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和薩滿法師的能量波動很像,但是又有些不同,金亮覺得北歐的修行者可能性更大,這股能量他非常陌生。“有點意思了,”金亮看著餘文,她抓緊每一分鍾在修煉,“這裏除了他和餘文道修的金丹,還有薩滿教的法師,看來又有了北歐的魔法師。”金亮看了看還在高興的兩隻海東青,也安靜下來,體悟金丹中的靈氣變化去了。


    金背海東青在金亮體悟火屬性靈氣時,也會蹭到金亮邊上,盡情地享受。每天早晚,兩隻海東青都會在天空翱翔,真是快如閃電,一藍一白,瞬間就沒入天空,連一個小點都找不到。金背的海東青個子更小,靈氣吸收的也多些,應該修行時間更長。有時候金亮也會猜測,它的這條金背是不是修煉等級的標誌?


    兩天後,金背海東青就不再出現。開始金亮還擔心是不是又受傷了,但是看到藍色海東青高興依舊的樣子,應該不是出現了問題。一直到這次修行結束,金背海東青也沒有再出現,餘文取笑金亮,“魅力呀,你現在最缺的是魅力,需要加強這方麵的修煉。”金亮無語,突然一揮手,一團藍光罩向餘文的海東青,它就舒服的咕咕亂叫,搖搖晃晃地走向金亮。餘文一下哭笑不得,這隻白眼鷹。


    明天就是融冰祭了,金亮在猶豫參加哪個點的祭祀儀式。烏沉寨最神秘,臨雁集場地最好,查幹寨人口最多。餘文倒是非常幹脆,三個點都參加,早上臨雁集,中午到烏沉寨,日落前趕到查幹寨,正好在往南的方向上,各觀摩一段,可以了解的更多。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到了程法師家的門口,程法師正在給幾個普通人講解注意事項。金亮的感知中,有七個青壯年,每人手裏拎著不同的東西,有動物的頭骨,有漂亮的羽毛,有木質的法杖,有成對的木碗……生活狩獵的東西都有,每人還帶著一個木製的麵具,表情誇張,顏色絢爛。程法師還是那套法袍,手裏拿著一根短杖,頭上一隻單腿起舞的天鵝,如同石刻上的第一幅畫。


    金亮和餘文安靜地站在門口,聽程法師講話的發音很古怪,不是當地交流的語言,可能是古老的肅慎族語言。很快,他們八人陸續出來,排成一列,向中央的空地走去。


    程法師對他們微笑致意,餘文又抱著金亮的手臂,兩人走在隊伍的旁邊,一路跟了過去。在金亮的感知中,另外兩個寨子中也有隊伍出來,他們是北邊的寨子,中間寨子隊伍的旁邊,有兩個北歐的魔法師,南邊寨子隊伍那裏,好像隻有八人。金亮低低將情況告訴了餘文,餘文好奇地望過去。


    大家在中央空地處,停了下來,每隊七個青壯年還是排成一排站著,圍了三麵,獨獨空出了麵海的那麵。他們圍著的中央,有三堆木材堆著。程法師走到金亮的邊上,對他們笑了笑,餘文輕聲地問,“你們這裏怎麽叫臨雁集的?”


    “再過半個月,這裏的冰全部融化,我們這裏的大雁最多了,成千上萬的大雁從南方趕過來,遮天蔽日的,所以叫這個名字。”


    “你剛才說的是肅慎語?”餘文又問。


    “是的,肅慎語就隻有我們法師一直在學習,他們就學幾句祭祀用的語言,每次我們都要溫習一下。”


    “你們一起誦念的時候,好像有一股力場,是陣法的作用嗎?”金亮有些不解,忍不住問了出來。


    程法師猶豫一會,說:“這是九鳳神賜予的力量,如果幾個人都絕對信奉同一個神靈,共同誦念時,會形成一個勢場,會提高我們召喚靈氣的能力。”


    “利用了人的勢場?人也是有氣勢的,如同山川河流一樣,隻是微弱很多,通過信仰,就可以將這些氣勢連接起來,誦念的口訣相當於調整大家的氣場頻率?”金亮非常驚訝。


    “可以這麽說。”


    “人多人少都可以實施?”


    “是的。”


    “真是了不起的口訣!”


    “因此我們的修煉,和西方的修煉,都是這個方向,更注重團隊的配合,每個人都有信仰的力量,可以集合起來,團隊中不會看不起其他人。”程法師自豪地說。


    “是呀,也許這是我們的文化缺陷了。我們隻有團結的說法,你們有團結的演示,效果確實比較好。”


    正在說著,四周的人們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各自寨子的人站在各自隊伍的後麵,等著太陽出來,也一點點喧嘩起來。後山的高處,傳過來一聲號聲,如同吹響了我國古代的長號,低沉渾厚。程法師開始輕聲念著什麽,一會兒,他那短短的法杖頭上,出現了一點紅光。其他兩個法師也是同樣的情況,然後看到三個法師的法杖一揮,三團火焰直奔堆在中間的木材,三堆篝火熊熊燃燒起來,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程法師走到了他帶來七個青壯年的前麵,七個青壯年開始簡單地跺腳,三個寨子的二十一個壯勞力,很慢地一下一下跺腳,帶動了後麵各自寨子中的其他人,幾分鍾過去,整整齊齊的跺腳聲,以差不多三秒一聲的節奏保持著,整齊而又有力。


    在篝火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其他兩個寨子的法師,他們都一動不動地站著,似乎在醞釀著什麽。程法師也是一樣,各自的法杖頭上,變幻成了藍色的光,如同套著一個藍色的氣泡。各自的身後,七個青壯年帶著麵具,或呲牙、或怒目,或紅、或青,在閃爍的火光中,如同活過來一樣。再後麵是各自的寨民,也是如同北方摔跤比賽一樣,上身隨著跺腳,左右誇張地搖晃,男女老少都一樣,一臉的激動模樣。


    一直持續了十來分鍾,天依舊黑,但是在金亮的心裏,已經隻有眼前的一幕,黑夜似乎提前過去。場地的上空,彌漫著一種氣氛,如同猛獸蘇醒,一種活力的躁動、一股強大的自信爬上大家的心頭。跺腳聲一聲比一聲沉重,還是整整齊齊。金亮從心裏感歎,真是團結的民族,要是中原,估計早就亂成一團,大家隻能靠拍手掩飾尷尬了。


    不久,程法師三人,開始誦念口訣,簡單的兩個音、三個音,在整齊的跺腳聲中,還是能清晰地傳出來。他們身後的七個人首先跟著念,很快所有的寨民都開始念。初聽很古怪的發音,在大家一遍遍的重複下,變得越來越順耳,和跺腳聲配合在一起,如同天籟、或如同當頭棒喝,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起泛上金亮的心頭。


    他心裏一驚,居然完全隨他的心意給予不同的感受。繪畫和吟唱是最能直達人心的手段,此話真的不假。他看向身邊的餘文,見她也是微張著嘴巴,震驚著這個儀式帶來的效果。


    金亮用意念覆蓋全場,他發現,整個空地的上空,有一層能量正在慢慢匯集,如同他匯集靈氣一樣。個人的氣勢被信仰和口訣調整後,被薩滿法師一點點匯集在上空,並漸漸凝聚到篝火的上方。場地上的篝火都似乎更加明亮起來,可以映照到更遠的地方,寨民們紅光滿麵。


    金亮看著篝火的上方,沒來由地想到了那次在波米寺,信徒們的狂熱,也讓火化現場的頂上天空更加明亮。他現在已經相信,信仰確實是一種力量。修道因為有化嬰空間,可以在那裏實現化嬰的過程。其他的修煉方式,都沒有神奇的化嬰空間,他們在靈氣不足以支撐化嬰的情況下,想出了這種方法,來利用大量的信仰力量。這手段讓金亮欽佩不已。


    慢慢地,三個薩滿法師走到了麵海的那一麵,排成一排。每人用左手高高地舉著短杖,杖頭藍光閃爍。天空有點泛白,太陽馬上就要照射到北海上了。金亮的感知中,篝火上方的那些能量更加凝聚。


    三個法師的法杖往海麵方向一揮,三道藍光如流星一樣一下沒入黑暗中。金亮感知中,篝火上方的能量,被法杖牽引,也追著三道藍光,直奔冰麵而去。


    太陽的光芒一下照射到冰麵上,看到了冰麵上殘存的白雪。大家開始安靜下來,場地上除了木材燃燒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大家滿臉激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金亮和餘文對望一下,這時候按常理應該大家開始歡呼雀躍才對,怎麽突然靜了下來,頗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卡拉拉”,冰麵上遠遠傳來破裂的聲響,餘文和金亮差點直飛過去。所有的寨民開始大聲歡呼,那一直戴著麵具的青壯年也拿下來麵具,開始跳躍著歡叫,各種個性化的聲響在場地上空回響。


    大家在三個法師的帶領下,往冰麵走去,幾百米的距離很快就到。看到靠近岸邊的不遠,有一個巨大的冰洞,以這個冰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一條條裂開的冰縫,遠近不一、寬窄不一,像一個太陽的抽象畫,開在了冰麵上。


    開陽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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