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予洲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仍在我的頭上。


    “瘋夠了嗎,瘋夠了就趕緊回去,別再這丟人現眼了。”


    “女人,我告訴你,現在你欠我的已經數不清了,如果你今天敢死,我就拿你身邊的人開刀,聽到沒!”


    說完,這句話,荊予洲離開了,留我一人獨自在天台吹冷風。


    後來我也沒有死,若幹年後我其實挺感謝荊予洲今天的威脅的。


    因為如果我死了,那些曾經我渴望的幸福就不會如潮水一般的向我湧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因為剛才在天台吹風,再加上之前流產留下的病根,我沒有意外地又病了。


    晚上我睡到一半,忽然感覺渾身上下像火球一般滾燙,我伸出手迷迷糊糊地去床頭櫃摸杯子,卻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我喉嚨好似有一團烈火在灼燒,我強撐著酸疼的身子起身,準備下床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腳直接踩在了玻璃上。


    頓時,一股鑽心刺骨的疼從腳底席卷全身,我的狀態因為這疼痛也清醒了不少。


    我抬起腳,用手拔掉腳底板刺進肉裏的玻璃,血不停地往外冒,我趕緊起身去客廳找藥箱。


    就在這時,一個合租的妹妹忽然起床,她看見我鮮血淋漓的腳嚇的尖叫出了聲。


    我對她說了一句抱歉,好在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給我找了藥箱還幫我包紮止血。


    我身上的那團火越燒越旺,我害怕再這麽下去就會燒壞腦子,於是便回房間拿起手機和外套準備出門去看病。


    合租的妹妹本來是想陪我去的,但是我考慮到她明天還要上班,已經麻煩了一次就別再麻煩第二次了。


    好在,我命賤,真的給我撐到了醫院。


    我自己掛號,看醫生。


    其實病還是老毛病,就是感冒發燒加盆腔炎,各種細菌交叉感染然後導致免疫係統被摧殘。


    現在的我已經很有經驗了,護士給我掛水的時候,我熟門熟路地伸出了左手。


    看著觀察室裏都有家屬陪的病人,我已經沒第一次時那種心酸了。


    反正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描述我的心情了,就這樣吧。


    不死,就活著。


    成年人的世界有誰活的是容易的不是?


    我一直在醫院待到早上,頭孢是個好東西,雖然不能撫慰我的心裏的疼痛,但是能夠治愈我身體上的。


    經過一夜,我的高燒已經退了,我去醫院門口的早餐店點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吃飽喝足之後像個沒事的人去上班了。


    阮清是我的助理,我每天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機會真的很多,但是我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人恩怨在工作上刁難她。


    不是我聖母,是因為這是我老師辛辛苦苦創辦起來的律所,我不想給他找事。


    阮清已經穿上了防輻射服,每天她都會很注重自己的飲食,還有安全。


    她有時候會和其他女同事一起討論關於寶寶的事,那些女同事偶爾也會拉我進去一起說。


    想想真是滑稽,別的女人懷了我老公的孩子,我還要被迫加入討論。


    細一想那個和我沒有緣分的孩子,算算時間,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吧。


    三個月,以前上孕婦課的時候老師說三個月的寶寶已經有草莓那麽大了。


    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又沒控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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