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甜得膩人的語氣,或是比那香甜的紫薯糕還要人命。


    時謹言繃不住了,但還是裝作不為所動,誰料,沐柔繼續搖晃他的手腕,仰著臉:“好不好嘛?”


    時謹言緩了半晌,還是招架不住。他表示投降:“好,買!”


    兩人來到攤位前,時謹言一口氣給她買了好多,弄得沐柔震驚半天。


    不過,撒嬌歸撒嬌,一頓操作猛如虎後,剩下地路,沐柔則是一言不發地低頭啃著紫薯糕。


    太......尷尬了......


    時謹言一路都在強忍自己想要抱沐柔的衝動,也沒有敢看她一眼。


    回到家後,兩人默契地進到各自的房間,然後洗漱、上床休息。


    時謹言躺在床上,腦海裏滿是沐柔剛才撒嬌的畫麵。


    他睡不著,索性起來去找點冰的東西喝。


    沐柔也睡不著,起來找消食片消食。於是兩人就這麽好巧不巧地再次在客廳撞見。


    “嗬嗬嗬嗬......時先生,你也......撐著了?”沐柔幹笑,可怎麽說,都感覺氣氛無比尷尬。


    時謹言緊了緊握著啤酒罐的手指:“嗯,坐會兒?”


    “好啊。”


    說完,兩人並肩坐到落地窗前,一邊欣賞著夜色,一邊吃著自己手裏的東西。


    注意到一旁的狗窩,沐柔問:“誒?哈哈今天倒是把被子裹得很嚴實哈......”


    昨天早上,沐柔起床的時候,見二哈身上的小毯子不翼而飛,狗子蜷縮在狗窩裏瑟瑟發抖。沐柔找了好久,才在廚房的垃圾桶旁邊找到,然後給它蓋上。


    她正疑惑為什麽被子會跑到那個地方去,時謹言則解釋道:“因為它有夢遊的毛病,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會去什麽地方,丟了什麽東西......”


    沐柔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暗道:狗狗也會夢遊嗎?


    為了證實自己說的是真的,時謹言還講述了幾個關於二哈弄丟好幾條被子的事情。殊不知這要是被二哈聽到了,又會是得到幾計白眼的。


    因為天知地知時謹言知二哈知,它身上的被子之所以在垃圾桶旁邊,是因為時謹言嫉妒它前一天晚上被沐柔抱了。


    它這個主人,心眼可太小了!


    兩人從二哈聊到工作,又從工作聊到生活,仿佛還有好多話都說不完......


    “誒,對了,時先生,你說你每次相親都沒有時間去,你爸爸媽媽都不會生氣嗎?”沐柔有些好奇地問道。


    在遇到時謹言之前,沐媽媽也給母乳安排過幾次相親局,但都被沐柔拒絕了,為此,沐媽媽還和女兒生了好幾天的氣。


    時謹言聽了,低了低頭,有些悵然道:“我母親、去世好多年了......”


    沐柔心下一沉:“不好意思啊......”


    時謹言對她輕輕一笑,示意她不要自責:“沒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沐柔回他以溫柔的笑容是以安慰。


    時謹言安靜了一會兒,對著落地窗外的夜色道:“我母親,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小時候我調皮,經常和假正經跑得到處都是泥,她也從來不會打我罵我......”


    “假正經?”


    時謹言點頭:“嗯,就是立正他爸。”


    “蔣警官啊......”沐柔失笑,“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嗯。”時謹言點頭,“他從小就是一副假正經的模樣,所以......”


    沐柔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有時候也挺假正經的......”


    “我母親也這麽說。”時謹言道。


    沐柔:“嗯?”


    “我第一次跟我母親說假正經的時候,她也是這個反應。”時謹言學著她的語氣,“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有時候也挺假正經的......”


    沐柔莫名地有些心疼,他連這麽細節的事情都記得住,可想而知,時謹言跟母親的感情有多深。


    那位溫柔的阿姨到底是怎麽離開時謹言的呢,這麽多年,他一定很想念她吧......


    時謹言第一次跟別人說起自己母親的事情,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但說出來之後,竟發現有種莫名的輕鬆感。


    那種積壓在心底已久的情緒,讓他有點繃不住,鼻尖酸得要命。


    正想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時謹言無意間瞥到沐柔的手機屏幕:“睡覺吧,很晚了,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


    “嗯,好。”沐柔起身,主動收拾地上的坐墊。


    “我來吧。”時謹言叫住她。


    臨進屋時,沐柔叫時謹言:“時先生,阿姨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你的。”


    說著,她指了指窗外的夜空。


    時謹言看了一眼夜空,果然看到幾顆忽閃的星星,心裏一暖,他溫柔一笑,“謝謝。”


    “晚安。”沐柔道。


    時謹言:“晚安。”


    ......


    “......所以現在隻要能找到死者的頭顱,就能夠定許家林的罪?”局長問。


    時謹言陳默了一會兒,道:“許家林對外聲稱他這些年都是失憶的狀態,所以很難定罪。”


    “d組的同事找得怎麽樣了?就沒有一點關於死者頭顱的消息嗎?”王局嚴肅地問道。


    眾人默不作聲。


    就在大家為找尋死者頭顱的事情奔波時,孔林和湯敏來到了警局。


    “警官先生,我們俊先的......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正要去找兩人的時謹言吩咐小曾將兩人帶到休息室,然後自己拿著資料過去。


    “前天晚上,許家林來過你們家,對嗎?”時謹言問。


    二人對視了一眼,不敢多說,於是都搖頭否認。


    時謹言目光淩厲:“你們確定、要給警方傳遞虛假信息?”


    孔林歎了口氣,或許,警方能夠在抓到許家林之前找到孔俊先的頭顱,於是點了點頭:“是的,來找我們了。”


    “你們都說過些什麽?”


    “無非就是小時候那些事情,他還耿耿於懷著。”


    “他有跟你們提過孔俊先的死嗎?”


    兩人頓時一愣,再次搖頭:“沒有。”


    時謹言看兩人的反應,心下便有了猜測。


    “如果你們不說真話,一直讓凶手逍遙法外的話,孔俊先的案子會越拖越久。”時謹言能夠看出來,兩人是被許家林威脅了。無非就是如果告訴了警方他殺了孔俊先,那麽他就永遠不會告訴兩人孔俊先的頭顱藏在哪兒。


    “請你們相信警方。”小曾在一旁補充道。


    夫妻倆交換了一下眼神,終於承認:“許家林殺了俊先,就是他殺的俊先。”


    時謹言:“他有沒有說詳細的經過?”


    “沒有。”


    時謹言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下當晚的情況,就讓小曾送兩人回去了。


    “小曾,叫上人,去許家林家裏。”時謹言即刻吩咐道。


    “是!隊長!”


    一行人趕到許家林家時,許家林正準備悠哉地泡個澡。


    穿著睡袍的他一打開門,就看到時謹言他們站在門外。神色一緊:“時警官,這麽晚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時謹言不跟他多說,直接拿起手裏的文件:“這算私闖民宅?”


    許家林緊張了,笑道:“警官,這、這麽晚了,不合適吧?”


    時謹言不跟他廢話,直接帶人走了進去。


    本以為能夠在屋裏搜出什麽來,卻沒想到,除了主臥裏趟著個女生,沒有任何發現。


    “丁媛?”蔣正謹驚訝出聲。


    沒錯,床上躺著的,正是丁媛本人。


    丁媛見突然出現的時謹言一行人,嚇得大叫一聲,連忙拉起被子往後縮,遮住自己的臉。


    “她怎麽會在這兒?”


    這時,許家林走過來,對眾人道:“男未婚、女未嫁,這不算什麽稀奇的事情吧?”


    眾人鄙夷,紛紛去查看其它地方。


    不一會兒,小曾前來報告:“隊長,沒有什麽發現。”


    嶽強也走過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池也:“沒有。”


    蔣正謹:“沒有。”


    許家林笑了笑,道:“時警官,我都說了,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你這偏不信,這不,大晚上的,還勞煩你們白跑一趟。”


    不得不說,許家林現在是越來越討厭了。


    連小曾都忍不住暗暗鄙視了他一番。


    時謹言:“打擾了。”


    “慢走,不送。”


    路上,時謹言望著車外飛快而過的霓虹燈,若有所思。


    “不是吧,隊長真是第一次出現誤判?”小曾不敢相信地問蔣正謹。


    蔣正謹示意他聲音小一點:“按理來說,以許家林那種頗為自信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將東xz在自己最常去的地方的,因為他會在心裏存有僥幸,就像是在向警方宣戰一樣。”


    可他的家裏,除了丁媛,什麽都沒發現。


    對了,丁媛!


    “掉頭!”時謹言突然道。


    小曾不明所以,司機也一樣,但還是聽了時謹言的,立刻調轉車頭。


    許家林見時謹言去而複返,頗為疑惑:“時警官,又有什麽事情呢?”


    時謹言二話不說,推開他就往主臥走。


    床上,丁媛不見了,床單和被套都還沒換,他轉眼看向許家林:“丁媛呢?”


    許家林聳了聳肩,陰陽怪氣道:“剛才就走了,主要是被掃了興嘛!”


    時謹言:“.....”


    他遞給蔣正謹一個眼神,蔣正謹立刻會意,離開許家前去追趕丁媛。


    ......


    再次回去的路上,時謹言收到一條陌生短信,言語裏滿是挑釁的意味。


    [時警官,你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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