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少林寺的僧人獅子吼功夫名動江湖,運此功時.聲音到處,內力必列。而乾陽道人適才的笑聲顯見是運上了極強的內功,以至樹葉被激得落下了一層,而他身旁的孩子卻沒有覺到絲毫的內力衝擊.這自是比那獅子吼功夫要勝出一籌了。


    南京,這座一度是大明皇朝國都的名城,因遷都而有點冷落了,京師遷至北平後,舊紫禁城的宮殿一而再起火、崩圯、而至日漸凋零,但仍然是天下四大城之首,如果算外城,更是大得嚇人。


    白墨臨雙手捧著字條,將那上麵二十八個張牙舞爪的字,看了又看,讀了又讀,隻讀得熱淚盈眶,混身都在微微顫抖。他雖然從未看見過師父上官擎天寫字字跡如何,但僅僅從那二十八個字口氣讀起來,就知至少有七成是出自上官擎天之手。若是換了別人,豈有將這等慎重之事,寫成了如此瘋瘋傻傻玩笑詩句?


    謝誌強膽戰心驚,往後一躍,想脫出圈外,哪知上官擎天又喝了聲:“打!”接連三隻飛雲圈往他左中右三路飛來,同時一道白光一閃,上官擎天心膽皆寒,哪裏還躲得過此一劫,身上同時被飛雲圈和長劍擊中,當場倒地身亡。


    上官擎天很快看出了那孩子的心思,柔聲道:“孩子.沒有人教你功夫,你就不能自己學麽?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麽功夫,都是由那些絕頂聰明的人創出來的,將來若是沒有人教你功夫,你就自己創一套出來,也未見得就不如那些東拜師西求藝的人!”


    說罷,上官擎天急急退出房門,到前廳把店夥喚了過來,取出一錠足有五十兩的大銀錠,交給夥計,吩咐道:“我有事須先行一步,那位大師父還得在此多住幾日。這錠銀子且存在櫃上,那位大師父有什麽使喚開支,你們要好好應著,千萬不準怠慢。”


    白墨臨躲到右廂的院牆下,後麵沒有人追來,夜黑如墨,慌不擇路。正想向上跳,後麵的九州觀主低叫道:“不可越牆,外麵有人設伏,黑夜中可能誤會,走前殿出去。”


    上官擎天又見眼前除了白墨臨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臉上憤然,正欲張口喝罵,猛聽得那個聲音又道:“你當真是有眼無珠,我的徒兒明明就站在那裏,你卻東找西找,就你這樣的眼神,也難怪那司徒香香不要你。哈哈哈...”


    謝誌強坐定之後,默然望了白墨臨一下,緩聲說道:“我一向不喜歡受人恩惠,也不願給人恩惠,一直都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做事,這次我之傳你劍法並且把上官擎天盜玉璽之事攬在身上,是為了你把有關九州風雲錄之事告訴我……”


    原來,那一棟茅屋業已化作灰燼,殘柱焦木,橫堆了一地,走向茅屋的路上,散棄著一柄青鋼劍——那正是謝誌強所使用的,此外,地上清晰的一串血跡,一直廷蔓延到毀屋之中,山嶺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輕微聲息。


    白發老嫗雙腮鼓動,說道:“老太婆的小孫女,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她看到了,不知該有多麽高興呢!唔,小娃兒,你這件功勞著實不小!”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磁瓶,傾了蕁豆大一顆藥丸,隨手遞將過來,說道:“快把這藥丸吞了。”


    盡管他聰明之極,但他天生是個善良大度的人,從來不去想那些江湖上的險惡勾當。若是讓他創立一套武功,可能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別人花費畢生的精力也做不了的事可能他兩天就做到了。但是他幾乎絲毫江湖經驗也沒有。


    白墨臨見其橫蠻無比,連劍也顧不得拔出,急忙一個縱躍,從和尚頭頂上躍了過去,右足尖向他光頭上狠狠一點,和尚又是一聲狂吼,舞動禪杖亂打,帶著一身血跡和長劍,端的十分怕人。


    外城,一百八十裏,共有十六座城門。從小安德門入城,一條大路繞過莫愁湖。距三山門尚有五六裏,遠在數十裏外便可看到的三山門似乎屹立像一座山,也像一個巨人,俯視著莫愁湖絢麗的景色。這處湖南岸的湖濱,距中山王府約有五裏地,建了一座莊園,房屋不多,沒有祟樓高閣,但每一座房舍,每一座亭閣台樹,皆古相而纖麗,與中山五府的巍峨雄偉迥然不同,但卻另有情趣。


    司徒香香聽了,這時開始明白確實是白墨臨在同她說話,一時間悲喜交集,淚水更是無法抑止地向下流著,心卻沉浸在一片溫馨暖意之中,渾然忘了兩人的處境,好似那上官擎天那轟轟的掌聲變做了風聲雨聲一般。


    茅屋裏麵,看去十分簡陋,隻要略一打量,便已一目了然,除了中間一張木桌,兩條木凳,就別無家俱。思忖之間,已經到了門口,腳下一停,正身恭敬的道:“上官擎天老前輩在家麽?”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具屍體之外,再沒有發現第二具,無論是大人或是孩子全沒有,他又細察地上足印,雜亂得使人無法辨認。夜色來臨了,嶺下傳上來一聲梟鳥嗥鳴,聲調淒切而陰沉,使他分外有一種孤單的感覺。


    “東都有三位公子,可說是名滿天下。一位叫郭子儀,外號追風劍,一位叫上官擎天,外號伏龍劍;再有就是這位白墨臨,人稱白衫劍客。據說三人武功超凡,為人也極正派,家中又有萬貫家財,平日樂善好施,扶危濟貧,在東都可說是名噪一時,無人敢惹。要是地麵上出了黑道高手作案,官府常請三人出頭,為地方士紳除害。這樣的人,還是不得罪的好。”


    白墨臨運氣一試,果然發現內腑之間,已被一股陰寒之氣所侵襲,任你運功行氣,依然驅之不散。心知自發老嫗說的不假,此種陰毒功夫,看來非她獨門解藥不可,當下就把手中藥丸,納入口中,一麵在樹下坐了下來。


    他盡量放慢了腳步,總盼能把那尷尬的場麵向後廷緩些時間,自己行著路,也會時而含笑,時而怒目,時而咬牙,時而歎息,他內心這種煎熬,的確也是不輕,但是,一種莫名其所以的力量,驅策著他一定要去那兒看看,那怕隻看看,不說一句話都好。


    八寶和尚本是個粗魯性兒,半日一夜相處,倍覺得和白墨臨甚是投緣,聽說他立即要分手啟程,心裏反而有些不舍起來,苦笑說道:“小施主,灑家雖是佛門弟子,但自知性情太過粗暴,否則,昨天也不會與小施主引起這番誤會了。好在事過境遷,彼此一笑而罷,小施主他日有暇,還請移駕玉龍山烤肉寺玩玩。”


    白墨臨悄然左手急抬,射出了一枚袖箭。黑夜中,暗器難防,何況這天,上官擎天本來就被三人迫得手忙腳亂,委實無法應付從身後襲到的箭,隻覺右脅骨一震,徹骨奇痛立即隨他揮劍的震動而傳達全身,四腳百脈因緊縮而發軟,立腳不牢向前一栽。


    上官紅見了白墨臨,顯得怯生生地,羞答答地,不好意思坐下來,上官擎天道:“上官姑娘別跟他客氣,這小子是個蠟燭脾氣,不點不燃,湊巧他已經叫了酒菜在此,咱們不吃他吃誰?大家從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還客氣幹嘛?”


    此刻聽到司徒香香的喊聲,白墨臨立時提吸真氣,腳尖點動,盡力朝上縱去。她這一下幾乎用出了全身力道,身如離弦之箭,筆直上拔,一下就超過城垣,還有六七尺高,身形懸空一轉,飄然落到城頭之上,這懸空一轉,正是“青雲縱”和其他門派輕功,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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