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間病房內,儀器的聲音亙古未變,皮豆還是沒有醒。


    主治醫生也頗為惋惜,他查房之時介紹皮豆病情,他這麽說的:“小夥子傷得很重,鎖骨斷裂,右側兩根肋骨斷裂、進而損傷肺葉造成胸腔積液,右腿骨折。如此程度的創傷,完全恢複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出事地段比較偏僻,事發後三個小時才有巡警發現他,已然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機。”


    但所幸,我們沒有失去他。


    主治醫生是個六十多歲的大夫,他慈眉善目,衝夏無雙問道:“小夥子從事的是什麽職業?”


    夏無雙答道:“他是自由職業,組搖滾樂隊的。”


    老醫生搖了搖頭,惋惜道:“等他好了,換個活法吧,蹦蹦跳跳、吵吵鬧鬧的搖滾不再適合他。”


    “你說什麽!”


    慶洪激動站起身,被青芒拉住。皮豆以後不能玩搖滾了?那可是一個搖滾至死的年輕人啊!


    老醫生平靜道:“等他好了,怕是再也不能跟你一起玩搖滾了。”他丟下一句讓人更加心碎的話:“等他先有希望恢複再說吧,目前還是術後觀察期,你們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之前皮豆被巡警匆忙送到醫院,立即就進了手術室。按照正常流程,做手術前需要家屬在同意手術責任書上簽字。老醫生出門前吩咐實習醫生拿來相關手續資料,這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她問道:“誰是傷者家屬?”


    “我,我是她姐姐。”青芒擦了擦眼淚,在確認書上簽了字。這件事實在太意外了,在人前一貫氣場強大的青芒都亂了陣腳。


    夏無雙與上官清琳擁在一起,青芒也被慶洪摟在懷裏,誰能想到昨天晚上還因為成立樂隊的事情高興的生龍活虎的小夥子,下一刻就成了這幅模樣。


    門開了,一個模樣俊俏的小女孩兒探頭探腦喵了一眼。她一眼就看見夏無雙,乖巧的打開門進來。


    於安安站在門口,她打開門才看見屋子裏好幾個人,瞬間懵了。尤其是病床上的皮豆一身管子,上官清琳將安安溫柔牽過來,摟在懷裏問道:“你就是於安安嗎?”


    她見於安安穿的單薄,身上還披著一件男人的大衣。果斷將那件大衣交給身邊的青羽疊起來,轉而從身邊的袋子裏取出一件女孩兒的羽絨服給她穿上。


    於安安在她懷裏微微一笑,她附在上官清琳耳邊問道:“你就是跟夏無雙講電話的那個溫柔的姐姐嗎?”


    她的聲音脆生生的,格外悅耳。


    幾個大人得了調劑,難得會心一笑。夏無雙已經提前交代了於安安的身世,眾人都很疼她。青芒原本傷心過度,也要抱一抱於安安,強忍著悲痛對她道:“你要好好記住屋子裏的這些人,我們跟夏無雙一樣,都是你的家人。”


    於安安乖巧的讓人心疼,她輕輕走到皮豆窗前,在皮豆耳邊道:“小哥哥,你怎麽啦?”


    青芒將臉背過一邊不敢去看這個畫麵,長久以來,她一直都將這個長不大的孩子當作自己親弟弟一般。


    皮豆手指微不可見動了一動。


    於安安小心翼翼湊到他耳邊,又問了一句:“小哥哥,起來跟我玩啦!”


    奇跡出現了!


    一個微弱的聲音道:“你,你就是安安嗎?”


    “他醒啦!”於安安大聲道。


    眾人一窩蜂圍過來,隻見皮豆艱難睜開眼睛,嘴裏擠出幾個字:“你們,你們怎麽都跟死了爹媽一樣!”


    青芒破涕為笑,揚起手險些打在他頭上。然而她手才舉起來,又輕輕放在床沿上,問道:“疼嗎?”


    皮豆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依舊是不正經道:“疼是疼了點,不過飛起來的時候蠻酷!”


    他溫柔看著於安安,隔著氧氣罩緩緩道:“安安,我也是你哥哥哦,等我好了,我教你玩搖滾。”


    安安重重點了點頭,用小手碰了碰皮豆的手,認真道:“我們拉勾咯!”


    ——


    夏無雙叫來醫生,醫生對著身後的護士一通吩咐,病房裏又熱鬧起來。


    他將安安交給上官清琳,問道:“安安,黑鳳呢?”


    安安答道:“黑鳳剛才上樓的時候看見一個人,他讓我自己先進來,他追過去了。”


    “好孩子!”夏無雙摸摸她的額頭,交代道:“你跟上官清琳姐姐和青羽姐姐好好待在一起不要亂跑,我出去辦點事,等我回來。”


    慶洪聽出夏無雙話裏的意思,兩個男人在幾個女人的目光中走出病房。


    他倆才追出去,正碰見回來的黑鳳。


    “是鬼嗎,抓到沒?”慶洪第一個提問。


    黑鳳撇了撇嘴:“是個小鬼,不過我沒抓他,隻是尾隨他走了一段路。”


    慶洪繼續問道:“找到幕後黑手了?”


    黑鳳道:“不清楚是不是,裏麵是個高端的私密會所,我一時半會進不去。”


    “那應該就是了!”既然得知了幕後黑手的大概方位,慶洪也冷靜下來。三人一起上樓,將黑鳳放在病房外麵留守,夏無雙與慶洪準備找上門去探探深淺。


    “夏先生,這裏有位警官找您!”


    聽到領班護士的召喚,夏無雙趕緊走到接待台那裏。一個劍眉星目一米八身高、全身製服的警官正站在那裏,他看見夏無雙,沉穩道:“你好,警號xxxxxx,我是警員陳雲。”


    夏無雙道:“你好,我是sh風雲報社記者夏無雙。”


    “記者?”陳雲愣了一下,問道:“你是傷者的朋友?傷者之前有沒有的罪過什麽人?”


    接下來是幾個常規的問題,夏無雙知道那是陳雲職責所在,耐著心一個個回答完畢。隻是慶洪臉色有些難看,險些當場發作,被夏無雙攔著安撫道:“隻是例行訊問。”


    回答完問題,夏無雙反問道:“請問陳警官,昨晚是您出警發現我朋友的?”


    “是我。”陳雲道:“我今天來是告訴你們,那輛機車已經放在交管部門,你們帶好相關證件過去取吧,地址我寫在本子上了。”他撕下一張紙條交給夏無雙。


    夏無雙接過紙條,道了謝,又問道:“敢問陳警官,現場可有凶手留下的證據?”


    陳雲道:“凶手?事發路段沒有監控,所以還不能確認是否故意所為。這件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已經立案了就是我們的責任。”他指著夏無雙二人,囑咐道:“我警告你們,不要衝動,不要意義用事,最要緊是不可以觸碰法律。假如有線索,別忘了第一時間聯係我,字條上有我的聯係方式。”


    說完,陳雲騎著巡邏摩托離開了。


    慶洪臉色青筋暴起,要不是夏無雙攔著,說不準他今天連襲警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走吧!”


    夏無雙對慶洪道:“有火,到了地方再發。”


    一個街口外,有家天下茶樓,與銘豪私人會所一牆之隔。


    一處洗盡鉛華,一處品詩茗茶。


    好享受,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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