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自小習武之人,哪怕是來人的腳步再輕,也難逃他的耳朵,不是獄卒的腳步聲,此人刻意的提了氣隱藏了自己的腳步聲,怕是來者不善。


    立刻保留了十分的警惕,迅速的站起身,退至了最裏的角落,想看看來人的模樣和接下來的動向,還好,隻是將他關在此處,並沒有束縛了他的手腳,若是有人相對他下手,他還至少可以對付一二。


    來人一襲黑衣,中等身材,身型偏瘦,隻可惜除了兩隻眼睛,再看不到其它,但那雙嗜血的眼神,便可知,該是來取他命的。


    手在背後捏緊了拳頭,正準備迎戰,卻突然一陣響動,然後便看到自上而下飄下來好些人,定睛一看,竟都是侍衛,剛落地,便朝著來人奔去,打鬥間,不難發現,這些身穿侍衛服的人,身手卻比一般的侍衛要高上許多,寡不敵眾之下,來人立刻居於了下風,很快便被摁倒在地,隻聽見哢嚓一聲,來人渾身便散了架,除了呼吸,再無一處是自由的。


    洛煜知道,這是防止來人自殺,所以斷了他所有的筋骨,這不是一般的侍衛,或許是這根本不是侍衛,動作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狠,經驗又是如此的豐富,潛伏在牢中這麽久,他竟然一點也沒發現,他隻是個囚犯,如何需要動用這些高手在此?


    沒多久,便看到透著亮光的門處走進來一個人,暖光灑在他俊冷的臉龐上,讓人有著淡淡的畏懼,他認得此人,便是那日也在圍場上的王爺,當今皇上的同胞兄弟,君修淩。


    洛煜記得很清楚,除了那個溪妃娘娘之外,就是這個王爺站在了溪妃娘娘的這邊,還承下了親自督辦的職責。


    男人信步而來,立體的五官上除了冷漠,沒有再多的表情,牢中的侍衛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自覺的讓出了一個道,君修淩冷冷的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抬了抬手,“拉下去,讓他開口。”


    隻淡淡的幾句話,卻可想而知,接下來這個瘦小的男人將要受到的是何等的刑罰,不需去猜,從君修淩的臉上便可看到,隻怕是想守口如瓶很難了,除非他能熬得過那些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刑罰。


    那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的刑罰,他如何不知,因為他親眼見義父用過。


    “謝謝。”男人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洛煜忍不住脫口而出,既是謝昨日的那番話,也是謝今日的搭救之恩,雖說他是親自督辦,人若死了,他也有責任,但他還是個王爺,就算他今日真的遭到了旁人的毒手,他也能輕而易舉的開脫,實在犯不著安排這些人在牢中作伴。


    隻是他的這聲謝謝,並未激起男人任何的情緒,挺拔的身姿微微的轉了轉,淡淡道:“不必謝我,本王隻是受人所托。”


    說完,便不再多言的離開,留下的那些侍衛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並沒有一個人與他多一句話。


    冷漠得讓人退卻。


    受人所托?


    一張小巧的紙條從魑魂的手裏接過,打開,上麵短短的幾個字:如你所料,犯人安好。


    顔溪舒緩的一笑,不愧是君修淩,沒讓她白白的將所有的法寶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真正的刺客得知有人做了替罪羔羊,想徹底抹去罪行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封口,隻有人死,才是最好的封口方式,若是殺了洛煜,隻會讓人覺得是畏罪自殺,自然不會有人再查下去。


    所以,獄中刺殺,十有八九會有。


    果然,如她所料。


    事已至此,那接下裏,便是君修淩那邊了......


    顔溪望著昌和殿的大門,定定的站了許久,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踏入,已經讓小程子打聽了他的消息,前不久已經從昭祥宮回來,眼下正在昌和殿,便急趕慢趕的趕了過來,就怕與他擦身而過。


    從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改了性子,藏在心裏的東西,總想說與他聽,或許,他在她心裏的位置,要遠比自己想象得多。


    若不是路過的非冥提醒,她怕是還要站個天長地久。


    “娘娘是來找皇上的嗎?怎的在這裏發愣。”非冥奇怪的將她看著。


    顔溪定了定神,點點頭道:“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非冥猶豫了一陣,還是忍不住說道:“因為那件事,師兄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等下娘娘進去,若是受了什麽委屈,還請娘娘諒解。”


    顔溪理解非冥的用意,心下一暖,衝他會心的一笑,“放心罷,我自有分寸。”


    兩個人進到殿內時,君夜塵正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俊美的臉龐有一絲的疲倦,顔溪有些不忍打擾,但是既然來了,又不想無功而返,見著殿內也就非冥和滄楓,算來都是自己人,也就沒那麽多顧及了。


    君夜塵見到她的到來,並未有過多的驚訝,似是預料之中的,淡淡道:“你若是為了替人開脫,就不要現在講,朕累得很。”


    其實,從顔溪的角度講,她真心不知君夜塵的累是精神上的,還是身體上的,若是因為秦心雪受傷,心下舍不得,痛心疾首的話,那便是精神上的,若是因為衣不解帶日日相護的關係,那便是身體上的。


    但好像無論是哪方麵累,離不開的,終是因為秦心雪。


    若是她現在生了醋意,會不會被人說成小心眼兒?


    醋意可以壓,但他的話實在是不中聽了些,而且連眼睛都沒抬一下,絲毫不看他一眼,突然就生出一股火氣。


    什麽叫替人開脫?


    一想到方才非冥的話,便強壓下了心頭的不快,平靜道:“若是那人真的是刺客,不需你動手,我便很想親自了結了他,可若他不是,豈不是白受了冤枉,殺一個人對你來說是小,但日後若落下了話柄,便不是小事了。”


    君夜塵聞言,疲倦的眼皮抬了抬,從塌上起身,行至她的跟前,道:“既你這麽說,那朕便給你一個替他辯解的機會。”


    天知道,那句不需你動手,我便很想親自了結了他,竟輕而易舉的就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還在生氣不是嘛,這個女人,竟當著那麽多人麵,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處處與他作對!


    將帶來的衣服攤開,非冥一看,是一件男人的黑色衣服,隻有殺手才會穿的款式,看起來這個男人的身型也應該是偏瘦型的,君夜塵淡淡的掃了一眼,輕抿著嘴唇,坐到了椅子上,隻等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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