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葡萄園是一塊平坦的斜坡。


    可以說是橡木酒莊最平坦的山坡。


    園子是扇子的形狀,左右兩邊高,中間低。上下大概是十幾度下坡,最陡峭的也就二十一二的坡度……


    現在葡萄園的農忙季節。


    天剛剛亮,康納就給葉默打了電話,將幾個住在酒莊的員工叫了起來。


    葉默騎著車過去,康納已經帶著員工在挖坑了。


    17英畝葡萄園,為了最精準的數據,每英畝葡萄園大概要挖三到四個深坑,再把土壤埋回去。


    起初挖過幾個坑,記錄了詳細的數據。根係在土壤分布深度為10到90厘米,主要集中於15到70厘米。側根較為發達,散布的範圍大概一平米左右……


    火山沉積岩土壤,1米的深處,土壤幹燥。1—2米,土壤較為幹燥。2米以下,土壤中有大量岩石,可感覺濕潤……


    之前挖的幾個坑幾乎是同樣的數據。


    不過,在靠近葡萄園中間,也就是葡萄園的凹槽時,數據發生了變化。


    幹燥土壤層變薄了,地下0.7米深度的土壤較為幹燥,1.5米以下的土壤中夾雜著許多岩石,土壤中水分變得多了起來。葡萄樹的樹根更加發達……


    這很好理解,因為地形的原因,中間低兩邊高,給葡萄園灌溉,水分很自然就會往中間低矮位置滲透。從外麵看,園子中間的葡萄樹長勢確實更好。


    葉默從洞裏爬出來,飛快記錄下數據,道:“走,先在園子最中間挖個洞。”


    “重大發現?”康納問道。


    “對,重大發現。尼瑪,以前沒有注意,虧大發了。”葉默心裏貓爪一樣。可能,這塊凹槽才是橡木酒莊最好的園子。


    葉默催著員工,快速挖了一個坑,坑深兩米,葉默跳了下來,悄無聲息的在地底灌入大量靈氣。


    葡萄園正中間,凹槽。大量的細小紅色玄武岩,還夾雜著肥沃沉積岩。這一土質到地下兩米都沒有變化……而且土壤排水性能優越,水分適中,很適合葡萄樹的生長。地下,葡萄樹的樹根已經非常發達了,兩米深都能看見零星樹根。重要的是,中間這塊是四年生的葡萄樹。


    葉默捏了捏太陽穴,將觀察的情況記錄本子上,特別畫了圈圈標注。


    康納也跳了下來,觀察了一下,道:“我的責任,以前太粗心大意了。如果早發現,這又是塊特級園……比月亮湖上邊的特級園還好。”


    “現在發現了也不遲。”葉默為發現好園子高興:“對了,這條山溝,你種植的是霞多麗?”


    “上半部分是維歐尼,下半部分是霞多麗。1比3的比例……”康納點了點頭,以為做錯了,很自覺的掏出了香煙。


    大葡萄園主要是三個品種:赤霞珠、梅洛、品麗珠。因為地形的原因,這一塊地的土壤比其它地方肥沃……買下這塊地皮,葉默對阿特拉斯峰種植區的了解有限。這塊地,兩邊高中間低,雖然是坡地,灌溉的時候水還是會往中間滲透。葉默怕園子中間地下積水,原準備種植草坪的……


    康納比葉默年長,又是土生土長的納帕人,經驗豐富。


    這條溝是康納讓人過來插種的。當時成立綠意葡萄園服務公司第二年,葉默每天都忙得恨不能將自己掰開來分作四五個人使用。這邊的事情一直是康納負責……


    “親愛的,你真是太有才了。我特麽……簡直愛死你了。”葉默接過煙,差點就要親康納一口。


    “來,點來。”葉默神經質的反應,康納以為犯了錯,連忙拿出打火機給葉默點上。


    都知道,葉默喜歡的是紅葡萄酒,對白葡萄酒幾乎無愛。現在發現了一塊寶地,還讓自己種上了白葡萄品種。


    葉默喜氣洋洋,不像是生氣,康納觀察了一下,跟著笑了起來,問道:“怎樣,種下葡萄樹沒有吃虧?”


    “沒。”葉默豎起了大拇指,沿著霞多麗葡萄園轉了一圈。也不是所有霞多麗都長得好,隻有中間溝裏的,大概0.9英畝。中間的預留空間,大概1.2英畝左右,也就是說,剩下0.3英畝維歐尼和霞多麗葡萄樹的長勢和兩邊的紅葡萄品種相差無幾……


    葉默不說話,康納反而忐忑不安了。


    “到底怎樣?”


    葉默又豎起了大拇指,笑著道:“好。你真是個天才。”


    葉默說的中國話,康納一臉糾結,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你真是個天才’,到底是還是不是?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看著溝裏長勢良好的葡萄園,葉默用手捏了捏太陽穴:“走吧,回餐廳吃飯。我還要考慮一下……”


    餐廳廚師已經做到了早餐,每人一塊牛排,加麵包、一大杯牛奶、煎雞蛋還有水果。


    吃過飯,實習員工也都來了酒莊,昨天下午17人,今天來的還是17人。其中三個人還是第一天上班……也就是說,昨天的20人實習員工有三人辭職、三人曠工(實習期曠工算作主動辭職)。


    康納讓莫頓帶著實習員工到特級園繼續拔草,接著找了之前應聘學生發過來資料。橡木酒莊的‘名聲’在戴維斯學院傳開了,特別是葡萄樹種植的學生。聯係了二十人,願意過來的就隻有十名學生。


    一天時間,四名老農累的精疲力盡。葉默總算將維歐尼葡萄園和霞多麗葡萄園的數據記錄下來。


    傍晚,葉默把康納叫來,道:“後麵幾天時間我在舊金山,不回來了。你將維歐尼葡萄園和霞多麗葡萄園區分開,今天開始按照特級園標準管理……還有,邊緣位置,長勢較差的葡萄樹砍了,清理道路出來……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多大膽,你要日狗?”


    “我……日你仙人板板。”康納一句話頂得葉默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吊我一天胃口了。”康納也很鬱悶,恨不得踢葉默兩腳。


    葉默使勁活動了一下身子的筋骨,嬉笑著:“我就不說,繼續吊你的胃口……暫時還不是時候。明天詹姆斯教授帶著學生過來,你抽調一部分勞動力,將兩個園子分開管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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