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勝古臉色更臭,吐出的話像冰渣:“沒有什麽隱情!她愛選擇誰就選擇誰,她拋棄你隻是因為想拋棄你!你以為這是電視劇?這是言情小說?你未免太天真了!你這樣的人,換做誰都會毫不猶豫地拋棄!”


    “你在這裏扮演癡情漢望妻石,別人卻早已經拋棄你,投胎轉世把你忘得一幹二淨,去和別人成雙成對和和美美!你的所謂癡情對她而言,”冥勝古露出鄙夷,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分毫不值!”


    煙霧狠狠愣住。他的話像覆滿寒霜的利劍,摧毀了他最後一點希望,切斷了他最後一點理智!


    “啊!!!!!!!!!!”


    煙霧的體積急速地膨大,大到鋪天蓋地,狂風憑空而起,以摧枯拉朽之勢卷起漫天塵土。天空被烏黑的煙霧遮蓋,周圍響徹著風的怒吼,危險又透著絕望。


    地麵開始震動。


    慕容閑一手搭在慕容修肩上。一層螢光從他手心蔓延至慕容修身上,將慕容修和餘挽衫整個覆蓋。他帶著他們倆離地懸浮,淡定道:“迷陣開始坍塌了。”


    冥勝古依然立在原地,四周狂風怒吼他卻紋絲不動,連衣角都沒有翻動一下,像是與他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視線被漫天的黃沙遮蓋,四周隻剩風聲的嗚唳。


    狂風和地震持續了幾刻鍾後停了。那團煙霧也煙消雲散。周圍仍是一片枯樹林,絲毫沒有被風摧毀的跡象,隻是沒了濃霧,視野開闊不少。


    冥勝古從始至終都立在原地,像是要站成一棵亙古不變的古鬆。


    “這家夥突然裝什麽深沉。”餘挽衫小聲嘀咕。


    冥勝古動了動,轉過身來,難得麵色認真道:“此事需要向我老爹匯報一下,我先走了。”


    他看向餘挽衫:“看來你真不是慕容修。”


    “你終於開竅了。”餘挽衫鬆了口氣。


    “不是開竅。”冥勝古淺笑,“真的慕容修,不會不知道剛才的人是誰。”


    “什麽意思?喂你把話說完啊,說一半就走多不道德!”


    冥勝古背對著她揮揮手,大步流星地走遠了。


    慕容閑向他遙遙行了一禮,帶著慕容修和餘挽衫從反方向離開。


    “他到底什麽意思?”餘挽衫問慕容閑。


    慕容閑淺笑,“三殿下與七公子自小認識,對彼此都很熟悉,想必剛才之人與七公子的淵源三殿下也知曉。”


    “所以他們到底有什麽淵源?”


    “三殿下曾提起過,七公子三百年前也曾下凡曆劫過一次。”


    經他這一提示她便明白了:“難不成他投的那胎就是海鴛?”


    慕容閑沒說話,默認了。


    “那還真是狗血。”餘挽衫的八卦興致被點燃,“這冥王七子怎麽兩次投胎都是女的?他不會內心藏著個女人的靈魂吧?”


    “不可妄言。”慕容閑正色道。


    “切。”餘挽衫撇嘴,“他怎樣我不知道,你倒是心裏藏著個糟老頭的靈魂。”


    “那我呢?”慕容修出聲尋找存在感。


    “你,骨子裏就是個傻白甜。”


    “甜?”慕容修不解,撩起衣袖露出藕節似的手臂,伸舌頭去舔。“不甜啊。”


    餘挽衫無語:“不是這個甜……還有,把你袖子放下來。”


    那撩衣袖伸舌尖舔的姿勢,看著嫵媚撩人得很,跟她原本粗糙的性格太不搭了。


    接下來的一路都很順利,再沒有一個變態的女人追著他們,也沒有什麽迷陣和發瘋的怨靈,偶爾碰到些小鬼什麽的,也被慕容閑強大的仙氣給嚇退了。


    餘挽衫一路越想越不對勁。那迷陣裏的煙霧手段也沒多高明,連她都騙不過,怎麽會困住那麽牛逼哄哄的慕容閑?


    “慕容閑,你是故意的吧?”餘挽衫斜睨他。


    “你指什麽?”


    “你是故意被那團煙霧困住,又故意把冥小七引過來,想讓那煙霧纏住冥小七,好讓我們甩開他吧?”


    慕容閑眯眼,笑得一派溫文儒雅:“湊巧罷了。”


    “你笑得很奸詐。”


    “你想多了。”


    接下來趕了一夜的路,三人順順利利到達了蒿裏山的山腳,終於看到了綠色——滿山都是活著的樹。天空也不再是灰蒙蒙一片,雖不像人間是蔚藍的,好歹也是幹幹淨淨的白。還未上山,餘挽衫就隱隱約約聽到了瀑布的水花聲,除此之外卻還有別的聲音:蛇類的嘶吼聲,以及肉.體撞擊在一起的悶響。


    好像是兩條蛇在打架。而且聽這聲音的厚重度,似乎還是兩條不小的蛇。


    三人沿著忘川河上山。山頂有一片水平如鏡的湖,倒映著湖岸的綠樹。打鬥聲是從湖的另一頭傳來的。而湖的另一頭連著的正是溯水瀑布。


    瀑布逆流而上,在與湖水的交界處形成雪白的浪花,水汽氤氳如同仙霧。三人從湖麵踏水而過,在瀑布旁尋了處灌木叢悄無聲息地藏下,看下麵究竟是何情況。


    瀑布高千丈有餘,在其下方還有一片湖,湖水深藍至稍黑,如靜謐的夜空,水麵波光粼粼,似繁星閃爍。整片湖像是將天上的星河納入了懷中。


    在那湖麵之上,半空之中,有兩條身長三四丈的巨蛇正在猛烈地廝殺,一條渾身冒著黑煙,另一條是青灰色。兩條蛇身上都有負傷,一時間還分不出高下。


    餘挽衫聳了聳鼻尖。那黑蛇身上冒的黑色氣息讓她很不舒服,鼻子有些癢。


    “黑的騰蛇是魔界的;另一條是溯水的守護獸。”慕容閑低聲解說。


    “難怪它的氣味讓人不適。”餘挽衫揉了揉鼻子,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瀑布前那兩條蛇依舊打得激烈,嘶吼聲撞擊聲蓋過了她這小小的一個噴嚏,它們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人躲著。


    黑蛇仰天長嘯,張開大口噴射出一顆火球,帶著毀滅的氣息,朝那青灰蛇衝擊而去!


    青灰蛇眼裏閃過銳利的光,額間猛然出現一個亮點,以此為中心迅速鋪開一張弧形的光幕將自己罩住。


    光幕剛結好,它卻看見那黑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有詐!


    腦海裏閃現這一念頭的一刹那,那團火球突然一分為二,一個朝他來,一個朝下麵的湖直衝而去!


    青灰蛇瞳孔縮成一條線。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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