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阿邦,是a市人民醫院的一名非正式職工,今年22歲,目前還沒有談過戀愛……


    對著鏡子練習著台詞,希望今天的會麵自己不要顯得太差,即便是交談這種長期伴隨著自己的先天疾病,也要盡量的克製下去,畢竟安排一次相親並不容易,至少得花銷一筆。


    老家在偏遠山村,從小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記憶,但卻有不少值得回味的影片;在大城市中生活太久,這些影片似乎也逐漸模糊淡化了。


    理了理昨天打包回來的1688元的西裝,感覺還不錯,如果對方是一個懂得欣賞的人的話,可能會對我的打扮露出不屑的表情,因為我不是一個適合穿正裝的人。


    九點半!


    我看了一眼時間,再次望向鏡子裏的自己,以便於萬無一失;走出房門,推出自行車一臉豪邁的飛馳,直奔西城區的咖啡廳。


    a市是一個地級市,近幾年來發展迅速,以前騎個通城最多兩個小時,而現在兩個小時距離目的地起碼還有十公裏以上,沒辦法,苦逼的工作所獲得的薪水實在不支持四個輪的消耗。


    三月的太陽十分溫柔,不過我已經汗水淋漓了,這樣做隻是為了在對方之前到達目的地,然後一副紳士風範的等著她,所以隻好苦逼一下了。


    到達地點是下午一點半,我已經提前一個半小時來到咖啡廳的門口,迎賓是一個十分敬業的姑娘,麵帶微笑的指引我將自行車停在了一輛奔馳與牆角的夾縫中,可能等一會兒被碾壞車軲轆賠錢的都可能是我。


    我沒有時間在乎這麽多,停好座駕就朝著金色大門而去。


    這是一家歐式金屬風格的咖啡館,裏麵空間不大,很多裝飾物和擺件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能讓人坐下的地方不超過十個位置,我欣賞著這種環境,同時詢問前台:“昨天預定的六號坐。”


    “好的,這邊請。”接待很有禮貌的在我左前方引領著。


    我來到六號座,兩隻沙發中間一張長方形木桌,幾束塑料花安靜的待在花瓶裏,與窗外的翠綠相比,如同背簍裏的八旬老太婆。


    服務生遞上一杯檸檬水,說道:“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


    “哦,我先等個人,等一會兒再點東西。”我同樣有禮貌的回複,對方微微點頭,拉上簾子離開了。


    六號座是一個很好的位置,十分隱蔽,特別是咖啡館裏比較昏暗的燈光,特別適合我接下來的事情。


    我拿出背包,清點著裏麵的東西:黑狗血、糯米團、開封古鏡、芭蕉葉、剪刀、鉗子、繡花針。


    觀察著六號座的整體空間,然後花是半個小時,將所帶的工具放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然後拿出手機撥通號碼:“馬姑姑,你把東西從咖啡館後麵的窗戶遞給進來,一切準備好了,如果不出意外,依依今天就能圓滿了。”


    馬姑姑在電話裏連說了三聲好,不一會兒就來到窗戶前,將事先準備的東西遞進來,然後意味深長的對我使了一個眼神,隨之離開了。


    還有十五分鍾。


    我再次打開第二個背包,然後將一束紙質的玫瑰放在對麵沙發位置的中間,又將裏麵的小紙人抱出來放在我的旁邊,剪掉背包,抹上花椒粉放在桌布下麵。


    剛剛做完一切,依依已經來了。


    我立即主動起身,將背誦的台詞在她落座的過程中全部朗誦完畢。


    她沒有什麽表情,呆呆的坐在我對麵,盯著我旁邊的紙人看了一會兒,幽幽道:“你果然說話算話,看來我媽沒找錯人。”


    “馬依依,你們娘兒倆相依為命二十年,如果你連你媽都不信,那你還能信什麽,先別說我會不會信守承諾,相信親人比我可重要多了。”我教育式的說道。


    說話的同時,我立即抱起紙人挪到她的旁邊,順勢將中間分開的簾子用繡花針給紮在一起,然後滿臉笑意的挨著她坐下:“好看嗎?”


    “挺可愛的,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依依笑著回答,但看似洋溢的笑容顯得十分異樣,蒼白的皮膚加上沒有什麽動作的麵目肌肉,似乎真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依依站起身子,像一個母親一樣的將小紙人抱在懷裏,嘴裏嘟囔著哄小孩兒睡覺的聲音。


    我又將紙玫瑰拿在手裏,深情款款道:“依依,嫁給我吧!”


    她猶豫了一會兒:“我……我還想再待幾年,可不可以?”


    “我們事先約定好了,我都信守承諾,你可別變卦嘛。”我回道。


    馬依依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眼前這個她雖然貌美無比,其實並非她自己,這已經是她死後霸占的第三個活人了,如果再任由她繼續下去,這個美貌無辜的肉身用不了幾天便會陽氣散盡,全身腐爛。


    “變卦又怎麽樣,反正你又拿我沒辦法,你既然想讓我嫁給你,那我就多做幾年妻子的本分,伺候伺候你,這樣還不好嗎?”她繼續說著,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小紙人。


    我心中冷笑,區區一個白鬼如此叫囂,要不是念在你媽苦苦哀求的份兒上,老子早讓你魂飛魄散了。


    我知道她是在得寸進尺,自己心裏也想同情她,但馬姑姑已經交代清楚了,今天必須要將她送下去,這個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她繼續哄著小紙人,我自己已經下定決心,於是回到自己座位,將手放在桌子上,說道:“也行,但是陰婚未配,你越是在人間待的太久,日後下去更加痛苦,你可要想好,如果真的決定要留在人間,就把左手伸過來,與我雙手合十,這樣興許能對你有幫助。”


    依依聽到我的讓步,立即就伸手過來,我見時機一到,立即用另一隻手將桌子上的桌布瞬間抽離,然後抓住她的手掌狠狠的按在抹滿花椒粉的背包布上。


    馬依依見勢不妙立即想縮回手去,不過此刻已經晚了,因為窗簾已經被我拉開,陽光透射在背包布上,那些花椒粉末如同鍋裏的油一般沸騰起來,立即就朝著馬依依的手臂直竄而上。


    “你……你敢騙我?”馬依依臉色急轉直下,立即露出一種無比凶惡的神色,死死的盯著我。


    我苦笑一聲:“這是規矩,我是為你好,亡魂有該去的地方,你太過於留戀塵世是逆天而行,與人作對鬥什麽都可以,與天作對,你能拿什麽鬥?區區一個生命?區區一隻靈魂?跟天比起來與沙漠中的砂礫有什麽區別,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要怎麽做不用你管,你趕緊放開我,否則的話……”她凶惡的說道。


    我再次苦笑:“馬依依,今日你必須下地府,你作惡多端已經害死兩條人命,我已經答應了你媽,你就認命吧。”


    當我提起馬姑姑的時候,她的表情再次變得凶狠,竟試圖掙脫花椒粉綁的束縛。


    花椒粉其實也沒什麽用處,隻是起到一種分離作用,因為我並不想用太狠的招,畢竟是隻女鬼,生前也是善良的一個姑娘;但她越是反抗我也就不得不增加砝碼了。


    冥冥地地,納魂五行。


    順勢,一拳將紙人打破,更多的花椒粉飄散在狹窄的空間裏,隨即撲向她,將她的靈魂完全從肉體中抽離出來,飄飄忽忽的躲在簾子後麵。


    這個時候就很簡單了,她隻是個白鬼,沒有什麽強大的鬼術,隻要我隨手將簾子拉起來,她就遭殃了。


    馬依依沒有哀求,反而露出一種極度怨毒的神色,我心說不妙,如果再這麽刺激她的怨憤,變成一隻怨鬼那就棘手了,這些家夥事根本抵擋不住一隻怨鬼。


    沒有過多的時間,我必須在她成為怨鬼之前做完一切,於是從沙發墊下拿出鉗子,將塑料袋裏的黑狗血淋在上麵,伸出雙手鉗住她的脖子。


    “馬依依,你別在反抗了。”我急道。


    她更急的說了一個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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