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不錯!難怪可以一夜之間收割五個人頭。”


    “廢話少說,拿命來。”


    多耳滾爆喝一聲,提著鐮刀就衝過來了。


    吳疆剛想轉身,一股犀利的刀鋒,從他頭頂切過。他倉促間身體一側,接著就中了多耳滾一記勢大力沉的側踹。


    “啊!”


    吳疆整個身體被踹飛了兩米。


    “撲”的一聲,他重重地砸在了泥濘地上。


    剛想翻身,多耳滾便一腳踏在他的後背上。


    一把冰冷的鐮刀,在他頭頂一閃。


    他急忙之中,身體用力一扭。


    “撲哧”


    黑色的鐮刀,重重地砍進了泥巴裏。


    好險!


    剛才那一刀,如果吳疆沒有閃開,他的腦袋就被收割了。


    可能因為用力過猛,多耳滾手中的鐮刀,深深地吃進泥地裏。他剛想拔出來,吳疆就死死地用拽住他的手腕。


    “……”


    多耳滾沒有想到,吳疆的手勁如此之大。以至於,他的右手根本不能將鐮刀舉起來。於是,他隻能用左手死死地掐住吳疆的脖子。


    吳疆一隻手擒住多耳滾的鐮刀,另一隻手被踩在了泥地裏,根本沒法動彈。而且,他的整個脖子被多耳滾鎖住了,臉都貼在了泥地裏。


    多耳滾開始咬牙發力。


    吳疆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臭小子,老子看你還能堅持幾分鍾。等會兒,老子把你弄死了之後,要把你切成二十八塊,然後拿回去喂我們老家的塘鯴。”


    一想到老家那半畝池塘裏麵,還有幾百隻嗷嗷待哺的塘鯴,多耳滾就愈加興奮和瘋狂了起來。


    吳疆整個人被按在了泥巴裏,眼看著就要窒息而亡。


    突然!


    他瞪大了眼睛,看見右手邊的泥巴地裏麵,竟然還埋著一根鋼條。


    一根自行車鋼圈上的鋼條。


    吳疆看的清清楚楚,在距離地麵大約二十公分深的地方,有一根一尺多長的圓形鋼條。


    看見了鋼條,就是看見了反擊的希望。


    吳疆強忍住疼痛和窒息,將手插進了黑漆漆的泥巴裏。他不停地撓,不停地抓……


    多耳滾看見他這個反常的動作,先是一愣。緊接著,他認為,吳疆可能是因為窒息而導致的抓狂。於是,他冷冷一笑:“小子,受不了了吧?”


    吳疆沒有說話,隻是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尋找泥土裏的那根鋼絲。因為要找到那根鋼絲,吳疆的一個手指甲幾乎都被他硬生生地挖掉了。


    終於,他的右手,握住了那根鋼條。


    “……”


    吳疆手中緊握那根鋼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多耳滾冷冷地笑了一聲:“是不是快死了?”


    說完,多耳滾想猛然發力,直接將吳疆活活掐死。


    然而,人在單手發力之前,會有大約零點五秒鍾的鬆弛。


    吳疆感受到了那零點五秒中的鬆弛,突然奮力地將泥土中的右手抽出,然後反手向多耳滾的後頸窩插去。


    “撲哧”


    一尺多長的黑色鋼條,貫穿了多耳滾的脖子,然後斜斜地插進了他的第三隻耳朵上。


    “……”


    多耳滾感覺到脖子裏一陣冰涼。


    於是,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根鋼絲。


    他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到喉嚨被什麽東西卡住了。


    他想要動一動脖子,發現脖子也被那根鋼絲固定住了……


    “你,你,你……”


    多耳滾話沒說完,吳疆奮起一腳狠狠地將他踹出了兩米。


    兩秒鍾後,吳疆從地上翻身而起,然後搖搖晃晃地提著那把放血刀,正想去殺多耳滾的時候,隻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再次翻上了圍牆,逃走了。


    “臥槽!不是吧?脖子上被插了根鋼條,還能翻牆?”


    吳疆猛然間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此強大的殺手,他是第一次碰到。


    ……


    陰冷的天,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


    金蟬脫殼的多耳滾,卷縮著身體,行走在馬路旁的樹蔭下。他的身體正在發冷,他的脖子正在流血。他必須盡快找人幫忙,把他脖子上的鋼絲取出來。


    剛才,從玉米巷子裏翻牆出來的時候,幾乎耗盡了他最後一絲體力。現在,他不能再咳嗽,隻要一咳嗽,就會從喉嚨裏咳出一大塊血漿來。鋼絲插在他的喉嚨裏,讓他不能隨便扭動脖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吳疆竟然出手這麽狠,甚至超過了年輕時的他。


    現在,他隻要一回想起剛才,他就渾身發涼。


    剛才,他看見吳疆用手不停地在泥土裏抓狂的時候,他還以為吳疆隻是因為窒息快死了。他認為那應該是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的正常生理反應,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吳疆竟然是在泥土裏找鋼絲。


    然而,吳疆怎麽知道泥土裏麵有鋼絲呢?


    難道,他的眼睛能夠看穿土裏麵的東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世上,沒有人能夠看穿泥巴裏的東西,即便是他的師傅六如大師也做不到這一點。


    多耳滾渾身顫抖地行走在馬路邊的樹蔭底下。黑色的光線,掩蓋了他受傷的真相;天正下著毛毛細雨,隨便也衝刷了他行走時候留下的血跡。


    他知道,吳疆一定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吳疆會像一個狡猾的獵人一般,循著血跡跟過來。他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裏麵,把那根鋼絲抽出來。不然的話,他將很快死去。此刻,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思緒以及他的視線,都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在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他趁著沒人注意,從一家圍巾店裏麵順走了一條紅色圍巾。紅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讓他看上去自然很多。


    隨後,他來到了一個做鋁合金加工的小店門前。他抬頭看了看小店的招牌,招牌上麵寫著“小呂門窗”。很明顯,這是一家由姓呂的人經營的鋁合金加工店。


    他看見“小呂門窗”的店鋪裏麵,有一個少婦正在給娃兒喂奶。少婦年齡大約三十歲左右,身體豐滿,奶水充足。


    少婦正在全身灌注喂奶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多耳滾已經有些顫抖著站在他家門前。等到她猛然抬頭的時候,多耳滾已經拿一把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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