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曦將輕功提到了極速,攀岩附樹,飛快地爬到了山洞頂部,想要沿原路回去,取了兵器,趕緊回來。2


    耳邊聽得一聲焦急的叫喚:“曦兒!”


    一身紫袍的君瀾風乍然出現在洞口,飛奔過來,一把將她攬住,微沉的臉色微微柔和下來。


    “你去哪了?”落雲曦見到他,十分高興,難掩喜悅之色,握住他的衣袖,問道。


    看清她一臉歡喜,君瀾風一怔後,眉眼揚起,沉聲道:“我在你身後。榛”


    落雲曦沒聽明白:“什麽?”


    “剛才在山洞裏,我在你身後,你沒看到我。”君瀾風重複了一遍。


    落雲曦愕然,看了他半晌,突然臉色一變,甩開他的手,轉身朝來路奔去倚。


    “曦兒!”君瀾風臉現愧意,腳步一錯,便追將過來,攔在她麵前。


    落雲曦抬起頭,看向他時,眼光已經止不住模糊了,別開臉,咬住唇。


    “曦兒,別生氣了,是我不對,不該不出來。”君瀾風悔恨不已,軟聲哄道。


    如不是剛才見落雲曦看到自己的欣喜樣,他真不知道……畢竟,他是最後出來的,落雲曦整副心思都集中在端木離身上。


    君瀾風見她一臉委屈,心疼不已,緊緊抱住她,慌手慌腳地哄著:“我錯了,我不出聲,是怕打擾你辦事,在後頭好保護你。”


    落雲曦將臉埋在他懷裏,捶打他的胸膛,恨恨道:“你不知道我剛才……”


    話說了一半又吞了回去。


    “剛才怎麽了?”君瀾風低頭,抓耳撓腮地問,很想知道後麵的答案。


    落雲曦臉一紅,跺了下腳,她怎麽會說,她剛才很想他呢?


    從前的自已獨來獨往慣了,從未有過牽掛,可來到這世上,她卻多了一份叫牽掛的東西,即使相信自己,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去倚靠另一個人。


    隻要他在,她就信心倍增。


    君瀾風見她不說,心裏卻也明白了,眉眼忍不住溢滿笑容,輕聲道:“曦兒,如果你願意我插手你的事情,我也很想與你並肩站在一起。”


    落雲曦撇撇嘴,抬起頭,拉住他的手,便往山洞裏跑去:“師兄還在裏頭,他和端木哲動起手來了!”


    “不急!”君瀾風停下腳步,沉聲道,“端木離與端木哲武藝相當,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


    落雲曦有些著急地回過頭,正想說什麽,突然瞧見不遠處滾來一團煙塵。


    速度很快,幾騎飛馬已迅速衝了過來,為首一人,竟然是剛才在圍場所見的華皇子。


    他縱馬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向中山王拱了拱手,不說話,帶著人就跳下了山洞。


    落雲曦一頭霧水,側頭看了眼君瀾風,君瀾風劍眉微蹙,握緊她的手,眯眸看向洞內。


    很快,端木離自山洞裏跳了出來,墨發淩亂,白色的衣衫有些打皺,染了不少血印,臉色沉冷,高貴的氣勢卻絲毫不減。


    落雲曦急忙跑過去問:“師兄,你受傷了嗎?”


    見是她,端木離嘴角揚起一抹笑:“沒事。”他越過落雲曦的頭頂,看了眼君瀾風,淡漠地開口:“中山王,恭喜你了,漁翁得利。”


    說著,他右手兩指一屈,放在唇間,吹響口哨。


    一抹血紅自洞內跳躍上來,赤血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平地上,端木離修長的身姿從容地翻上馬,雖然此時模樣有些窘迫,低頭看向落雲曦,臉色柔和,向她伸出手:“曦兒,走!”


    落雲曦回頭,看了眼君瀾風。2


    男人一張刀削的臉龐緊緊崩著,鳳眸直直看向她。


    想到端木離可能受傷了,落雲曦一咬牙,伸手搭上他的手腕。端木離看了眼君瀾風,笑容變得更加醇濃,腕上一得力,將落雲曦帶到馬前坐了,雙腿一夾,赤血飛馳出去。


    “咯吱——”君瀾風臉色寒得能夠下雪了,右手五指依次扳折,發出清脆的響聲。


    端木哲這會兒才從後山洞裏走上來,他的模樣較之端木離更加狼狽,半截衣衫都不見了,右臂上鮮血直冒,他捂住右臂,臉色萬分冰冷。


    看了眼一旁的君瀾風,他眉目一冷,沒有說話,上馬離開。


    華皇子跟在他身後,一臉笑盈盈的。


    君瀾風冷森森看了他一眼。


    華皇子摸摸鼻子,示意身旁幾個隨從回避,走上前,有些討好地叫了聲:“主子。”


    “你現在是和月皇子,別胡亂開口!”君瀾風冷冷斥道。


    華皇子嘿嘿一笑:“如果沒有您,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我心中對您那是萬分欽佩,不做主子,就做我大哥吧!不對不對,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哥。”


    君瀾風臉色一黑,不理會他,吹響口哨,雪練如團白雪般從山洞裏躍將出來,歡快地蹭著君瀾風的腰肢,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落雲曦殘忍地拋棄在這裏。


    君瀾風摸摸它的頭,想到那個離去的女子,低低歎了一聲,說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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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雲曦與端木離直接回了驛館。


    端木離受傷不重,隻是手臂與脖側劃了些傷痕,他及時服了靈藥,又灑了止血粉,落雲曦隻簡單地替他包紮了下。


    端木離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幽幽地看著她,眸光中含著淺淺的笑意。


    “師兄,你不怪我嗎?”落雲曦低低問道。


    “你與端木哲一起長大,這不是你的錯。”端木離微笑著說道,“何況,男人的事情,與女人無關。”


    落雲曦想到一件事,手猛然一顫。


    “嘶——”端木離痛得皺起眉頭。


    “對不起!”落雲曦趕緊叫道,心中一片糊塗。


    師兄不怪她,是不是因為還不知道她其實做過很多傷害他的事情?不知道晨樓曾經是她用來對付他的基地?


    給端木離包紮完後,她找了個借口回房,渾渾噩噩的,有些頭暈目眩。


    齊娉婷與代文娟早就回來了,看到她,兩人一齊奔上來。


    “曦兒,你沒事吧?”齊娉婷擔憂地問。


    落雲曦搖頭:“我沒事,需要休息下,別打擾我。”


    她靜靜坐在窗前,理了下思緒。


    齊娉婷與代文娟輕手輕腳為她斟了茶,退到屏風後,不發出半點聲音。


    “無腸!”落雲曦起身叫道。


    無腸從暗處現身,躬身道:“小姐!”


    落雲曦招他過來,低低囑咐幾句,無腸聞言,有些怔然,可立即點了頭,折身下樓不題。


    幽兒回夜都了,那麽,她不能什麽都不做。


    現在,除了幽兒,晨樓其他人全都掌控在她手上,那麽,這絕對是處置幽兒的最佳時機!


    她叫無腸傳回去的便是給錢媽和小碧的消息,待幽兒一回去,便控製住她。


    深吸一口氣,解決了此事,落雲曦的煩悶去了一些,繞過屏風,坐到齊娉婷身邊。


    齊娉婷放下默默喝著的茶,輕聲問:“曦兒,今天場上那名黑衣女子你認識嗎?”


    兩人的動手,她們可沒看到,故而不知幽兒是刺殺落雲曦。


    落雲曦笑著點頭,不欲多言此事,問道:“珍珠郡主如何了?”


    齊娉婷眉頭緊了下,低聲歎道:“怕是要毀容。”


    “這麽嚴重?”落雲曦挑挑眉,隨口問道。


    毀容麽?比起她要殺自己,這點還算輕的吧!不過對於愛惜容貌的女人來說,容顏被毀,比死還痛苦。


    “嗯。”代文娟也滿臉憐惜。


    齊娉婷冷笑一聲道:“不過,這也是她自找的。她們都說,華皇子看中了你,惹了這位郡主不高興,這郡主是皇後內定給華皇子的皇子妃,有可能就是以後的太子妃。這般忌妒,他日如何能容人?”


    落雲曦想到那位華皇子,神情一肅。


    華皇子,她認得嗎?


    可怎麽瞧,都有些熟悉。


    她試探地問起齊娉婷與代文娟,不過二人都不認識華皇子,也從沒見過。


    齊娉婷說道:“今晚宮裏還會舉辦宮宴,你要想知道,我們可以去打聽下。”


    落雲曦點頭。


    現在珍珠郡主受傷,皇後在氣頭上,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不過,怎麽也找不到她身上去。


    晚間時分,驛館外掌起無數宮燈,落雲曦、齊娉婷與代文娟一同下樓,乘坐馬車進宮。


    一路無事,現在誰不知道落雲曦的威名,還無人敢有膽色來找她的麻煩。


    月牙殿,較之前幾夜的歡聲笑語,多了幾分靜默。


    適才皇後宮殿傳出消息,太醫對於珍珠郡主臉上的傷毫無辦法,他們一致建議皇後請被傳為九曲指徒弟的神醫九雲來看一看。


    落雲曦的神醫之名,已經傳遍三國了。


    故而,她剛進大廳,一名太監總管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叫道:“落小姐,皇後有請!”


    在眾人無比豔羨的眼光下,她淡定地跟著太監總管去了內宮。


    還未進宮,便聽到崔珍珠一連聲的叫喚:“痛呀,嗚嗚,好痛!該死的落雲曦!”


    落雲曦聞言挑了挑眉頭,身旁的太監總管臉都黑了。


    她挑簾進來,便聽得一旁的嬤嬤小聲阻止:“郡主,可不能罵落小姐,她等會兒要來替你看病。”


    “看病,哼哼。”崔珍珠哼了幾聲,心想,反正落雲曦也活不了多久了,可再一想,如果真賠上自己這如花似玉的臉,那多不值得呀!


    落雲曦一進來,便脆聲說道:“珍珠郡主,咬你的明明是條瘋狗,你卻罵我,你這是什麽意思呢?”


    皇後正愁眉苦臉地坐在一邊,聽到她的聲音,也不得不拉下架子,掛上笑臉,起身說道:“落小姐,你別在意,珍珠的嘴一向很直。”


    落雲曦走過來,坐到床頭,看向崔珍珠被白布纏的厚厚的右臉頰,眸光輕閃。


    崔珍珠防備地看著她。


    落雲曦也不說話,徑直伸手去拆白布。


    “你幹什麽?”崔珍珠橫眉怒目。


    落雲曦立刻站起身,說道:“皇後另請名醫吧!”


    皇後急得罵道:“珍珠,你給本宮閉嘴!如果不聽話,這張臉一輩子就這樣了!”又軟笑著留落雲曦。


    崔珍珠見皇後如此,氣得眼淚都出來了,可為了臉,她還是忍住。


    落雲曦起身時,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華皇子,他正一臉打量地看著自己,眼光中充滿了懷疑。


    腦海內電光火石般一閃,落雲曦突然捕捉到一個特別熟悉的眼神。


    怎麽可能?


    她看了眼華皇子,再次感覺到,那樣挑釁與不服的眼光,簡直像極了一個人……


    很快收回心思,她拆掉崔珍珠的白布,看見她的臉時,胃裏惡心了一下。


    右臉頰上,一大塊肉裂開,紅肉外翻,傷口處膿血微凝,黃黃白白,極為可怕。


    落雲曦當即說道:“這傷隻能慢慢調養,但傷合後必留疤痕。”


    崔珍珠一聽她這麽說,怒道:“什麽狗|屁神醫,滾出去!”


    落雲曦並不生氣,這女人臉毀成這樣了,脾氣如此壞,她能理解。


    微微笑著起身,她向皇後告別。


    皇後一臉黯然。


    華皇子卻在身後送了落雲曦出來,待走到玉階之下時,他壓低聲音開口:“那條狗,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圍場,你確實很心狠,隻不過,你可以治好她的臉。”


    縱然他變了音調,落雲曦卻還是一震,果然是那個人!這聲音,她不會認錯的。


    她立刻轉身,認真地打量華皇子。


    男子身高七尺有餘,臉龐俊朗,皮膚黝黑,雙眸如暗處的老鷹,緊緊盯著落雲曦。


    落雲曦淡淡一笑:“皇子也許不知道,我穿的那雙靴子裏插了一根抹毒的銀針,那根針,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鞋底。”


    華皇子眼光一眯,臉上並無意外。


    他想說什麽,落雲曦已走開數步,輕輕彎唇,回頭補充道:“我初來和月,皇子便召見我,又在珍珠郡主麵前維護我,至於還做了什麽,我並不得知,珍珠郡主因此恨我入骨。古人雲,借刀殺人,古人誠不我欺也!”


    華皇子見她將自己的心思全說出來了,臉色大變,聲音一冷:“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借刀殺人?”


    落雲曦笑容依舊淡淡:“這個,隻怕要問皇子自己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款款邁出中宮。


    身後,華皇子臉色蒼白,緊緊握住拳頭,眼光中,迸出劇烈的震驚!


    好一個聰慧的女子!簡直出乎他的預料!竟然連他這樣隱晦的心思都能看穿,實在過於驚悚!難怪了,難怪了……


    如果此女是敵人,那必不可留。


    隻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再想去動她,也動不起。


    他呆呆站了好半晌,波濤洶湧的心思才緩緩收回。


    暗處,君瀾風注意著這邊,聽得落雲曦的一席話,眼中露出讚賞與敬佩,看著落雲曦的背影,他並沒有追過來,而是沿著另一條路,緩緩行向月牙殿。


    今日的比賽結束,天夜國獲得第二,和月第一,耀星第三,以此確定了第二年的納貢數額。


    和月帝龍顏大悅,親點舞女進殿表演,白日出事的陰影逐漸從眾人心頭散去,大家交杯換盞,氣氛越來越熱烈。


    落雲曦與齊代二人尋了個偏僻位置坐了,突然間,便聽到自己被點名了。


    “那個天夜的神醫,身手又極好的落雲曦,是名女子嗎?讓朕瞧瞧到底是怎樣一名奇女子。”


    落雲曦一愣後,起身走了出去。


    淡藍色的衣裙,簡潔大方,墨發高挽,插著碧玉簪,高貴優雅,襯著她的臉龐越發清麗純淨。


    此時的她,溫婉漂亮,哪裏還是白天那個風一般馳騁在馬背上的英俊少年,巨大的差別,更叫人倍感好奇和興奮。


    和月帝哈哈大笑,很是滿意地說道:“男兒的本事你都有,但不知,女孩子會的東西你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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