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吃癟,駱主任心情不由高興了些,他連連冷笑道:“嘿嘿,不同意見?你們以為是誰啊,你們敢有不同意見嗎?就算有不同意見,誰特媽會鳥你們?真是自己抬舉自己,滾吧!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滾!”


    華弈看到孟文天無奈的樣子,心裏很是心痛,感覺孟文天根本就是出於好意,根本就是為了大壩的安全,卻被駱主任如此對待,實在比打她讓她還心痛,很想衝上去甩這個家夥幾個耳光。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應該替他努力爭取,爭取對方改變主意。她想了想,說道:“我們的意思不是質疑傳真電報,我們隻是想勸你,提醒你多多注意大壩安全,不要太固執,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


    話音未落,駱主任怒道:“什麽,你說我固執?我呸!你倒是倒打一耙,你怎麽不說你們固執,怎麽不說你們一意孤行?我這是完成上級命令!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你們呢?”說著說著,他更激動了,“姓華的,你知道水庫的警戒水位是多高,你知道現在的水位是多少,你知道水位上漲的速度嗎?你知道水庫旁邊的泄洪渠目前的流速不?你知道下遊目前的水位不?什麽都不知道,就知道瞎基霸亂說……”


    這時,一個男子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掃了一眼食堂裏的人,看到駱主任之後跑過來大聲說道:“駱主任,石目縣縣長傅傳中打電話到你的辦公室,見你不在就打到我們通信室了、他說現在石目縣普降大暴雨雨,他們全縣的河水目前都快速上漲,某些堤段水位已經達到或超過警戒水位,目前他們全縣幹部正組織所有社員嚴防死守,懇請我們今明兩天千萬不要開閘放水,否則出了事由我們水庫負責。”


    駱主任聽了,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但看見華弈和孟文天的樣子,就大聲說道:“姓的,你聽見了吧?現在你知道了吧?現在下遊告急!現在石目縣告急!……,一旦我們泄洪放水,下遊就會出現潰堤倒垸事故,就會造成人民群眾生命財產的巨大損失!我們就是犯罪!……,姓華的,我問你,你還配是一個領導幹部不?一個自私自利,以損害國家利益來向幾個非法耕種淹沒區土地的農民獻媚,你還好意思坐目前的位置?”


    未等華弈反駁,孟文天冷笑道:“嘿嘿,駱主任真是一位威風凜凜、憂國憂民的好領導啊。……,你別喊這麽大的聲音,聲音再大也掩飾不了你心中的擔憂。現在你開閘泄洪不敢,可不開閘泄洪也不敢。對不對?”


    也不管駱主任的神色如何變化,孟文天繼續譏笑道:“你自己心裏應該知道現在石常水庫之所以到了如此不尷不尬的地步,就是因為你判斷失誤,就是你優柔寡斷,就是因為你的心思隻在如何超額完成今年的發電任務上。如果這個水庫將來出了問題,你應該負全部責任!我真心勸你好好跟石目縣的領導好好商量,讓他們派出更多的勞力上堤,嚴防死守,而你們也要利用水庫的水位還不太高,下遊的河堤還能堅持的時候加快泄洪。”


    接著,孟文天嚴厲地說道:“千萬不要等到下遊的河水水位進入危急水位,不能接受更多來水,而你們水庫的水位高到無法堅持必須放水,那情況就嚴重了,到時候你左右都得死!”


    河道的水位進入警戒水位並非意味著大堤就非常危險,大堤的警戒水位一樣留有安全冗餘,隻要有人嚴防死守大堤,短時間內是可以接受水位進一步提高的。


    孟文天的意思就是請駱主任跟石目縣配合起來,讓石目縣辛苦一下,趁雙方都還沒有到最危急的時刻,先把水庫的庫容騰出來一些,加大泄洪量,免得雙方都最危急了進退兩難:


    到時候石目縣水位超過最危急水位,無法容納上遊任何多餘的水量;而水庫的水位也超過最危急水位,必須排放大量的水庫水量才能保證大壩安全。


    駱主任自然也擔心這種情況出現,真要到了這個時候,就是神仙也沒有辦法了。那時候自己就算主動跑進監獄也來不及了。但他還是存在僥幸心理,不認為雨水有這麽多,不認為孟文天所說的這起最糟糕情況會出現。


    畢竟這麽多年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而且祝老他們也說了:他們這些氣象專家也不能判斷會有那麽多的雨水威脅到大壩安全。


    他冷冷地說道:“我們水庫的事不用外人操心。”說著,他對剛才進來報告的男子說道,“馬上給我調查一下,我要眼前這陣大暴雨的降水量、影響範圍!”


    顯然,他也不敢托大。


    那個男子連忙說道:“我們通信室收到了這些數據:這片積雨雲帶來的雨量為一百一十毫米到一百二十六毫米,影響範圍主要集中在石目縣的青山鎮、爐台鎮,我們水庫所在的巨木村隻有一半處於雨區內。目前該團積雨雲正以每小時二十一公裏的速度向東漂移,預計二十五分鍾後離開我們庫區。”


    石常水庫所在地屬於石目縣的巨木村,而青山鎮和爐台鎮都在巨木村的東邊。積雨雲向東移動,預示著下雨區在遠離庫區,對庫區的影響很小,反而是石目縣受的影響最大,而且在積雨雲離開或消失前,他們那裏還得接受大量的雨水,河道的水位還將上漲。


    這就怪不得石目縣的傅傳中急了:他非常害怕水庫在這個時候開閘泄洪,那對石目縣而言絕對是雪上加霜。


    駱主任稍微鬆了一口氣,顧不上吃飯就朝辦公室走去,同時對那個男子和自己的秘書說道:“你們給我時刻盯著,隻要有什麽消息,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誤了事,我惟你們是問!”


    看著駱主任夾緊雙腿蹣跚離開的背影,孟文天和華弈相互對視著,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麽辦?”


    就在這時,又一道閃光從半空中劈下,緊接著一聲巨大的雷聲炸響,大地再一次顫抖著。猝不及防的華弈嚇得如兔子似的蹦了起來,一下撲進孟文天的懷裏,驚懼地大喊道:“我的媽呀,又來了!”


    她是如此,其他膽小的人更是如此,甚至有一個男的還嚇得哭了起來。


    孟文天香體在懷,不由一陣心猿意馬,但他還是平和地笑著,一邊拍著華弈的背一邊說道:“沒事,比剛才的雷聲小多了。說明打雷的地方在遠離我們,等下就沒事了。嗬嗬,想不到我們女警官什麽都不怕,就怕打雷哦。”


    如果閃光和雷聲同時到,說明閃電發生的地方就在附近,威力自然最大。如果先看見閃光再聽到雷聲,說明閃電發生地離這裏有了一段距離,兩者的時間差越多,距離就越遠。超過一段距離,閃電就沒有什麽危害了。


    道理很簡單,因為光速遠遠快於聲音的傳播速度。


    駱主任走了,孟文天和華弈都很沮喪,誰也沒有心情再吃飯。他說道:“走吧!回房間去!等下我再下來給你買幾包方便麵就是。”


    華弈搖頭道:“我才不吃那種垃圾食品。我現在減肥,晚上可以不吃飯,大不了再吃一個蘋果就是。你要吃,你自己買自己的,我不要。”


    孟文天知道減肥的女子有多麽堅強的毅力,所以也沒有勸她,隻是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自己解決自己的肚子就行。”


    兩人默默地往華弈住的房間走去,快到華弈房間門口的時候,華弈問道:“我們就這麽算了?”


    孟文天反問道:“那還能怎麽樣?以前水庫可以泄洪的時候,他們都死捂著不肯泄洪,要把這些水留下來發電。現在下遊的石目縣的河水開始暴漲,石目縣的縣長又親自打來了電話,要求他們不要泄洪,還威脅他們出了事由水庫負責。你說,水庫方麵是不是更加不敢泄洪了?就是這該死的駱主任他們,弄得現在不上不下的。”


    說到這裏,孟文天心裏則在想:上一輩子水壩垮掉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下遊水位不高的時候,水庫舍不得放。等到水庫水位危險了,下遊又無法接受水庫泄洪了,以至於誤了最佳泄洪時機?


    華弈說道:“可是,如果水庫真的有危險,他們這麽舍不得泄洪,那危險性不更大嗎?”


    孟文天很是淒苦地說道:“可不是這樣嗎?可現在下遊水位高,我估計水庫泄洪的權力已經上交了,水庫本身,也就是駱主任估計都沒有權力下令泄洪。”


    華弈吃驚地問道:“不會吧?”


    孟文天說道:“我也是猜測。現在下遊正在下大暴雨,水位猛漲,如果石目縣不馬上派出大量勞力守在大堤上,如果不準備好足夠的防汛器材,水庫一旦泄洪,石目縣還不潰堤?而勞力的調動、防汛器材的準備,可不是水庫有權力指揮的,出了事水庫根本負不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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