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兒有些詫異,搜身?難道對方還能把這釵子往自己身上塞不成?以自己的身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也就靜觀其變了。


    而皇後又道:“妹妹們,我知道這釵子不是很珍貴,但卻是皇上送我的信物,此釵對我意義非凡,我原本不想將它取出,隻不過放錯了地方,才導致失竊,如今釵子失竊是小,皇上怪罪下來才是大罪,為了不觸怒龍顏,也隻能委屈各位了。”


    幾個下人當下要過來搜眾嬪的身子,楚樂兒已經做好了時抽人的準備,要搜自己的身子?二十一世紀都沒有人敢這樣做!


    但還未等她發飆,隻聽見一聲冷哼,道:“你們算什麽東西?也敢碰我?”正是淑妃。德妃等隨淑妃一派的人也都揚起了頭,對皇後的下人表示不屑。


    皇後臉色也有些難看,但為了接下來的戲碼,也隻能道:“各位妹妹,此事真是對不住,本宮也隻能是事後再給各位斟茶以示歉意了。”


    淑妃道:“皇後娘娘,你難道懷疑是姐妹們偷了你的金釵?請問這裏,有誰會偷你一支金釵?”


    皇後道:“這可是皇上禦賜之物。”


    淑妃道:“我看嘛,眾位姐妹是不可能有這種嫌疑的,搜身就不必了,但此事確實是蹊蹺,我懷疑是下人偷的,隻要搜下人的身,不怕這釵子找不出來。”


    德妃立刻道:“淑妃娘娘所言甚是。”


    皇後也道:“那就依淑妃妹妹所說的做。”


    楚樂兒看了看身後的四女,四女同時對她搖了搖頭,這才放下心來。原本以為皇後是衝著她來的,看來此事針對淑妃的可能更多一些,就是不知道哪位下人要倒黴了。懲罰一位下人當然不能算是勝利,但至少會讓下人的主人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下人都聽主子的,誰要管不住自己的下人,不就說明自己才是主使下人的那個賊?


    楚樂兒突然變得很煩躁,因為這件事跟她預料中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需要的是翠棋身死的線索,而如今孔雀膽劇毒跟大通錢莊的“財神夫人”這兩條線索都沒有出現。


    然而,事情又發生了波折,隻聽見“叮”的一聲,被搜身的那個丫環頓時麵如土色。


    楚樂兒回過頭,看向臉色蒼白的慧心,道:“怎麽回事?”


    慧心道:“月妃娘娘,我不知道啊?這釵子......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從我身上掉下來。”


    “哼?大膽奴婢,現在還敢狡辯!”皇後怒道:“若不是你偷了我的飛鳳精釵,它如何會從你身上落下來?這是誰的丫環?”


    慧心哪裏遇見過這種場麵?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跪在楚樂兒麵前道:“娘娘,我真不知道啊!”


    楚樂兒扶起她,道:“既然你說不知道,那我們回宮吧。”


    嗯?回宮?


    眾人一臉懵逼。這畫風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有些嬪妃還竊竊私語著:“這人是誰啊?這麽大的架子?”


    一人回答道:“這就是剛進宮的月妃,雲章之之女知道不?”


    “原來是她啊,難怪了,剛進宮不懂規矩也是正常的,跟她的下人必定是窮慣了,以為能在皇後娘娘麵前占便宜。”


    “沒錯,我剛剛就就會注意到她了,看首飾都是看那些金子做的,她是多久沒見過金子了?囑咐下人行竊也是正常的。”


    對此,楚樂兒置若罔聞,隻是扶起慧心向外走去。


    “大膽!”皇後一拍案幾,道:“來人,給我攔住她們!”


    幾個老嬤嬤立刻擋住了楚樂兒的去路。


    楚樂兒回過頭,看向皇後,道:“皇後娘娘是什麽意思?”


    皇後道:“月妃,你下人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一個說法嗎?”


    楚樂兒道:“皇後娘娘真要追究到底咯?”


    皇後道:“行竊之事,當然要追究到底!難道你敢包庇她不成?”


    楚樂兒走到眾人中間,環顧四周,看到眾人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不由輕蔑道:“你們都是這樣子想的?”


    坐著的淑妃微微抬起了頭,有些意外皇後設局的對象,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看戲的心情,道:“既然皇後娘娘要追究,事情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


    楚樂兒看向她,道:“你是淑妃?”


    淑妃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正是本宮。”


    楚樂兒道:“據說德妃跟你走的很近。”


    眾所周知的事情,淑妃根本就不忌諱,道:“是又如何?”


    楚樂兒道:“昨日我落了她的麵子,若是今日的事情被追究,你覺得其他人會如何想?”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月妃打了黃昭容的臉,然後又數落了德妃,這等同於將淑妃一派給得罪死了,然而事後淑妃卻沒有給她們找回場子。


    她看向德妃跟黃昭容,隻覺得這兩人眼神有些閃爍,不由暗怒——這兩人竟然私下找了皇後!難怪皇後會對這個毫無勢力的月妃動手!這是幫他倆人找場子來了!可是,這兩人可是自己一派的啊!這挖牆腳挖得神不知鬼不覺,最重要的是,自己還一副看戲的模樣!若是眾人知道了真相,不是認為自己很白癡很無能?淑妃很氣憤,今天這事看似看似簡單,沒想到卻是這麽深的一潭水!


    她再看向皇後,隻覺得那張嬌豔的臉上對她充滿輕蔑和敵意,臉色不由有些陰沉。如今的情況是該幫月妃還是不幫呢?若是不幫,事情就會按著皇後設置的局麵發展,這顯然不是她所希望的;而若是幫了月妃,就等於把德妃跟黃昭容徹底推到了皇後那一派,自己一派還不得不多收這個月妃!


    可是,月妃不是個愣頭青嗎?她怎麽會瞬間想到這麽多的事情?她看向楚樂兒,隻覺得楚樂兒的眼睛對她的輕蔑絲毫不比皇後看她的少,她咬了咬下唇,內心大震——要這月妃投靠自己,還得拿出實力折服她!


    楚樂兒從來就不是能夠折服的人,能夠讓她折服的人,除非對方有著讓她佩服的品質,顯然淑妃並不具備這一點。所以,還沒等淑妃幫她開口,她便走到了皇後麵前,道:“那皇後娘娘覺得,該如何處理此事?”


    皇後淡然道:“自然是按照行竊罪處理。”


    楚樂兒道:“行竊罪如何處理?”


    皇後道:“剁去雙手,逐出宮外。”


    慧心臉色更是蒼白,她年紀最小,卻也走到在宮中個人武力根本派不上用場,若是皇後說要斬去她雙手,她絕對不會有反抗的餘地!


    而楚樂兒隻是拍了拍她的後背,對皇後的話不屑一顧般道:“放心,一切有我。”


    慧心含淚點了點頭。


    皇後更是氣道:“月妃,你是什麽意思?”


    楚樂兒道:“我的意思就是,既然要追查到底,那自然要先找出行竊的人!我的人,不可能行竊!”


    一個老嬤嬤道:“月妃娘娘,東西是從你下人身上搜出來的,這還不能說明飛鳳精釵是她偷的嗎?”


    楚樂兒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什麽東西?這裏也輪得到你說話?”


    老嬤嬤是服侍了皇後十幾年的老奴才,除了皇後,其他人還真得看她的臉色,此刻楚樂兒這樣數落她,心裏自然不爽,低沉道:“老奴乃皇後娘娘的總管,皇後娘娘這裏出了這種事,老奴雖是下人,但也知道該秉持本分,就算月妃娘娘金身高貴,卻也管不到老奴的身上。”


    楚樂兒轉向皇後,道:“皇後娘娘的意思呢?”


    皇後道:“桂嬤嬤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


    楚樂兒道:“好,既然這樣,那本宮也隻能告訴你,慧心的意思,就是本宮的意思!”


    皇後瞪大了眼睛,道:“她可是犯了行竊之罪!難道也是你的意思嗎?”


    楚樂兒道:“本宮的意思是,既然慧心代表的是本宮,而本宮不可能行竊,那麽,慧心自然是不可能行竊的!”


    皇後怒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堂堂貴妃,如何能跟下人混為一談?”


    楚樂兒道:“這麽說,下人是不能代表主子說話的?”


    皇後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不敢打自己嘴巴,隻好冷哼一聲表示不滿。但旁人都看得出來,這場語言的交鋒,月妃已經占據了優勢。隻不過若是不能解脫那丫環的罪名,楚樂兒再會說話也沒有用。


    而楚樂兒並不顧眾人的眼光,慢慢地走向那名搜身的丫環,然後猛地一巴掌扇了過去,喝道:“大膽的奴才,竟敢在我麵前栽贓陷害!”


    那丫環被楚樂兒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蒙了,一下子才反應過來,連忙跪到皇後麵前,哭道:“皇後娘娘,奴婢冤枉!”


    皇後冷眼看向楚樂兒,道:“月妃,你這是啥意思?”


    楚樂兒道:“這事情很明顯,此人偷偷拿了皇後娘娘的金釵,然後在搜慧心的時候故意將釵扔到地上,造成是慧心身上掉下來的假象。”


    慧心這才回過神來,道:“對對對,我當時就覺得她動作生硬,原來是袖子裏藏了釵子。”


    楚樂兒淡淡道:“這回真相大白了,我們可以回宮了嗎?”


    眾人蒙了——這哪裏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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