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毛毯捂得緊了一些,紀小北用的是醫院的電話,收不到信息的。


    再響的時候我隻好接了,輕聲地說:“小北,四點多鍾你怎麽還不睡覺啊?”


    “寶寶,我心跳得有些痛,很是擔心你。”


    “是又缺氧了吧,我跟你說,你不要呈能,不然的話到時你身體更差,我們就真無法一起上布達拉宮了,那可沒有人抬著你上去的。”我輕取笑他,讓他不要這麽擔心。


    我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以往都是一個人,有人牽掛的滋味,倒也是不錯的。


    “千尋,別睡啊,心口總是跳得痛呢。”


    “好,我不睡,可是小北,車上的人都在睡覺呢,一會天亮了我打回給你好嗎?”我把聲音壓得很低,他說了聲好我才掛掉。


    抬頭看到司機搖了搖腦袋,像是疲累不堪一樣。


    開車倒是很多人會,但是這些路這麽險,估計也沒有人想去試,司機想多賺點也就沒有帶人來交替換著開了。


    我拉開隨身的包包,想拿風清精給他擦擦提神,後麵雪白的燈光擦眼得緊,前麵是轉彎,車速放慢,可後麵的車卻不曾減速地衝了上來。


    我尖叫一聲一手抓住車頂上的扶手,不知方向,隻知道車往下麵翻去,死死地抓住,不管什麽東西砸到我我都不放手,不管下墜的力量多強也不放,不放不能放。


    當一切都安靜下來,車裏的痛叫聲一片。車燈都滅了,這麽的黑暗,伸手都不見五指,月亮是那麽的冷。


    有人敲碎了玻璃出去,那是前座的人,然後將壓著的人都拉出去,我狼狽地爬出的時候,身上也不知染了誰的血。


    司機受的傷最是重,頭上插著玻璃片子,手電照亮趕緊去救後麵那一台車的人,翻得更是重,苦叫聲痛叫聲充盈著。


    打電話去求助,要等的時間還是這麽的長。


    信號一點也不好,我舉得高高的還是拔不出電話,每個人都在打電話,可是都有些失敗。隻好坐著等天亮,或許會好一點。


    查找著紀小北的手機,他說有個求救信號什麽的,找到照著按下去的時候,便一點也不怕了。


    他手機裏照了好多的我照片,有睡著的,有笑的,有做鬼臉,有鬧別扭的。


    還有一張是我蹲黑牢的,看著就忍不住地想笑。


    還是司機拔通了電話,叫車來接我們回去。


    有些傷得比較重,不能隨意移動,我想幸好紀小北有打電話給我,要不然睡著了也會摔傷的。


    坐在路邊,就這麽等著天亮,好冷好冷,用毯子捂著還是無邊的冷意襲來。


    天亮了一些過路的車輛也停下來查看一下,但是都是載著人去珠峰的,愛莫能助。


    把包裏的零食和水提供出來給大家吃,要等很一些時間才會有車過來。先進到中午附近有車過來載著我們去最近的地方先看看,傷得重的要好好地包紮再回拉薩市裏。


    一有信號,手機就狂響著。


    紀小北急聲地大叫:“千尋。”


    “小北我沒事,車翻了而已,現在在日喀則這兒休息著,你不用擔心的,真的沒事。”


    “我會很快到。”


    “小北,你可是高原反應……。”


    丫的居然掛我電話了,搖頭歎息地笑笑。


    流雲在天上停駐著,輕飄飄地不走了,我抬頭看著它笑。


    抿抿嘴支著下巴愜意地看著,喜歡這裏,這麽的輕鬆,什麽都不用去想。


    看著藍藍的天,心也就藍藍的。


    同伴而來的幾個人受傷也頗是嚴重,正在掛水,要等他們掛完了才一塊搭車回拉薩。


    天快黑風就呼呼地吹著,倚在欄上眺望著荒涼的遠處,發絲打得臉頰都有些生痛了。


    看到前麵越野車停了下來,一邊吸著氧氣一邊摸出電話來打。


    那是我的紀小北,,太不乖了,這麽遠也跑來。


    我招手,大聲地叫:“小北。”


    他抬頭看著我,慢慢地露出了笑。


    再彎腰進去抱了一張厚厚的毯子下來,我跑下樓梯的時候他也就到下麵了,二話不說用毯子把我包起來,再抱在懷裏。


    “沒事,小北。”


    “嗯,沒事就好。”他鬆了一口氣:“我來接你回去。”


    “嗯,好。”


    拉著我就要走,我搖著:“小北,我的行李還在裏麵。”


    “不要了。”


    “小北,我真沒事。”真有點把他嚇著了,他整個人有點傻傻的,明明車在那一邊,他卻拉著我的手往另一邊去。


    一個女孩把我的東西提了出來:“陌姐,你的行李。”


    “要不要一塊回拉薩市?”我伸手支接,紀小北比我快一步。


    她搖頭笑:“不用了,我等他們一塊兒回去,陌姐你很幸福啊,要好好地抓住,如果有一個也會這樣來接我,我一定會嫁給他的。”


    我笑,歪頭看著紀小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也去親他的臉一下:“我們回去,小北。”


    上了車他還一直抓住我的手,我躺在他的腳上,隻能握得緊緊的,小北我真的沒事。


    “小北,如果我在珠峰那兒出事了,你會不會尋來。”那兒海拔更高。


    他豪不猶豫地說:“去,你在天下我都去。”


    “甜言蜜語,可是小北,我愛聽,我們去完布達拉宮就回北京去。”不要他再在這裏受罪了。


    他緩緩地說:“可寶寶想去珠峰。”


    “珠峰哪有你來得重要,不去了。剛才那個女孩不是說嘛,有這麽一個人,一定要嫁給他。”


    紀小北聽了就眉開眼笑的,舉起我的手輕輕一親:“你是向我求婚嗎?”


    “哈,是啊,你要不要嫁給我,月亮為證。”


    他低聲地說:“不能這麽委屈你。”


    拿了氧氣袋,讓他吸二口就放在一邊,司機嘖嘖有聲地歎:“姑娘啊,你男朋友真不錯啊,高原反應吸著氧也要找你,還是從醫院裏出來的,看在他這一片心啊,我一早上也就出發了。”


    “嗬嗬,謝謝你。”


    “來拉薩的人多了,我還是頭一截拉這樣的客人。”


    紀小北有點難受,也不多話。


    回到拉薩直接就去醫院,醫生都無奈,虎著臉訓我們:“知不知道這樣出去,會很危險的,你們年輕人,就是那麽不生命當一回事嗎?”


    紀小北很理直氣壯地說:“生命固然重要,她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醫生氣得要命,我趕緊拉著他進去。


    身體的各項指標雖然有點差,幸好也沒事,我喜歡西藏,我更喜歡他給我說過的這些話。


    我們就從這裏開始,從這裏開始愛,你把我視若生命,我也把你視若生命。


    訂了機票回北京,休息了一晚上就去布達拉宮,紀小北精神好了許多,二人戴著大帽子上去,請了個導遊一路介紹著,他聽得很認真。


    一步步上了最上麵,紀小北忽然就大聲地叫:“陌千尋我愛你。”


    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他要準備一下,唉,至少也要讓我準備一下。


    我雙手合十,大聲地叫:“紀小北我也愛你。”


    遊人紛紛看著我們,還舉起相機要拍,笑著又趕緊跑開。


    從布達拉宮下來我,一條街都是賣些玩意兒的,我看著天珠,紀小北也在旁邊看。


    “千尋,看看這手鏈給你戴好看不,手伸出來。”


    我把手給他,他卻抓了我的無名指,把一個小戒指套了進去:“騙你的,不是手鏈。”


    “小北……。”


    “我把你訂下來了,你要是敢反悔什麽的,小爺把你掐死。”


    紀小北啊,你能不能說一些浪漫的。


    哪有人一邊送戒指,一邊說要把的掐死的。


    我喜歡吃街頭上賣的犛牛酸奶,一小壇一小壇,他就陪著我坐下看著我吃。


    “饞貓,看你吃酸奶的樣子,膩是好看了,吃多了對胃不好,在西藏多縱容你一下,回到北京就不給你這麽吃了。”


    “病貓,你也吃一口。”


    他搖頭:“我不喜歡吃酸的。你喜歡吃就多買二壇,一會在路上吃。”


    在機場裏等飛機,紀小北忽然問我:“千尋,來這裏把你的包袱放下了嗎?”


    我笑笑:“放下了。”


    我自是知,回到北京肯定不會那麽順利,但是逃避著,不是辦法的。


    天使酒店倒了,沒有關係,我還有紀小北。


    我所有的底子都曝光了,也沒有關係,紀小北依然不離不棄著。


    反而讓他知道了,再次讓他有選擇的機會的時候,倒是心裏安實了。


    誰都有過去,再不堪也終是過去。


    坐頭等艙回北京,空姐服務總是殷勤地問紀小北需要什麽,明明我們的手都是握在一起的,這年頭的女孩,都是這麽的主動奔放著。


    紀小北有些厭煩:“我要睡覺,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老婆說。”


    我在衣服裏掏出我偷偷買一為的東西,一個不值什麽錢的銀戒,指悄悄地往他手指裏套。


    他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戒指有些緊,不太好套進去。


    他索性就伸手來一把狠力推了進去,然後抬頭得意地看著我:“陌千尋我跟你說,你這一輩子,你完了。”


    “收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紀小北我也跟你說,你要是在外麵亂來的話,你就死定了。”


    “好凶啊,家有母老虎,其實也挺好的。”


    哎喲喂,紀小弟你還真賤賤,一邊抱怨著一邊享受。


    一下飛機到北京,他就像接上了地氣一樣,長舒一口氣:“舒服啊,還是北京好。”


    “我喜歡西藏呢。”


    他推著行李走:“乖,回到北京可不要到處說小爺高原反應,丟人。”


    “你倒也怕丟人,行,我不說,丟你的人還不是丟我的,北京真熱。”還沒有出去呢,隔著玻璃就覺得熱浪撲騰著。


    “在西藏我一直不想問你,千尋,為什麽天使酒店出了這麽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呢?”


    終於還是知道了啊,我聳聳肩:“會過去的。”


    他很疼惜地看著我:“對不起。”


    “定是我家裏人搞的鬼,他們最是擅長於這些了,逼三姐的男朋友娶妻生子,讓三姐死了那條心。就連李菲兒懷孕,也是他們故意想誆我的。”


    我伸手去捂住他的嘴:“說好以後不提這些事的了。”


    他親一下我的手心,笑嗬嗬地把墨鏡給戴上,一把將我抱起來往在行李上麵推著走:“坐好了,我的乖寶寶。”


    仰頭看著這裏,喜歡這樣讓他寵愛著我。


    去坐計程車回去,霸道的軍牌車就擋在外麵,而且還暫時不讓出租車進來,坐在裏麵的赫然就是李虹。


    她瞧著我們出來了也下車,衝我們走上來。


    頗指氣使地仰著頭看著紀小北:“玩夠了吧,都多大人了。”


    “你是誰啊?”紀小北拽拽地說:“小爺玩什麽,關你屁事。”


    “紀小北,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見鬼去吧,小爺什麽時候承認過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都是那麽一回事。你玩的女人也夠多了,也要收收心了,都多大了?”她又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跟紀小北說:“你要報複她把你甩了,也報複得夠了,乖乖回家去,長輩們都等著你。”


    “吠夠了就讓開,好狗不擋路你不知道嗎?也不要老是來貼著小爺的冷屁股,小爺從來沒把你當回事,行啊,長輩們認定你,誰認定你的,你嫁誰去,娶你我是瞎了眼的。”說完繞過她就要揚長而去。


    李虹在後麵大叫:“紀小北你太過份了。”


    紀小北停了下來:“過份是不是?你還想聽什麽?你說我為什麽要娶你這麽一隻母老虎啊,我自找苦頭吃是不是。”


    這裏吵鬧,讓機場人也過來看了。


    李虹含著淚水:“紀小北,我哪對你不好了,我改,還不行嗎?”


    “我怎麽說你總是聽不進去,那麽我跟你說吧,我寧願做gay男,也不會你李虹為妻的,死心了嗎?不死心還想不想聽更多的。”


    他對李虹,是真的挺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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