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翻開筆錄本,看了看過程,前麵大半時間是龐露在和申展鵬周旋,沒有實際內容,直到申展鵬問她舉報信發布第二天她家附近有可疑電波,並準確地說出了時間段。這時開始,龐露終於知道警方是真的掌握了證據。但是她還是沒有完全承認她是故意的,她問道:“那又能證明什麽呢?這個證據可以判我罪嗎?”


    後麵又過了一段時間,申展鵬放出了第二個證據,就是段青在一分四十三秒的時候那個恐懼的表情。龐露終於又鬆口:“哈哈,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躲避我的。原來一開始他沒有想躲開我嗎?都怪我……都怪我……”


    之後在申展鵬的誘導下,龐露終於鬆口,她承認比賽場上,自己十分怨恨段青,所以存了想殺了他的心思,但是自己又很愛段青,舍不得。因此她給段青一個選擇,如果他想要躲避自己,那麽他就會死。而最終結果就是段青被割喉,失血過多而死。


    之後的龐露已經崩潰,句子不成段,已經沒有有用信息可以參考。……


    “哈……”布穀長歎一口氣,“真的是故意的。”


    這時萬俊邁和申展鵬正好回到辦公室,他們兩聽到布穀的話,便走了過來。


    申展鵬摸了摸布穀的腦袋:“之前她真的隱藏的很好吧?所有人都被她騙過了。剛剛我問了龐露她媽,她也不知道龐露有人教這件事。隻是女兒整天不睡覺,讓自己很擔心。後來來了警局審問,丁溥心又很相信她,之後她每天會睡上三個小時。但是她會調個鬧鍾,鬧鍾隻要一響,她就會起床,在房間一直來回走動。有一次她看龐露睡得正香,就偷偷關了鬧鍾,龐露起床後大發脾氣,在這之後,她就不敢再這樣做了。”


    “所以龐露保持現在這種憔悴的模樣是故意缺覺造成的,並不是真的心裏內疚崩潰導致。她連這個都有人教!”布穀想到此,驚訝地抬頭看向申展鵬。


    “嗯,這才是我們被騙過的原因。我們不知道那個神秘人還教了什麽,總之龐露之前的行為完全騙過了我們。幸好他家旁邊有基站,查到了那個可疑信號,視頻分析結果又能證明她是故意的,否則還真要被她糊弄過去了。”申展鵬拍了拍布穀的肩膀:“回家吧,明天再來審訊,她已經睡著了,剛剛在審訊室就睡了過去,畢竟長時間缺覺,剛剛又鬆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心裏一放鬆,馬上就睡了過去。”


    布穀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桌麵,拿著包準備回家。


    剛坐到車上,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許歌,布穀隨手接起:“喂?”


    “你知不知道要女生主動打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周六吃完飯就沒了聯係,你對我很不滿意嗎?”許歌的聲音還是那麽輕快,雖然她的話是在質問布穀。


    “對不起,我剛剛下班,最近太忙,沒有顧得上你。”布穀馬上就道歉。


    “嗯,接受你的道歉,我知道是因為那個案子嘛。我有內部消息,據說龐露是故意殺人哦。”許歌轉而和他聊起了案子。


    “這個是要保密的,我不能和你討論。”布穀回答。


    “真古板。”許歌嘟囔。“那案子結束後可以給我稍微透露一點消息嗎?我好占個好版麵。”


    “嗯……不違規的可以告訴你。”布穀回答。


    “真無聊,不和你說了,早點回家吧。”許歌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布穀笑了笑,打開短信,“晚安。”


    “死相。”許歌看著短信,嘴角翹了起來。


    第二天,布穀早早就到了辦公室。想到郭鬱對他的一番評價,他昨晚甚至有些失眠,早上很早就醒了。


    到了辦公室,布穀整理冰刀殺人的案卷,把昨晚龐露的口供又看了一遍,基本梳理清楚了案情。看時間剛到六點,布穀列了一張單子。單子上是待會審訊龐露時需要盤問的重點問題。


    列完了問題,時間才剛過半小時,申展鵬這時走了進來,他看到布穀笑著拍了一下手:“哈,看來你被訓了後深受打擊,不然怎麽來的這麽早。”


    布穀揚了揚手裏的水杯:“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去,誰和你做朋友。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去提審龐露吧。”申展鵬把手裏的包放下,準備和布穀去收押龐露的地方把龐露接過來。


    “走吧。”布穀站了起來,和申展鵬走出辦公室。


    兩人來到收押室,門口坐了一個值班的人。他看到申展鵬就朝他笑了笑,把桌子上的本子推了一下:“登記一下。哎,你昨晚送過來的人可真能睡,我看她姿勢都沒變過,現在還在睡呢。”


    申展鵬一遍登記,一遍和他聊天:“她故意不讓自己睡著,每天就睡三小時,能不困嘛。……好了,開門,我去叫醒她。”


    值班的人打開龐露所在的房間,申展鵬走到床邊,推了推龐露:“醒醒。”但是龐露還是一動不動。


    申展鵬又推了一下,突然他麵色大變,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龐露的脖子大動脈處摸了摸,接著他轉頭看向布穀:“她死了。”


    “什麽!”布穀也大驚,趕緊走到床邊,摸了摸龐露的脈搏。其實已經不用摸脈搏了,因為龐露已經出現了屍僵,她的胳膊已經硬了。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值班的人一臉震驚,“你昨晚怎麽送過來的,她就怎麽睡的。連姿勢都沒變一下,昨晚就新收押了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人來過。”


    “趕緊叫法醫,通知丁溥心,不!你通知郭副隊。”申展鵬很快冷靜下來,吩咐布穀做事。


    布穀先通知了法醫過來,接著又打電話給郭鬱。不一會法醫和郭鬱都到了收押室。


    法醫在一旁對龐露進行屍檢,郭鬱問申展鵬:“怎麽回事?”


    申展鵬搖了搖頭:“不知道,昨晚送過來的時候她就是深度睡眠狀態,我和萬俊邁看了看沒什麽問題就離開了。早上我和布穀過來準備提審,發現她已經出現了屍僵。”


    那邊法醫根據屍僵,推測龐露已經死亡了四個小時,現在是八點,那麽龐露是四點左右死的。


    “調監控,三點半開始看。”郭鬱指揮道。


    郭鬱、申展鵬、布穀都到監控室,準備調取監控,看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畫麵上顯示的時間是三點半,龐露還是一直一個姿勢在睡覺,和申展鵬將她放下的姿勢保持一致。


    直到四點半,畫麵一直是靜止的狀態。


    布穀心裏很疑惑,龐露沒有動作,難道真的是在睡夢裏死去的?


    “放大畫麵,放大臉部。”郭鬱說道。


    旁邊在弄監控的警察趕緊將畫麵拉大,把龐露的臉放大到整個屏幕,一群人又開始從三點半開始觀察。


    “停!”布穀喊道,畫麵暫停了,“你們看,龐露的眼睛動了,她往前看了一眼又閉上了。”布穀的觀察力很強,其他人都沒有發現,因為龐露隻睜開了很細小的一條縫。


    “她的嘴動了動。”郭鬱指了指畫麵上龐露的嘴。


    之後的時間就再也沒了動靜,龐露就此死去。龐露的嘴有動作的時間是四點零三。


    “布穀去問一下法醫,龐露的死因是什麽。”郭鬱皺著眉看監控。


    “好。”布穀轉頭又去了收押室。裏麵拍照取證已經完成,有人正在將龐露裝進屍袋,而楊法醫已經在收拾驗屍工具。


    “楊法醫,死因知道了嗎?”布穀上前問道。


    “死者口中有苦杏仁味,應該是氰化鉀中毒。她昨天在審訊室應該就把毒放身上了,你們檢查的太鬆了,後續你們可都要寫報告了。”楊法醫有些幸災樂禍,拍了拍布穀的肩膀。


    “啊!”布穀有些意外,要是龐露真的身上帶了毒,那就是他和丁溥心在審問龐露前沒有做好驗身,才讓她帶了東西在身上。


    “所以,我審問完後,龐露就裝睡,再也沒有講話,其實那時候她就把藥丸放在了口中。我們離開的時候是驗了身的,就是沒檢查她的嘴,因為我們看她睡著了,就大意了。”申展鵬恍然大悟。


    “你們查案怎麽回事?這麽寬鬆?”郭鬱不讚同地看著他們,“之前從沒遇到過,不代表以後也不會遇到,這樣下去,你們都得記大過才能吸取教訓。”


    布穀沒有吱聲,因為確實是他們檢查不嚴,才讓龐露有機會自殺,現在他們剛查到她故意殺人的線索,人還沒有審問完,龐露就自殺了。


    “回去吧,人都死了,後續按流程走。”郭鬱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兄弟,辦個手續,監控視頻給我一下。”布穀和監控室的人說道。


    他們拿了證據,趕回刑事科,龐露媽媽在辦公室已經哭得沒了聲音,她一大早趕到這裏,就被告知龐露已經服毒自殺,當時就暈了過去。後來醒來就一直哭,現在已經聲音都啞了。


    丁溥心接到通知也趕了過來,她正坐在旁邊安慰龐露媽媽。


    “丁姐。”布穀朝她打了個招呼。


    丁溥心連提嘴角都無力了,“嗯。”她無力地應了一聲。


    “是你害死我女兒的!”龐露媽媽突然轉頭,打了丁溥心一巴掌。


    布穀就站在旁邊,趕緊把丁溥心拉開了。


    “你去死!”龐露媽媽雙眼通紅地看著丁溥心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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