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第一次聽說青嬗,是因為她打敗了師傅公孫敖,他雖有些吃驚,但也很快忘卻了。過不多久,就得到匈奴派來女奸細的密報,經過暗地調查,青嬗赫然就在被懷疑的人員之中,他不動聲色的跟隨劉據和師傅去了攬月閣。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女,沒想到竟是如此璀璨奪目,如此秀麗絕倫,他放下了對她身份的懷疑,一個奸細不可能如此出眾。


    可是皇宮巧遇,他疑慮又生,這個少女隨口叫他霍驃姚,還說他終日想著上陣殺敵,消滅匈奴,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她一個身處青樓的女子怎麽知道這些?更驚奇的是乞巧節上,她當眾和羅馬人對壘,琴棋書畫皆大勝對方,贏得百兩黃金後竟宣布要用來救助孤兒,在場的人無不對她交口稱讚。這也就算了,她在泰豐樓吃飯時竟又說出自己“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這句話,讓他不得不聯想到她一定是和朝廷中的上級軍官走得很近,那她除了是奸細還能是什麽?


    對她的疑惑正加深時,她在一天深夜竟潛入他的書房,還打開了他的作戰計劃,他當時就想把她斃於掌下,可後來她提出用地圖交換,不知道內心是不是有點舍不得還是別的原因,總之他竟然答應了她。他終是不放心,將她畫了像並飛鷹傳書給匈奴的眼線,也正是此舉,讓匈奴人利用,他不僅徹底誤會了她,幾次想殺她,還間接導致她通過嫣紅這個真正奸細之手落入匈奴人的虎口。


    他想到此,悔恨交加,眼前仿佛出現了七年前的那一幕。那年冬天,他又像往常一樣進入草原,行了不久就遇到一夥匈奴人馬,他們剛剛劫掠了一個大漢的村子,正在營帳中瓜分著女人和財物。那夥人非常凶殘,見一個女子反抗,就把她砍成兩半。他忍不住衝上去與他們廝殺,他本領不弱,但最終因寡不敵眾被俘虜。那夥人將他綁了起來,輪番拷打。到了晚上,他們變成禽獸,將擄掠來的女子一個個剝光了,肆意侮辱。營帳變成了人間地獄,充斥著匈奴男人的淫笑聲和漢族女子淒慘的尖叫聲。看著那些女子的悲慘遭遇,他當時氣憤的胸膛都快撐破了,可是卻無能為力。那晚他起下最重的誓言,發誓此生一定要消滅那些侵犯大漢的匈奴人。天快亮時,他才將那些繩索掙開,他脫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些酣睡的禽獸一個個殺死,可是那些女子都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了氣息。


    青嬗會有什麽樣的遭遇,他不敢想,隻是從出發後他不敢有一刻停歇。


    托托桑又帶上青嬗等人繼續趕路,雖然向青嬗表白了心意,但為了不引起她的反感,托托桑並沒有在騎馬時趁機輕薄她,青嬗心下寬慰了一些。但是她知道多留在草原一刻就多一分凶險,不管是心機深沉的托托桑,還是陰鷙狠毒的哈布列,抑或那個未曾謀麵的左賢王,自己隨時可能遭受他們的侮辱。無論如何,一定要和芷蘭抓住時機逃走才是上策。


    青嬗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故作隨意地道:“昨晚上你為何能召來白狼呢?”


    托托桑道:“那是白狼王,我少時曾無意中在一個獵人的陷阱裏救過它。白狼通靈,知道報恩,我救過它一次,它就會救我一次,這是遠古時草原人就和白狼一族達成的默契。一般的野狼嚎叫聲是高亢洪亮,但白狼王的嚎叫則是高亢尖利,所以我一聽,就知道白狼王到了。那也是我們命不該絕吧。”


    “草原上野狼這麽多,那你們豈不是很危險,隨時都可能被狼吃掉。”


    托托桑笑道:“難道大漢的狼少嗎?狼一般不攻擊人,尤其是成年人,除非晚上人落單了或者它餓極了。所以你不要想著偷偷逃走,不識路途,又是兩個孤單女子,單是草原上的野狼就夠你受的。即便你遇不到狼,被人捉住,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青嬗見他看穿自己是拐彎打探夜晚野狼的情況,便不再說話。托托桑忽道:“你或許以為我也不是好人,但我不會逼你,除非你願意,否則我不會碰你。我托托桑還不是那種強占女人身子的下作之徒。”


    青嬗忍不住譏諷道,“我記得有人昨天晚上還對我說不願意配合演戲就要我伺候他,還說要供他消遣呢。”


    托托桑道:“難道你都聽不出來我隻是嚇唬你嗎?這一路走來,我可有占你便宜?”


    青嬗過了一會兒,悶悶地道:“那有什麽用,如果我被你送給左賢王或者被哈布列抓去,我還不是要受侮辱。”


    托托桑見青嬗擔憂,對她附耳低語道,“我不會讓你被哈布列那賊子染指的,至於左賢王,隻要你不順從,他也不會真的把你玷汙的,這一點我絕對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促成結盟,我就會把你接回來,到時你就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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