手裏發展,李笑顏因此得意了很久。某一天忽然想到教練那神態,恍然大悟,他明知道自己打籃球純屬業餘愛好,並不想往職業上發展,故意那麽說來逗自己,那神態很可愛,人可真微妙。


    李笑顏不喜歡跟比自己差或是水平相當的人打,通常裹在一幫技藝比較高超的中青年群裏,被轉的顛三倒四也願意在裏邊兒混。她知道每個人都讓著她,雖然她感覺沒必要,也不領情,但這是事實。


    每天早上都打,已經過了五年多,長大了,身高已經到了一米六三,現在已經不是絆腳石,在那一群人裏已經玩的很好,一般人都已經擋不住她。愛運動的女孩兒,雖然偏瘦,但身材健美、敏捷,真正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滿身上下都是綻放的生命力。但是平常看起來卻舉止溫柔適中,是個嫻靜少女。


    小區的籃球場在小區外的公園裏,共有十對球架,每天早上都占的滿滿的,李笑顏六點到的時候,早已經熱鬧開打。李笑顏都是二話不說,直插進去跟著打,這是不成文的規定,誰都可以這樣,大多是熟人了,很自然的分為兩隊,也不拘人數,看哪邊兒人順眼就跟哪隊。


    早上打籃球的人裏不乏英俊的男生和男人,李笑顏第一個性幻想的男人就取自於這裏,那時還是初二,黃偉良都沒能打斷。


    李笑顏來月經以後,媽媽讓她看了兩本書:胡萍的《成長與性》、美國艾爾夫婦《如何與孩子談性》,李笑顏感覺不過癮,自己又看了孫雲曉、張引墨《藏在書包裏的玫瑰》、英國的溫迪達維爾《男孩女孩解讀青春期密碼》。最開竅的還不是這幾本兒,而是日本情愛大師渡邊淳一兩性關係讀本係列:《男人這東西》、《女人這東西》、《丈夫這東西》、《欲情課》。一氣讀完了,感覺對這世上的一切已了然於胸。對於性的科學性、生理性以及精神性多少心裏墊下了底,但是這些並不能滿足日益高漲的性的欲,能滿足這一欲望的根本:隻有男人。李笑顏清楚的知道,還不到綻放的時候,雖然有為性放蕩的心,行為上卻隻能循規蹈矩,性不隻是性,還要有情且負的起相當的責任,為自己也為別人,暴發以後毀滅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也不是社會發展的主體,畢竟在主流社會裏還是安全的,另類,隻會被曆史的車輪碾碎,卻上不了車。鑒於這一理智的想法,李笑顏對男人,又敬又愛又遠之。


    但是他引起了她的性衝動,他是個沉默運動型的男人,喜歡穿深藍色運動服,白色運動鞋。很高很健美,眼神深沉。李笑顏也不是多話的人,雖然對他印象非常的好,但是羞怯誤事,也不敢看他,跟別人都很自然的交流,一碰到他就難以啟齒,索性不說話。但是那流光溢彩的眼神,碰到男人冷冷深深的潭水,還是擊起了漣漪,那男人對上李笑顏的眼光後,愣了一下,垂下了眼瞼,那若有所知,波光粼粼的眼神,李笑顏捕捉到了,想象力爆了棚,瘋狂的想委身於他,不過行為上卻更加小心。那男人再也沒有看過她,她知道他心裏想了她,即使事實沒有,誰在乎?她願意那麽想。刻意的躲避、難耐的思念、身體的衝動、精神的壓抑,李笑顏掙紮了兩個月,看那男人根本沒拿她當回事,反而放開了,不再去躲避,打球的時候任性的接近他,越來越大膽的看他,漸漸的也不掩飾對他的喜愛,那男人看她放開了,好象也打開了減壓閥,看她的眼神坦蕩、溫柔了許多,還混雜著些許的無奈,但是毫無招惹她的意思,象雙杠一樣,任憑李笑顏在上麵晃悠,一點都不響應。李笑顏發乎情,止乎禮,也沒有過於放肆的行為。


    漸漸的,彼此的喜歡和欣賞都坦蕩起來,變得越來越自然,每天早上兩個人一起打球的時候很快樂,但是仍然是一句話沒說。李笑顏六點鍾去的時候他已經在了,李笑顏六點半走的時候他還在。李笑顏猜他已經工作了,很大了,沒有爸媽那麽大,但是應該至少比自己大十歲,或者是自己年紀的兩倍。


    這樣過了兩年,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李笑顏上了高中,一次李笑顏撿球回來的時候,他站在那裏,李笑顏問:“你叫什麽?”他說:“秦關。”李笑顏笑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個秦觀嗎?”他說:“是秦時明月漢時關的關。”旁邊的人都盯著等著開球,兩個人也沒有多說。


    李笑顏晚上睡覺的時候回憶了半天,想從他的眼神裏分析出男人的欲望,但是似乎什麽也沒有,隻是很認真的樣子,出於禮貌?一定是有點什麽,必須有。李笑顏又想在他的懷抱裏盡情翻滾、撒嬌、纏綿悱惻、無邊恩愛,***有時候有點難以控製,忍不住想***但是忍了,因為她認為還是讓真正的男人來做比較好,她的身體屬於一個男人,她自己都不能觸碰,隻屬於那個男人。這個男人應該不是秦關吧,他似乎太大了,隻存在於性幻想中,主要是他不愛她,也不想要她,隻是喜歡而已,見也就見了,不見也就不見了,毫無妨礙的感覺。


    自從被程東浩抱過,李笑顏的性幻想裏秦關和程東浩交替出現。她感覺程東浩沒有秦關有韻味,秦關能讓她瘋狂,她能讓程東浩瘋狂。說到欲望滿足,還是秦關夠勁,不論心理還是生理。程東浩走後,李笑顏狠想了他兩天,由於每天早上都會看到秦關,又不知不覺的想秦關了。


    原本唐玫對本班一個籃球隊的體育生叫解小山的很感興趣,總是拉李笑顏去看他們訓練。李笑顏因為灌籃高手的原因,偶爾跟著她去。越去越發覺現實和動漫的差距太大,尤其是人的差距,逐漸失去興趣,終於再也不去了。唐玫就自己去,終於解小山發覺了,往唐玫麵前一湊,唐玫嚇縮乎了,也不去了。隨著程東浩的出現,唐玫對解小山連正眼都不看了,她清楚的知道:能成為職業籃球運動員的人極少,也不能幹一輩子,壓力也很大,主要是人,不能因為一時崇拜或是有那麽一點性衝動就搭進去前程,家裏也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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