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一陣鬱悶,楚樂,蘇夢楚的書童?就隻有一句話的信息?


    丫鬟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道:“不過之前倒發生了一件事,這個楚樂公子旁邊那位唐文公子可是被包大學士接見過,還獲得丹青一幅。”


    玉書頓時來了興趣,道:“什麽?你說那個胖子被包大學士接見過?”


    丫鬟道:“不錯,包大學士今天在名望樓拍賣一幅丹青,說是有緣者分文不取,然後就是這為唐公子拿下了。”


    玉書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細細說來。”


    丫鬟不知道玉書讓查的是楚樂,卻偏偏問唐文的事情,之前楚樂的公子蘇夢楚都沒得到這種待遇,難道這個唐胖子才是小姐要關注的人?丫鬟的心思很簡單,隻是將所聞的事情說出來。


    半響過後,玉書才吩咐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待丫鬟退下之後,玉書轉過頭對翠棋道:“好了,別哭了,這裏你的腦子最好使,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翠棋道:“以楚樂才學,必不可能是蘇夢初的書童,唐文在太原城也有些名氣,但也不可能,而且唐文與楚樂一直是以同等地位相交,包大學士那幅丹青提名,恐怕也是楚樂所為!至於為什麽包大學士接見的是唐文,很有可能也是楚樂有意為之。‘蟲二’提名,也隻有楚樂才想得出來!”


    幾人同時點頭,看來對翠棋的猜測深信不疑。而實際上他們的猜測也是完全正確,隻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即使將事情的真相還原,她們對楚樂兒的身份還是一無所知。


    琴清踱了幾步,道:“我倒覺得楚樂是我們的人!”


    知畫氣憤道:“怎麽可能!我覺得他就算不是寧王的人,也一定不是好人!”


    琴清“撲哧”一笑,道:“妹妹怎可以以一事就評定一個人的好壞?況且誰說寧王手下就一定都是壞人,娘娘手下的就一定都是好人?”


    知畫道:“這個當然好判斷,寧王興建舞仙宮,弄得哀鳴遍野,飽食君王俸祿卻屍位素食,是壞人吧?”


    琴清點頭,知畫又道:“既然寧王是壞人,那娘娘肯定就是好人,我們是娘娘手下的人,當然也是好人。”


    琴清隻好用食指推了一下知畫的腦袋,道:“你啊!總是把事情想得過於單純。這楚樂不管是哪裏出來的,但想現在我已經有七分把握,即使楚樂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也絕對不是寧王的人!”


    翠棋道:“何以見得?”


    琴清道:“你們忘了嗎?楚樂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幫唐文抓了扒手。”


    知畫道:“抓扒手也不一定證明他是好人!”


    琴清道:“這倒是真的,不過,我們卻知道,扒手是虎頭幫的人,而虎頭幫是知縣朱常冒的人,而朱長冒……是寧王的人!”


    知畫道:“這也不能說明楚樂就跟寧王沒有關係,一個扒手的事,寧王才不會管,寧王手下何其之多,他們‘狗咬狗一嘴毛’也是說不準的事。”


    琴清道:“所以我才說隻確定了七分,畢竟這件小事說明不了什麽,而我們要看的是之後的事情!隻要看後麵的事情如何發展,就可以知道楚樂是不是寧王的人了!”


    三人齊齊看向琴清,琴清隻感覺她們目光有些異樣,怒道:“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可不是為楚樂開脫,畢竟是事實,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玉書嬌笑道:“琴清妹妹說的是,也就是說,以虎頭幫睚眥必報的作風,楚樂一定會遇到麻煩,而以楚樂的傲氣必然不可能忍氣吞聲,如果事情鬧到公堂,那就說明楚樂不是寧王的人,因為朱常冒不可能會得罪寧王的人。”


    琴清道:“不過若是楚樂真不是寧王的人,那上了公堂可是要吃大虧的。”


    玉書笑道:“那隻好找個人幫他一把了,琴清妹妹,我記得你有個香囊,就當做禮物送給他吧?”


    琴清一陣嬌羞,道:“你胡說什麽,如果楚樂不是寧王的人,那他就是我新認的師兄,我這個做師妹的替他解圍又有何說不過去的。”


    看著其餘三女臉上的怪笑容,琴清就知道自己的解釋是多麽蒼白無力。的確,自己真的對楚樂有了好感,隻有自己青清楚,要在樂律上達到以樂感人的境界是多麽困難,千金易得,知音難求。隻是希望這楚公子千萬不要是寧王的人。


    琴清在眾女一陣嬌笑中找香囊去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當她轉身時,玉書及翠棋眼裏一陣失落。動心的,不僅僅是一人而已。


    唯一沒心沒肺的人就隻有知畫,琴清一走,她就在屋裏翻騰起來。


    玉書道:“妹妹在找什麽?”


    知畫好不容易翻出一張畫卷,道:“剛剛我們不是說好還要跟楚樂比試繪畫麽?哼!她怎麽知道繪畫要多麽堅韌,多麽細心才能成為一代名家?既然他要休息片刻,我就用這片刻的時間將畫作完!繪畫技藝,如果畫的是人物,半個時辰就能完成,而我,隻要兩刻鍾!我就不信,以我的水準跟速度,還折服不了一個楚樂!”


    翠棋道:“可是你們剛剛不是還沒有命題麽?現在就做畫,難免有作弊的嫌疑。”


    知畫道:“隻要我的畫能證明是現在畫的,那就沒有任何嫌疑。”


    翠棋道:“你要畫什麽?”


    知畫道:“我要畫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兩刻鍾,知畫真的隻用兩刻鍾就畫好了一幅畫,她覺得此時拿出去,楚樂必定會俯首認輸。她看了看畫,似乎總覺得畫中的人非常熟悉,隻是不知為何,始終想不起在哪見過畫中的人。


    玉書看向畫卷,道:“妹妹畫技果然了得,不過你不是說要畫那隻披著狼皮的羊麽?我怎麽看這畫中人都沒有一點狼的狡詐與凶殘?”


    畫中的人自然是楚樂兒。若是有心就會發現畫中的男子讓人一看便有如沐春風的感覺,至於關於“餓狼”的說法更是站不住腳的。


    知畫一陣惱怒,道:“為什麽畫出的是這樣子,我明明畫的就是楚樂的樣子,怎麽看起來完全沒有那種惡感?”


    畫由心生。畫技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所畫的作品就是內心的真實寫照,知畫就是想通過繪畫將楚樂兒那卑鄙可惡的笑臉畫下來,可沒想到畫出來後的書生卻是玉樹臨風,氣宇不凡,估計僅憑這張畫像就能迷倒無數的女子。不管知畫嘴上如何貶低楚樂兒,但是畫出來的楚樂兒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美男子。知畫的鬱悶就可想而知了。


    他看了畫,不會覺得我對他有好感吧?知畫暗想。搖了搖頭將這種可惡的想法驅逐腦後,知畫還是決定將畫拿出去,就算被嘲笑,至少比賽不能輸!


    楚樂兒不知道的是,經過短短幾件事,她就在四絕才女心裏留下了不可消逐的影響。這也難怪,連她也不清楚自己修煉了舞天仙劍訣之後,她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是一種渾然天成般的魅力,如今隻是小成而已,如果到了大成之境,她若是男子,就能迷倒天下女子,如果她為男子,就能一舞傾倒人國!


    這簡直不是成仙的修煉法方,而是成妖。楚樂兒此時就覺得自己是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還有誰能用炭筆素描?在現代,經曆了兩千年的改革,繪畫藝術已經分成了好幾個科目。油畫、水粉、壁畫、雕塑、素描、國畫,幾乎每一項都有人窮盡精力去鑽研,可是能成為繪畫大師的卻寥寥無幾。


    而在這個隻有國畫的時代,繪畫的品鑒隻是通過形似、神似來判定畫技的高低實在是太掉檔次了。若要比肖像的形似、神似,有什麽能比得過素描?


    楚樂兒覺得,若要比無恥,這裏還真沒人比得過自己。竟然拿素描去跟人家國畫比,如果是在現代一定會被唾沫噴死。可惜的是,這裏沒有人懂素描,隻要打好形,然後用手一抹,灰白黑三種顏色就能將平麵的東西立起來,光亮就是素描最好的裝飾。


    楚樂兒畫了半刻鍾就將一張少女嬌怒圖給臨摹出來,想到知畫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又在上麵賦詩一首。


    看得唐文目瞪口呆,這畫畫的也太快了吧!最重要的是,這畫裏的人兒簡直跟知畫本人一模一樣!唐文實在無法想象楚樂兒是如何將知畫的樣子完全印在一張白紙上!原本他是看著楚樂兒畫的,隻不過他覺得繪畫要的時間過長,所以就坐在旁邊喝了幾杯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楚樂兒已經把花畫完了!整個過程,唐文竟然不知道楚樂兒如何完成的畫作!當他看到那張如同知畫本人的素描後,竟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記耳光!這位楚兄在詩文、樂律和棋藝上都是大家,可沒想到的是,繪畫才是他最拿手的絕技啊!這畫工,這速度!簡直是巧奪天工,如果論形似與神似,隻怕沒有幾個人能出其右!他甚至懷疑,連包無悔都沒有這種水平!自己竟然錯過了觀摩神級畫師繪畫過程!這如何不令人痛心疾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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