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謄叔說話,一口唾沫,一口釘。回去就給你,不過你和你爸能不能讓開,很礙眼的,你們知道不知道。”


    於是,宋文躺在中間,夏流和夏謄一左一右守護著他。滾滾浪濤,淹沒了周圍吵鬧的人聲。雙手抱頭的夏流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那是她的身影,對夏謄道:“等會兒你回去教文兒吹笛子,我有事,先走了。文兒,記得聽叔叔的話,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知道了,囉嗦。”


    夏流一步一回頭,生怕宋文看見他的母親:“還好,這小子沒看。”


    “美女,走走吧!”


    說完,拉著宋玉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淡出宋文的視野,這才鬆開她的手。沒有兒子這座橋梁,夏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得將手放在兜裏,腳步不緊不慢,遊走在海邊。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


    靜靜走著的兩人聽完《小蘋果》後,又聽了一首《最炫名族風》,歌聲勁爆,舞蹈也十分整齊,顯然老人們進過多年的訓練,配合已經很嫻熟。


    歌聲不知不覺間變得極為輕微,最後,消失不見,尋了處靠海的位置,脫下鞋子,夏流便躺了下去,閉上眼,他與她多年前的點點滴滴又浮現在腦海。情不自禁問道:“你和他,發展到那一步了?”


    這時的她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由於穿的是裙子,在海風的吹拂下,宛如仙女下凡般,她的秀發也隨之飄動。一股久違的體香傳到他的鼻間,依舊那般好聞。


    突然,對著大海展顏一笑的她,回過頭:“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不是嗎?”


    夏流很不滿,小聲嘀咕:“我怎麽就不能關心?”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打算結婚的話,把文兒給我。”


    宋玉卿微微蹙眉,隨即苦笑:“原來,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值一提。文兒我是不會給你的,就算改嫁,他也會是我的兒子,也必須跟著我。夏流,你有蘇珊,有雨生,把文兒讓給我,好嗎?”


    “我如今一無所有了,我不答應,也不同意。雨生姓什麽,我管不著,但文兒必須姓夏,玉在你身上,他就必須姓夏。”


    宋玉卿一陣惱怒:“又是這該死的玉,可是,為什麽它沒有留住我的愛情?那我留住它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宋玉卿,你幹什麽,你……”


    見宋玉卿把玉拋進大海,夏流臉色從吃驚變為驚恐,把衣服一脫,噗通一聲,快速遊到玉掉落的位置。大海的邊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暗湧,誰也不知道平靜的海麵下隱藏著什麽。


    一頭紮進大海,在月色下,夏流隻得亂抓一通,然後浮出水麵,仔細尋找:“不是。”


    雖然宋玉卿的力氣不是很大,扔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但要想在深不見底的海洋裏尋找一塊玉,無非是癡人說夢。還好實在岸邊,憑著位置,胡亂抓了幾通。


    “不是。”


    好巧不巧,寬廣無邊的海洋突然,掛起了一陣海洋風暴,席卷了整片海域。岸邊的宋玉卿眼孔突然放大:“救命啊!救命啊!夏流,快回來,快回來……。”


    “是海風,快走,快走。”


    “不對,還有海嘯,你們看,那是……漩渦,快跑。”


    這時,平靜的海邊產生一個大漩渦,很快便席卷到岸邊。


    “文兒,快跑。”


    害怕宋文被擁擠的人群踩到,夏謄連忙抱著他,和許多人一樣手忙腳亂,又連滾帶爬地走到邊緣地帶。風暴鋪天蓋地,一頭紮進海底的夏流終於找到他的玉佩。興奮感超過了死亡的來臨,對他來說,死亡,不過如此,他短暫的一生,已經經曆了兩場死亡。但相比於死亡,玉佩更值得他在意,那是他爺爺的命。


    身處漩渦,生離死別似乎顯得微不足道,用盡平生最大的力量,將玉扔到岸邊,朝她怒號:“下次……不要在扔了,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玉卿,蘇珊,雨生,文兒,好好照顧自己……。”


    聲音被吞沒,岸邊的宋玉卿將玉佩死死握住,快速往邊緣地帶跑去。看著她安然離去的身影,被漩渦包圍的夏流,短暫的一生又開始浮現:


    “爺爺,流兒會談磬了。”


    “爺爺,流兒這次考了第一名。”


    “夏流,飄絮好怕。”


    “夏流,是不是覺得我的美天下更無第二人,咯咯。”


    “夏流,你怎麽拋下我和雨生……。”


    “飄絮,玉卿,蘇珊,文兒,雨生對不起,我先走了。”


    閉上眼的那刻,夜空中,老人的身影再次出現,他緩緩伸出手,拉著自己,往月亮走去。很快身體的劇烈疼痛,讓他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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