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近湖心,小島在北。


    遠遠看去,隻見小島之上,翠線成蔭,蓊蓊他邊聲叫了幾句“好!”便有上島一探之意,可是百數十丈的距離,插翅難渡,徒喚奈何。他隻好循著湖邊小道漫步走,直向湖中小島駛去。他這時腦中,再也沒有陽煞李少臣這個人的影子了。


    脫出青芒之後,我頓時舒了口氣,這個歹毒的女人,一出手就要人命。我正想破口大罵一頓。隻見霍青蓮突然嬌笑起來,她道:“能夠在千鈞一發間看出我劍芒間的破綻,並且能夠逃的出來。看來你小子還是有點潛力!不像那些沒用的廢物啊!”我這才發現周圍的青芒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再看一下自己,站的地方,赫然就在蒲團之上,我這才感到這個女人的可怕,不動聲色之間,就讓自己在生死之間轉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之前劉勝對我的警告,頓時冷汗直冒。


    才行到離淥口十來裏地方,有一條小河。這河有兩艘渡船,來回渡人過河,照例每人要三文渡河錢。後成在三年前跟朱秀才從家中逃出來的時候,走到這河邊叫渡船過河。駕渡船的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那時見朱秀才是個文人,後成是個小孩,又在黑夜,很露出急迫的樣子,駕渡船的這存心要敲朱秀才的竹杠。等二人上了船,一篙撐到河心,硬逼著朱秀才要一串錢。


    這一個請字剛出口,一個箭步已到馬回回跟前,左掌一起,右掌向左肋一穿,微一側身,向馬回回右乳下章門穴猛擊,馬回回微一吸胸,右足退後半步,右臂攏掌如鉤,由上向下一洗,一換步左掌吐氣開聲,一個單撞掌,向九尾蠍肩窩撞去,九尾蠍倒也識貨,一撤招,雙肩一錯,金豹露爪,兩臂回環,滾斫而進,其勢頗猛,馬回回一看單撞掌沒有用上。一個霸王卸甲,微一退步,九尾蠍乘機猛攻一步步進逼,哪知他棋勝不顧家,顧上不顧下,馬回回有意誘敵,一個野馬分鬃,向下一撥九尾蠍雙臂,九尾蠍意狠心凶,踏進一步兩臂一翻,乘勢一個雙風貫耳,如果這一招被他用上,馬回回十有九死。


    雪衣娘被她一語提醒,一看窗外日色,已經西斜,急忙抽毫揮翰,寫了一封短信,把仇兒字條附在裏麵,吩咐小蘋帶著這封信,騎著家養俊驢,悄悄從花園後門出去,趕奔南門外烏尤寺求見外老太爺——破山大師,麵呈書信,立等回渝。這樣,小蘋奉命而去,從烏尤寺取得破山大帥回諭。


    歸元三十多裏路,一路疾馳,用不了多大工夫,便到地頭,沿路盡是到豹子岡瞧熱鬧的人,楊展瑤霜從來沒有到過豹子岡,遠遠看到一座峻嶺腳下,一重平坦廣闊的黃土坡,坡上人山人海,四麵搭著不少蘆棚,便知到了地頭了,坡下清溪如帶,碧清的溪水,映著溪底五色鵝卵石,潺潺而流,夾溪都是房屋,有幾家沿溪建著夏天納涼的水閣,草簾半卷,閣內琴書爐鼎,穩約可見,頗有幽趣。


    生羅英,武功造詣極高,尤以昆侖鍛羽後,數載潛修,功臻絕境。但他一見這位年輕少女,出手便是佛門的遊龍身法,不覺心頭大駭,當下不敢怠慢。“啪’的一聲,描金鐵骨扇,劃然自開,扇搖“沙去障日”出後便是一陣寒風。招式未盡,左手橫事便扣,直取將台。連環兩式,連守帶攻,對龍女立即報以顏色。


    紅姑先聽她吹奏“鶴鳴之章”的時候,自己已有點禁受不起,看來“虎嘯之章”更加厲害,慌忙運起禪功,忘卻人我,但仍被那蕭音吹得她心靈飄忽,意蕩神馳。王紫霜興在頭上,竟忘了她這位連床義姐,正用自己的內功真元和蕭聲苦苦相持,弄得不好,就是真元盡失”劫數難逃了。但是,在這雄猛震魄的簫聲,吹奏了一陣,忽然在瀑布的上空傳來幾聲兒啼,那啼聲既淒且切,王紫霜竟被那幾聲兒啼,搞得吹不成章,停下來氣鼓鼓道:“真是作死!”立即一連翻幾頁,到了“雷鼓之章”笑道:“這可行了!”紅姑不禁神情一變。


    虎缺怒吼著,在密如蟻群的哨兵士卒中狂突亂蕩,快疾如電的身影拖著紫色戰能毫光,仿若暗夜裏撕破烏雲的霹靂之火,蜿蜒靈動在人海裏,所過之處,暴雷無限的威能紛紛將士兵的軀體震彈上半空,猶如一股摧毀力罕絕的龍卷風卷起紛飛的敗葉,盤旋飄曳在氣旋中。


    他音還未落,立自山頭發出兩聲尖銳刺耳的怪笑,緊接飄落兩條如魁影般的怪人,一個麵似忿怒金剛,一個麵無半絲笑容,麵且青中透黑,如忿怒金剛者身著黑色緊衣窄褲,腰束一根寬大板帶,帶上掛了一條兩尺多長的黃色短棍,頭頂圓帽,兩眼滾滾,顯出精明而詭詐之情,不斷的朝著“血手狂人”和康燕南仇視!那麵無笑容者真如鐵麵閻羅,一身長袍,寬大得如朝服,全黑底,且鑲有朱紅闊邊,手中提著一把鐵錘,形狀甚為古怪!


    他口裏喊的“彭光、郝繼光”兩人,正是早先在藥鋪下棋的那兩個老頭子,他們原是惡訟師謝興浪“豢養”在濟世藥鋪的打手,剛才聽了黑衣蒙麵老人的命令把一桶油抬下甬道,可是這時一看黑衣蒙麵老人的意思竟要連“主人”也殺了,他們倒是對惡訟師謝興浪很忠心,所以悄悄又把桶油抬了回去,黑衣蒙麵老人喊他們時,他們早已跑掉了。


    瘦老人突然把手向臉上一摸;麵對兩個老魔道:“老兄們,請看清我的本來麵目。這次我不殺你,今後相遇,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我相信你們都還記得。”在霍霍西裏鎮遭遇的重創猶新,那都是我的手下留情,稍與警戒罷了,這是第二次,三次以後,隨時隨地都可取你們二人的性命,現在給我滾吧。


    居停主人因相處日久,也覺得這幾位少年漢客頗不尋常,但於誌敏比他聰明得多,每天總獵一兩隻野獸回來,藉詞說是為探金苗,順便行獵,烏斯藏的地方,不是遍產山金,經常有漢客來探采金苗,一住就是十個八個月,這時因為大雪封山,金苗不易發現,所以推說探金苗,倒也說得過去。除此之外,一到中午,於誌敏便邀居停主人喝酒,於誌敏是用氣功把酒逼出體外,居停主人則杯杯到肚,逢飲必醉,醉必如泥,不遑計及其它了。


    此時水榭裏麵燈火輝煌,如同白晝,堂中擺上一張大圓桌,設了十二個位置。兩旁的欄幹裏麵,也擺有十二張酸枝梅木的太師椅。和八個茶兀;廳中的板壁上原先懸著的條幅,已經取了下來,另外懸掛一幅山水古畫,兩旁一付對聯,上麵寫著:“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十四個大字。穆然化和於誌強這一班小友見了,都暗道:“好大的口氣!”


    甘聯珠接著說道:“你既向祖母說了,明日動身;明日把守我這重房門的,必是我嫂嫂。我嫂嫂的本領,雖也了得;我們不怕她:她曾在我跟前輸過半手;便沒你相幫,也不難過去!把守二重的,估料是我的生母;她老人家念母女之情,必不忍認真難為我;衝卻過去,也還容易。卻是你萬不可動手,你隻看我的舉動,照樣行事!三重門是我的庶母;她老人家素來不大願意我,一條槍又神出鬼沒,哥哥的本領,就是她傳出來的;我父親有時尚且怕她。喜得她近來在右膀膊上,害了一個酒杯大的瘡;疼痛得厲害,拈槍有些不便當;我二人拚命的招架,一兩下是招架得了的;久了她手痛,便不妨事了。”


    獨腳陽春拋出白虎膽,故意偏出一步距離,金關琪見白光一閃而到,隻得一歪身子,伸手去接。那知白虎膽沒接到手,您覺腰間一麻,登時倒地,她星眸微啟,認得點中她穴道的人正是白剛,但那葛雲裳一步欺上,縱指一戳,又點正她的死穴,這一個未嚐甜頭,先嚐苦頭的佳人,便一聲不響地死在荒山。


    信兒見到自己已搶到主動,更不怠慢,雙掌就像蝴蝶似地上下翻飛,忽而“輕舟搏浪”,忽而“西子浣紗”,忽而“範蠡遊湖”,忽而“葵花向日”,雖然震天雷經驗豐富,見多識廣,可是,看到信兒所使用的招式,忽然是三寸門,忽而是八卦門,忽然又轉入五行門,不論是少林、武當、崆峒、昆侖,樣樣都有;明明看到他右掌是實招,立刻加以化開、那知自己的招式剛剛發出,對方的招式已經化為虛招,接著下一個招式,又衝向自己身上另一個部位。


    原來絕壁之上,毛竹橫生,遍地皆是,在那柔枝翠葉之中,竟有物蠕蠕而動,仔細望去,原是許多怪蛇,最長的,不過一尺六七,短的如同蚯蚓,全體碧綠,和竹葉顏色一般,腹部兩邊,各有一條白紋,頭大頸細尾巴尖銳,尾端色呈紅褐,紅信長吐狀極惡醜,寶琉淺胸起伏,粉臉微變,銳叫之後,手指竹上,低語一聲“蛇!”


    他生長洞庭湖畔,操舟原是好手,不過片刻工夫,便劃到了湖心小島岸畔。這座小島,麵稱並不太大,寬約十五六丈左右,到處翠竹成林,滿眼青碧,令人賞心悅目。


    這夜月色清明,不見有追來的人影,才敢坐下來吐一吐氣。暗想今夜真僥幸。那望著我笑的道人,我並不曾看見他從甚麽地方進房,隻一眨眼,就見他跪在地下叩頭。窗戶房門都關著,不但沒見開動,並沒聽得有甚麽聲響。可見得他的本領,已是不小。他尚且朝著黃葉道人叩頭,黃葉道人的本領,不是更大嗎?他們必已知道我的來曆,沒有想將我拿住的心思,若打算將我拿住,隻怕出逃不到這裏。我聽了姊姊的話,不來窺探倒好了。於今甚麽也沒被我探著,弄巧反拙,將來師傅還說不定要責備我荒唐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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