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區裏空空蕩蕩,並沒有行人和車輛的出現,沈玨警惕的環顧四周,隻見遠處一根路燈下,此時正站著一位妙齡少女。借著燈光不難看出,女子年齡不大,估計也就隻有二十歲左右,一頭黑發如瀑般垂下,一對柳眉之下,是水靈靈的大眼睛,俏鼻下是一張小巧的嘴巴,此時正勾起一抹可愛的弧度,盈盈一握的玉頸之下有著鎖骨浮現,香肩上則是掛著一襲青衣,隨風微動。


    “美女!”沈玨癡癡地看向遠處的倩影,心中不禁的泛起這樣一種想法,接著露出袖子裏的玉手串:“莫非……這東西還給我帶來了桃花運?如今竟然有這樣的妹子主動搭訕,我也應該好好表現一下。”


    似乎剛才被狗追殺這等事並沒有發生過一般,沈玨厚著臉皮笑著朝女子走去,一抹和煦的笑容又一次掛到臉上,待得進了,才發現這位女子身材均勻,長相甜美,身上並沒有額外的裝飾,顯得極簡素樸,沒有妝容的臉龐,更是將人最美的一麵展露無遺,如玉般的皮膚仿佛吹彈可破,一襲青衣也有一些古裝的風格,整個人兒好似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女子站在遠處,沒有走近也沒有躲開,而是靜靜的注視著沈玨,當她看到沈玨手腕上的那串玉手串時,眼中的笑意則是更濃鬱了許多。


    “小哥哥下次這麽晚回家,可千萬要記得要找個人一起呦!”青衣女子眼角笑意更濃,玉手輕掩小嘴,聲音清脆悅耳,讓人聽了渾身酥酥麻麻的。沈玨聽得這話,城牆拐角般的臉皮也是不覺得一紅,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道:“這……謝謝小妹妹提醒了,不知道小妹妹叫什麽啊?這麽晚還在外麵,莫非家也是住在這小區裏的?”沈玨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使出渾身解數跟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套近乎,最好能夠留下聯係方式,以便日後發展。


    青衣女子聽罷,也是一聲嬌笑,雙手背在後麵,俏皮的道:“幾年不見,沈玨哥哥怎的變得這般心急了?苓兒這次不能出來太久,便不繼續陪沈玨哥哥了,沈玨哥哥可不能忘記跟苓兒的約定,要來找我哦……”女子的話越說越是低落,越到後來,似乎是要委屈的哭出來了。


    “這……”沈玨聽著女子所說,似乎與自己曾是老相識,可是挖空了腦子,仍然找不到關於眼前這女子的絲毫記憶。莫非是那個親戚家的孩子?或是小時候的某個玩伴,但聽著女子的自述,苓兒……自己好像並不曾認識一個叫苓兒的女子。倒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正在沈玨苦苦思索著大腦中關於苓兒的記憶時,對麵的女子似也是想起了什麽,嘴角的笑容透出一股淡淡的自嘲,喃喃道:“莫非多年前的約定,沈玨哥哥已經忘記了嗎?”這句話聲音極低,卻是並沒有被眼前的沈玨所察覺。


    苦思無果,沈玨也隻得無奈的一笑,畢竟最近奇怪到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先是黴運連連,再是輪回寺裏憑空消失的老頭,然後是能莫名變小的玉手串,然後是麵前這個明顯與自己頗輸但自己卻沒有半點印象的神秘女子。


    “這個……姑娘真的不是認錯人了?”


    對於眼前的女子,沈玨也是一心的好感,雖然直覺告訴他,青衣女子並非常人,但沈玨卻萬萬不信她會對自己不利,隻是出於本能的問了一句。


    對於沈玨的發問,青衣女子倒是沒有說話,而是自嘲的一笑,隨意抬起玉手,隨著袖子的滑落,露出裏麵修長的手臂,皓腕之上,赫然是一串玉手串。


    這串玉手串的樣子與沈玨那個倒是有些不同,沈玨的是由十四課羊脂白玉珠和兩顆翡翠綠珠串成,而女子的那串,則是恰恰相反,由十四課翡翠綠珠和兩顆羊脂白玉珠串成。而且那兩個羊脂白玉珠之中,竟還有這流光浮現,頗為神異。


    望著眼前女子的動作,沈玨卻是腦袋一炸,很顯然,女子的這串手串定然與自己的那串乃是同宗同源,自己的這串是前幾日才剛剛得到,這女子就找上門來,莫非她也是知道自己這手串的價值,想要據為己有不成?雖然並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秘密以及它的價值,但沈玨卻是本能的不想任何人覬覦自己的手串,雖然才相處了幾天時間,但卻是讓得沈玨不惜用生命去保護。


    所以在女子露出手串的同時,沈玨便是異常警惕了起來,若是對方真的對他的手串有所打算,他便會第一時間轉身逃跑。看著沈玨的舉動,對麵的青衣女子也是一笑,道:“沈玨哥哥莫怕,苓兒次來並不是想要得到你的魂玉,方才這般也是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尋錯人,才把苓兒的魂玉露出來,這般看來,倒是苓兒魯莽了。不過沈玨哥哥這般謹慎倒也是好的,魂玉對於我們頗為重要,沈玨哥哥可一定不能讓它落入別人手中。”


    對於女子的解釋,沈玨心裏也是略有放鬆,但身體依然保持著逃跑的最佳姿勢。青衣女子似乎對這倒是並沒有什麽芥蒂,繼續道:“苓兒這次出來不能待太長時間,既然沈玨哥哥並不記得苓兒,那苓兒也就不多叨擾了,沈玨哥哥可要切記,這一世,不可將魂玉示與他人,魂玉安然,可保沈玨哥哥一世平安喜樂。”


    說罷,便是扔下沈玨,轉身離去,眨眼之間消失不見,隻餘一股香風襲來,嗅著這美人身上的香味,沈玨也是一怔,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實在是太過讓人恥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也正是沈玨為人處世的一大準則。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看來真的應該找個時間再回一趟輪回寺,搞清楚一些問題啊。”沈玨這般想著,望著女子離去的方向,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


    翌日,春風和煦,斜陽普照,沈玨也是不再拖延,早早地收拾好便是出了家門,準備踏上再次前往輪回寺的道路。唯一與往日不同的是,那常年盤踞在牆角處的黑子,如今卻是不見了蹤影。


    “又是帶著那幫狗小弟去擴張地盤了吧。”沈玨這般想著,身體卻並沒有因此而停留半步。


    十幾公裏的路程,在汽車的後視鏡中不斷後退,半個小時之後,一座宏偉的古風格建築群便是出現在了沈玨的視野裏。悠揚的鍾聲不絕於耳,熙熙攘攘的人群隨處可見,一些和尚裝扮的人群也正三三兩兩的緩步行去,如此這般景象,在這西京市,自然之有最為著名的輪回寺方才可能呈現。


    沈玨下車行進寺內,或許是工作日的原因,今天來寺院的人相比上次倒是少了許多,沒有耽誤多長時間便是買到了門票,輕車熟路的在院內穿梭,對於那駐滿行人的一座座大殿,沈玨倒是並沒有做絲毫的停留,而是徑直的來到了寺院的中心——大雄寶殿。


    跨過門檻,恢弘大氣的大殿映入眼簾,望著殿內的一尊尊佛像,一股敬畏不受控製的在沈玨心中萌生,但他這次倒是沒有再去上香,而是在蒲團上簡單跪拜了幾下,便是緩步走向了上次的側殿。


    殿門依舊掛著遊客止步的牌子,沈玨的視線在牌子上停留了半晌,便是將牌子往旁邊一掀,露出下麵的門把手,輕輕一推便是打開了側殿的大門,左右環顧一圈,隨即走進了側殿之中。


    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尊佛像,這次沈玨的視線在佛像上稍作停留便是順著上次老僧所帶的路往內閣行去,沒過多久便是來到了先前的那處內閣。


    此時的內閣中,除了一幅觀音畫像掛在牆上,卻是空無一人,沈玨心裏略微感到一點失望,便轉頭向外行去,待得他離開了側殿,內閣之中的空氣卻是一陣扭曲,隨後一名白發白須的老者憑空浮現,慢慢將手中的茶杯放到地上,微眯的眼睛望向沈玨消失的方向,嘴角一翹,半晌後緩緩道:“看來……真的有用啊。”


    老者話音剛落,其對麵便是出現了另一名男子,男子低著頭,隻能看到其身穿古裝,一頭黑發束於腦後,看來頗為年輕。


    年輕男子吹了吹茶杯中的茶葉,倒是並沒有將被子送入嘴中,而是輕輕的放到地上,抬起頭來於對麵的老者相視一笑道:“這一日,終於是讓我們給等來了。”


    老者聞言,也是一怔,隨意站起身來,對著年輕男子深深一拜道:“那小子便在這裏預祝前輩一切順利。”


    對於老者這般的稱謂,年輕男子也隻是微微揮手,再次拿起地上的茶杯,送去嘴邊,一飲而盡。隨即,便是赫然消失在了依舊躬著身的老者麵前。待得年輕男子消失很久之後,老者才微微站直身子,眼角處一片濕潤。


    “沈州主大義啊……”隨著老者顫抖的聲音,老者的身子也是緩緩消失,嘴中隻剩下一滴濁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對於內閣之中發生的事情,此時的沈玨自然是並不之情,望著依舊人來人往的大殿,無奈的歎了口氣。


    繼續行走在寺院之中,沈玨卻是開始留意身邊偶爾走過的身穿袈裟的老僧,這些人顯然在寺院中的資質頗高,看似與先前所見的高僧相仿,若真如此的話,或許對於那內閣之中的神秘老者,也是會有一點了解。抱著這種想法,沈玨一路攔下了幾個老者,但每當提到那掛著遊客止步的側殿時,所有人都是一臉警惕和忌憚,似乎也不再顧忌所謂的“出家人不打誑語”,搖著頭說自己並不了解,而後慌不擇路的逃之夭夭。對此沈玨也隻得苦笑一聲,看來那神秘的側殿,倒是讓得這裏的人多有忌憚。可那老者自稱是這裏住持的好友,這些人又為何會如此忌憚呢?


    雖然不解,但沈玨也是放棄了繼續詢問的想法,這樣問下去,定然不會有什麽結果,索性不如靜觀其變,總之沈玨有種感覺,莫名的相信那老者以及手上的玉手串,不會對自己不利便是。


    就在沈玨打算結束今日的輪回寺之行時,卻突然發現身邊的人都停止了動作,似乎不止是人,即便是那嫋嫋上升的香煙,都在此刻靜止不動,那從樹上飄落的樹葉,也是詭異的懸停在半空。


    還不待得沈玨反應過來眼前這一幕,遠處卻是緩緩行來一人,此人一襲古裝,一頭黑發,手握青玉扇,腳踩七星步,待得近了,卻始終看不清男子麵貌,似乎是被一層薄紗所遮擋,神秘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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