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來,師傅還真是一個懂情調的人,他竟然還給我栽了一棵聖誕樹作為見麵禮。”吳疆笑了笑,剛想伸手去摸一摸那棵無根鬆的時候,突然鬆樹劇烈地顫抖了三下。


    看見那無根樹顫抖了三下後,大貓立刻挺直了腰身。


    封雄也仿佛被電擊了一般,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長長地跪拜。


    吳疆正有些發懵的時候,突然,一個憨厚而且溫暖的老人的聲音,從那件寬厚的蓑衣裏飄飄然而出:“疆兒,你來了?”


    吳疆身體一得瑟,剛想問“是誰”時,封雄立馬用力一拽,將他直接拽跪下了。


    “吳疆,趕緊叫師傅,趕緊叫師傅!”封雄很是著急。


    吳疆覺得,好像是有人在搞怪,或者是有人在搞惡作劇,於是沒有貿貿然叫“師傅”。


    再說了,吳疆一直覺得,在這個世界上,能夠配當他師傅的人實在不多。至少,他在叫“師傅”之前,總得見見師傅長啥樣兒吧?他總不能跟舊社會的女人嫁人一般,連老公長啥樣都不知道,被人掀開紅蓋頭後直接就被人給嗶咚了。


    吳疆正在猶豫要不要識破“惡作劇”的時候,突然,那溫柔而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而這一次,那個聲音並沒有跟吳疆說話,而是把矛頭指向了旁邊那個激動而且緊張的封雄:“老六,我看你,是不是最近才破三進四?”


    “是啊,師傅……徒兒這點兒小成績,全靠師傅的英明指點啊!”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屁話,為師不】而且,你並沒有聽出為師的意思,為師是說,你進步太慢了!”


    那渾厚的聲音這麽一說,封雄頓時嚇得不敢再作聲,隻是不停地磕頭承認,而且虔誠的像個傻子。


    吳疆沒有忍住,直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疆兒,我在批評你六師兄的時候,覺得很好笑嗎?你作為一個奉天者,連修行的門檻都沒有摸到,你覺得合適嘛?”


    那聲音,重新聚焦到吳疆身上。


    不知為何,吳疆還是覺得有些詭異和搞笑,於是他對著那棵無根樹和那件黑漆漆的蓑衣,輕輕地問道:“你,就是我師傅?”


    “恩,為師在!”


    “既然你是我師傅,那你得告訴我如何修行啊。再說了,我今年才十八歲,還在讀高三呢,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數學和英語作業,還有送不完的披薩外賣,你讓我修哪門子行啊?修行,能當飯吃嘛?”


    “修行不能當飯吃,但要把修行當吃飯一樣對待,因為修行就是你的日常。”師傅的話繞來繞去,吳疆開始有些暈菜。


    “好吧,師傅,那你也得告訴我,究竟怎麽開始修行吧?而且,你也得告訴我修行的終極目標究竟是什麽吧?”


    “嗬嗬,你還真是個急性子。”


    那蓑衣裏飄出來的渾厚的聲音,先是笑了一聲,接著又道:“疆兒,對你來說,修行的第一步乃是洗髓。”


    “洗髓?那要怎麽洗,難道去澡堂子和洗腳城裏洗,還是去醫院做個胃鏡先?”


    “要看緣分!隻要緣分到了,去洗腳城也不一定不行。而且,對於你這個奉天者來講,洗髓跟常人修道其實也不大一樣。常人之洗髓,但求強身健體開闊筋骨,盡量讓自身的凡體融入大自然。然而,你疆兒走的恰恰是相反的路線。”


    “相反的路線?師傅,什麽叫作相反的路線?難道說,別人用強身健體的方式洗髓,我吳疆卻要住進icu急救病房才能洗髓成功?”


    “疆兒,你又調皮了。師傅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師傅認為,你若想入道門,必先反其道而行之。常人洗髓,修煉的是凡胎,如同蛇蛻皮蟬脫殼一般,讓自己有一個更為有力而清晰的胎體。然而你疆兒要想洗髓,卻一定要主動跨入劫門。”


    “劫門?師傅,何為劫門?”


    “福兮禍兮,劫門,即是捷門。至於什麽是劫門,什麽是屬於你疆兒的劫門,為師也尚且不能預判。”


    “啊,世上之事,竟然也有師傅不知道的?”


    “為師知道它是什麽,但是不知道它在哪裏?”


    師傅說了一句吳疆完全不能理會的有關“劫門”的含義。


    “師傅,既然我在洗髓之前,必先入劫門。但是,你能不能給我點兒複習資料啊,讓我好順利的渡過第一道劫門啊……你們修行者,難道就沒有什麽複習資料和考試提綱的嘛……實在不行,你就給我答案唄……”


    吳疆剛這麽一說,封雄就狠狠地拽了拽他的袖子,並且小聲地警告道:“喂,吳疆,有你這麽不正經的嘛?”


    誰料,師傅卻被吳疆的話給逗樂了,蓑衣裏麵飄來一串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果然還是我疆兒聰明!老六啊老六,你修行了大半輩子,一直都不能快速精進,到現在也不過隻是個練氣的破三進四,你知道是為什麽嘛?”


    “弟子封雄愚昧,望恩師指點迷津。”封雄被師傅這麽一數落,羞得將頭埋得更低。


    “你呀你呀,身上缺的就是疆兒身上的一根弦。”


    “徒兒封雄愚昧,不知缺的是哪根弦。”封雄問。


    “皮厚。”


    師傅這麽一說,吳疆頓時就無語了。


    我靠,師傅這是在誇他啊……還是在誇他啊?


    師傅笑了笑,接著又道:“皮厚,在常人看來是件不光彩的事兒。但是,對於你封雄這種老實巴交的人來說,卻是一味奇藥。剛才,疆兒說的沒錯,其實修行就像是考試,而且也是有複習提綱和參考資料的。”


    師傅這麽一說,封雄忍不住張大嘴巴“啊”了一聲。


    原來,修行,真的是有“複習資料”和“大綱”的?


    數秒中後,兩米高的無根鬆再次晃動了一下,三師兄大貓心靈神會,連忙起身搖擺著身體來到鬆樹下。


    片刻後,大貓用兩隻前爪,在樹底下的泥土裏扒拉了一下。


    泥土被刨出了一個很小的坑。


    吳疆果然看見,那棵鬆樹底下,竟然一條樹根都沒有。


    果然是無根樹。


    大貓在無根樹下刨出一個很小的土坑後,封雄和吳疆瞪大了眼睛看見,樹底下竟然埋著一個紅布包裹。大貓用嘴叼起了那個紅布包裹,然後闊步來到吳疆麵前。


    吳疆見大貓搖了搖尾巴,於是心領神會地接過了那個紅布包裹。


    將包裹拿在手中時,吳疆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味,和一股紫檀的香味。那種味道,沁人心脾,舒筋活絡。


    “這,什麽東西啊?”


    吳疆轉頭,跟封雄對視了一眼。


    封雄漲紅著臉,明顯有些羨慕地說道:“既然是師傅給你的複習資料,你就趕緊拿著唄。想來,必定是個好東西。”


    吳疆點了點頭,急不可耐地將那個紅布包裹解開。


    原來,裏麵是個檀木盒子。


    盒子上有個銅鎖。


    吳疆抓了抓腦袋,正愁打不開銅鎖的時候,三師兄大貓張開嘴巴,輕輕地一聲“喵”。一股白霧噴然而出,銅鎖“哢嚓”一聲就斷開了。


    吳疆嚇得一得瑟,趕緊看了看手指。


    還好,手指沒有斷。


    要知道,不久前,三師兄大貓也是對六如吹了一口白霧,六如的那根金剛指就直接斷了。想想都尼瑪好恐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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