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薑君玉深吸一口氣,瘦弱的身體裏爆發出洪亮的聲音,他要開懟了。


    “哎,那個馬臉的,說的就是你,你躲什麽躲,你鑽進洞裏我就不知道是你指使的了。敢做不敢當,你是老鼠嗎!”


    馬臉男子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誰躲了!他沒想到薑君玉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出來,此舉他雖然丟臉,但更丟臉的是薑君玉自己好吧。


    不過,不等馬臉男子反駁出聲,薑君玉就轉移了目標。


    “你,那個尖嘴猴腮的,你長這麽難看,怎麽還有勇氣出來,嚇著人怎麽辦。進階修士,靈氣洗精伐髓都伐不了你的臉,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盡早回爐重造去吧!”


    尖嘴猴腮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下一秒紅的發紫,渾身抖得連綿不絕,像抖篩子般。


    “還有你,裝什麽鵪鶉,肥頭大耳的,修士不是煉精化氣嗎,你是練氣化精了吧,長和寬都快相等了。你師父被你氣死沒?”


    被薑君玉的話語嚇得向後躲的一個圓臉弟子,頓時一臉的懵逼,師父好像的確不喜歡看到自己。


    薑君玉罵的正有勁的時候,旁觀的不少弟子頓時笑抽。


    “噗!”


    “哈哈……罵的太有有意思了,哈哈,長得嚇著人。”


    “洗精伐髓都伐不了的臉,到底有多難看,哈哈……笑死我了。”


    “回爐重造,練氣化精,他是怎麽想出來的,罵人不帶髒字呀!”


    聽到周圍的笑聲,馬臉和尖嘴猴腮等人頓時臉火辣辣的,眼珠子通紅,要不是這是在藏經閣,有前輩在眼前,他們都要怒起殺人了。


    “你幹什麽?”藏經閣老人咆哮。


    “怎麽了?”薑君玉回過頭來,一臉的無辜。


    老人氣急,大吼道:“我剛才說的禁止大聲喧嘩,你沒聽到嗎?”


    薑君玉被他的高音震得歪了歪頭,答道:“聽到了,你說的時候我就在這兒呢。”


    “那你還在這裏大吵大鬧?”知法犯法,更加惹人生氣。


    “啊哦,對不起。”薑君玉立刻誠懇認錯。


    老人氣息一滯,心中泛起疑問,認錯的這麽徹底?


    誰知薑君玉剛認完錯,就轉身對著馬臉等人繼續開罵:“說你們呢,不知道這裏禁止大聲喧嘩嗎?誰給你們的權利不將前輩放在眼裏,思想呢?道德呢?素質呢?紀律呢?咳,宗門交給你們的規矩都丟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是認錯的態度?藏經閣老人怒目圓瞪,堂堂金丹境界的真人被氣的渾身顫抖,用手指頭戳著薑君玉的腦袋,“我說的是你,你給我滾蛋!”


    罵的唾沫橫飛的薑君玉一怔:“為什麽要我滾蛋?”他的臉上帶著疑惑,十足的無辜模樣,好像剛剛大喊大叫的不是他一樣。


    “為什麽?哈,你大聲喧嘩,違反藏經閣條規。知法犯法!”氣急而笑。


    薑君玉收起臉上的無辜,臉色刹那間變得嚴肅,問道:“所以……大聲喧嘩者,‘都’要被趕出去是吧?”


    ‘都’字加了個重音。


    看到薑君玉臉色的變化,老人哪還不明白自己被耍了。他很想幹脆的大吼一聲:我是金丹真人,是藏經閣守門人,我想讓誰出去誰就出去。


    但……他僅剩的理智攔住了他。他若這麽做了,那就真的是站隊了,而且得罪的還是掌門一脈。


    玄元宗修仙求道,卻也不乏爭鬥,為了修煉資源,道法傳承,通天峰一脈和萬劍峰一脈爭鬥已有數百年的曆史。


    藏經閣老人看守藏經閣,保持中立,一直處身事外,與世無爭。但若他這次隻將薑君玉趕出去,那也就一隻腳踏入了爭鬥的漩渦,以後再不得安寧。


    當然,薑君玉不知道這些,但他卻知道掌門是他師祖,隻要占的住理,在玄元宗這一畝三分地裏,基本上可以橫著走。


    藏經閣老人喘著粗氣,陡然爆發靈力,擒拿住馬臉等人,一揮衣袖,將他們全部甩了出去。


    砰砰砰——


    啊——


    慘叫聲中,六七個人直接摔在藏經閣門前的小廣場上,臉著地。


    “還不走?”或許因為老人理虧的原因,也或許因為他還是凡人,薑君玉沒被扔出去,而是享受了被禮貌請出的待遇。


    薑君玉摸了摸鼻子,一臉的敬佩:“前輩果然明察秋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處事果決,公平,公正,快準狠,一切不法分子都逃不出您老的法眼,在你手中揮手間檣櫓灰飛煙滅。藏經閣自從到了你的手上,屢登台階,經書越來越多,法訣越來越玄妙,靈光界第一藏經閣非您莫屬。”


    一連串的馬屁送上。


    藏經閣老人頓時由生氣變得哭笑不得,這都什麽跟什麽?!


    施施然走出藏經閣大門,薑君玉看著剛剛爬起來的幾人,笑的一臉的燦爛。


    馬臉弟子一臉血,猙獰笑:“你還敢出來。”


    他心中大恨,若不是查到對方的背後有兩個金丹的話,他早就堵住人一頓好打了,而不是隻用言語侮辱的方式了,沒想到竟然被輕易翻盤,他也受此奇恥大辱。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嫉恨,那現在的他就是滿懷殺意了。


    然而沒等他繼續放話,薑君玉揮了揮手,一臉和藹可親的道:“一路順風!好走不送!歡迎下次再來哦!”


    然後……轉身又走了回去。


    走了回去。


    回去。


    去。


    噗——馬臉男目瞪口呆,一口老血噴出老遠,仰頭倒下。砰!這次是後腦勺朝地。


    圍觀的眾人隻感到後腦勺一陣發寒。


    “你怎麽又進來了?”看著薑君玉去而複返,藏經閣老人瞪他。


    薑君玉拍了拍腰間的紫色藏經閣令牌,認真道:“我的令牌可是能用三個月時間的,可不是一次性的。剛才受罰出去了,但書我還沒看完,所以又進來了。咱可是講規矩的人。”


    被扔出的眾人:“……”他們都是一次性的令牌,哭。


    藏經閣老人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涵養還需要加強呀!他朝薑君玉揮蒼蠅似得擺了擺手。


    薑君玉看似瀟灑的重新走進藏經閣,內心卻長出了一口氣,為了不被再次趕出去他容易麽?剛剛那麽長的拍的屁用語,可廢了他老大勁了。


    他向前邁步,眾弟子頓時嘩啦啦散開,周身方圓三米成為禁區,一個弟子也沒有。


    薑君玉一愣,這是將他當成洪水猛獸了?不過也好,這下沒人打擾他翻書了。


    眾弟子默,三個月的自由閱讀時間,尼瑪,他們可是積攢了好幾個月的功德才換得一次進藏經閣的機會。暴發戶,泥奏凱!


    無人打擾,薑君玉翻書翻得飛快,等到太陽落山,藏經閣裏的書已經被他翻了大半。


    於此同時,關於薑君玉的事跡飛快的在玄元宗傳開,先天神魂殘缺,水火雙脈之體,一個無法修煉的廢人竟然獲得了藏經閣三個月的閱讀時間。


    眾多弟子一時嘩然,各種羨慕嫉妒恨——不就是有個好爹麽!


    緊接著又有消息傳出,他進藏經閣的原因是想解決自己無法修煉的問題。吃驚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嘲笑者有之,不過大多人都是抱著看戲的態度。


    更有人放言,薑君玉若能找出破解之法,他就吃掉整個藏經閣的藏書。


    據知情人士爆料,放出這番話的人頭上纏著繃帶,兩麵帶傷,淒慘無比。


    …………


    這一天,薑君玉從藏經閣出來,目光明亮,關於修煉,他已經有些許眉目了,不過他並不急,準備等將藏經閣中書籍竹簡翻完一遍後,再動手做實驗。


    這樣更保險,前世身為研究員的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謹慎和耐心。


    青陽山。


    “娘,爹去哪了,怎麽不在?”薑君玉向著楚婉玉問道。


    “你爹閉關去了。怎麽,找他有事?”楚婉玉溫婉的看薑君玉,薑君玉在藏經閣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她隻想說一句——兒子,幹的好。


    至於把翻書當看書的事,楚婉玉表示,隻要兒子高興就好。


    “哦,沒什麽大事。我隻是想問一下,有人說我神魂殘缺是怎麽回事?”


    楚婉玉眼中是閃過一絲怒意,要不是亂傳這話的是小輩,她早就打上門去了。


    “你神魂殘缺的事雖然是真的,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上次昏迷,已經補全了神魂了,對你以後沒有什麽妨礙。”


    薑君玉一怔,想起自己剛穿越時,父母對魂石發光亮度的非一般的在意,還有之後半遮半掩的匆匆離去。


    他眼睛一亮,了然道:“原來如此。“


    神魂補全,再沒有問題,原來是虛驚一場。


    薑君玉頓時高興起來,臉上露出笑容。遇見好事要慶祝一下啊,他想起紅辣果,高興的他決定請母親吃一頓來自異世界的飯菜,辣椒炒什麽好呢?


    看到一直在一旁侍立的薑小桐,問道:“小桐,我讓你買的紅辣果呢?”


    隻見小丫鬟幹淨利索的從荷包裏掏出來一個又紅又尖的紅辣果來,“少爺,給!”


    她有些奇怪,少爺要紅辣果這種靈果幹什麽?


    紅辣果隻有半個手指頭大小,模樣和地球的小辣椒很是相似,不過比地球小辣椒多了一股靈氣,鮮紅欲滴。


    薑君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怎麽就一個?”四個人吃,夠塞牙縫的嗎!


    “就一個,少爺。”說著薑小桐一臉感歎,一副鄉下丫頭進城的即視感:“山下小鎮的東西都好貴呀,我問過了,三十兩銀子連飯都吃不了幾頓。”


    薑君玉:“……”


    突然發現連頓飯都吃不起了怎麽辦?好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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