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小不一定看不清路麵,但眼睛小的人絕對機靈。


    高紀雖然身材矮小,但卻靈活地在樹林裏穿梭,雖然最後還是被大黑狗撲倒在地上,但而已花了不少的精力和時間。


    被半人大的黑狗壓在身下,高紀的身子不斷扭曲著,那張臉上滿是憤恨。


    “楚師兄有本事不要用靈獸,咱們一對一再比一場,抓得到你道爺算你贏!”


    “汪!”大黑狗的一張嘴巴適時落在他咽喉,高紀頓時便焉了。


    楚生的聲音隨即響起,“既然已經抓了你一次,我又何必自找麻煩抓你第二次。”


    這句話是大黑狗所言,不過是從楚生口中說出。


    但這句話落在高紀耳中卻有些變了味道。


    當即吼道,“楚道友癖好獨特,當真是佩服!”


    “高道友若是再說半個字,便讓大王咬斷你的脖子!大不了我以身作則把這條狗殺了燉湯!”


    他正待繼續說話,卻聽楚生的聲音繼續響起。


    “高道友既然來了這裏,不管如何也請說一下要讓我煉製的到底是什麽符籙?”


    “……話先說在前頭,讓你煉製的符籙關乎某人小命,可千萬馬虎不得!”


    “這點請高道友放心,若說煉符的話我可是從未馬虎過。”楚生對自己煉符方麵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大黑狗聽到兩人已經開始聊煉符這塊的內容,也就幹脆順勢將身子坐在高紀的腿上。


    “不過高道友願意付多少靈石作為酬勞呢?”


    “咳咳,楚道友,談錢就傷感情了吧,我們可是認識那麽久的朋友了,再說酬勞那可就……”高紀聞言卻是麵色微變,一隻拳頭緊緊地攥緊,在那隻手上正戴著儲物戒。


    “高道友說笑了。”楚生一臉正色地說道,“你我之間其實也並沒有多熟,更何況你我許久未見,也並未有多少感情。”


    本要說七年未見,但目光落在大黑狗身上時還是忍著沒有說出來。


    畢竟在他人眼裏楚生早就回來了。


    “楚道友就不能通融一二,與在下結一個善緣!”高紀憤憤地說道。


    但楚生卻是不為所動,不管對方說什麽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那雙眼睛一直深沉地看著對方。


    盯久了雖然有些累,但也沒有動搖他的內心。


    畢竟這可是他的底線,天底下哪裏有免費給人打白工的好事。


    眼看無法改變楚生的想法,高紀終於還是頹然,長歎一聲到,“既然如此……五枚下品靈石,請道友給在下煉製一張引雷符。”


    引雷符?


    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楚生心裏卻泛起一絲難以置信。


    高紀的修為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了嗎?


    “高道友,讓在下煉製引雷符的確沒有問題,不過在下可是提醒高道友,引雷符的作用可是引動細微的天雷,為渡劫做準備才用的。”


    但高紀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聞言自豪地笑道,“楚道友莫非還未察覺,在下已經臻至先天十重,不日便要渡過天劫成就築基,到時候掙脫凡間桎梏,逍遙做那地上仙神!”


    正說著,卻是身周氣息散開,先天十重的氣息隱隱傳來,但也隻是維持了片刻。


    修為到了先天十重,反而要壓製自身修為,一來生怕被冥冥之中的天道感應招來天劫,而來生怕精力有損錯過渡劫最佳狀態。


    沒想到才過七年便已經先天十重,看著昔日認識之人如此修為,楚生心裏不免有些酸楚。


    “……如此,便給你煉符吧。今日道友先離開,明日來我這裏取符。”


    沉吟片刻後,楚生終於還是答應下來給對方煉符。


    羨慕嫉妒是一回事,該賺的靈石還是得賺。


    “楚道友就沒想著結個善緣免了在下的靈石……”


    “再說半句,一枚符便是十枚下品靈石!”


    高紀忽地一拍身上的黑狗,身子竄到不遠處,頭也不回地朝著遠處逃走,但這一回楚生卻沒有繼續去追。


    在楚生的耳邊,高紀的聲音還未停止。


    “說好了五枚靈石就是五枚,多一枚道爺和你急!”


    “明日你若煉不好那引雷符,就得免費給道爺煉符一個月,少半個時辰都不行!”


    聽罷,楚生心裏不免一陣嗤笑。


    這位高紀道友怕是太過小瞧了自己。


    不過……


    “先天十重啊,什麽時候我也能到那個境界……”


    ……


    追著高紀在這片樹林裏亂竄,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不知道身處何地。


    楚生將視線落在大黑狗身上,在大黑狗的帶領下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但路才走到一半,卻見一位穿著白色宮裝的少女忽然從天而降,落在他麵前。


    宮裝少女一身衣物有些簡樸,是那種丟在人群裏也半天找不到的類型,她看上去僅有十六七歲,修士壽元悠久如此相貌倒也不是如何奇怪。


    眼見這少年,楚生便對她雙手抱拳行禮,口中連稱,“晴兒師姐,您越來越漂亮了。”


    那位晴兒師姐聽著楚生如此稱呼,臉上終於展露笑容,“楚師弟倒是嘴甜,不過今日就算你如此稱呼我,等會兒的劫數也無法避免。”


    “敢問晴兒師姐,是什麽劫數?”


    “玫虛找你。”


    楚生沒有多言,隻是頭卻壓得更低了。


    在那位晴兒師姐的帶領下,繞過林間小道踏上符峰的山道。


    兩人之間一言不發,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楚生心裏一直在打鼓,心想自己那位師尊到底有何事要來找自己。


    正想著,目光卻情不自禁地再次落在前方的晴兒師姐身上。


    這位晴兒師姐看上去隻有先天初期的境界,修為層次遠比他低。


    而且如此修為在楚生入宗門的那一天開始直到現在似乎都沒有發生絲毫變化。


    不過七年過去了修為沒有半點長進,這怎麽可能呢?


    對於這位師姐他沒有半點了解,隻曉得對方與他一樣是符峰弟子,而且和玫虛的關係還挺熟。


    而且整個符峰裏似乎所有人見了她都要叫她一聲晴兒師姐,不論修為地位。


    當初楚生親眼看見某個築基境界的長老彎腰對她行禮,一口一個師姐叫得沒有半點滯塞。


    “楚師弟,覺得我符峰日後可會出一位仙人?”晴兒師姐的聲音悠悠傳來,頗有一種哀怨的意味,倒是讓思緒飄飛的楚生嚇了一跳。


    連聲道,“自然會有仙人,隻要有時間,我符峰定然會出一位仙人的!”


    “既然如此,楚師弟覺得你與玫虛何人能夠成仙?”


    “這……應該是師尊吧,他都那麽高修為了……”


    “若是玫虛命不久矣呢?”


    “師……師姐你在說什麽?”


    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愣住,楚生半天沒有回過神。


    直到晴兒師姐一陣輕笑。


    “楚師弟不必多想,師姐隻是開個玩笑。”


    “晴兒師姐……”楚生也隻好跟著一起尷尬地笑了幾聲。


    不過在心裏卻總有些過意不去。


    自己的師尊命不久矣?


    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晴兒師姐嘴裏說出來的話不大應該是假的,但玫虛如此修為又怎麽可能突然暴斃。


    不過好在馬上就要見到他了,究竟如何看上一眼便知。


    ……


    時值正午。


    驕陽落在山上,炙烤著淺淺的雲。


    雲間正懸浮著一座古舊的石台,石台正中盤膝坐著一位白發中年人。


    “玫虛,我把人帶來啦!”隨著一聲嬌喝,那位白發中年人徐徐睜眼,看見宮裝少女身後還跟著的少年,微微點頭。


    “人已經帶到,那我就先走啦!”


    “你要去何處?”玫虛的聲音傳來,透著一股空靈。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七年未見,楚生覺得自己的師尊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若說過去他就像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情緒不表露於麵孔,現在的他卻更像是天上流雲讓人難以捉摸。


    “自然是去掃墓,玫虛……你事情辦完了也過來!”


    “知道了,晴兒……師姐。”


    就算是玫虛在稱呼這位宮裝少女的時候都得直言晴兒師姐,雖然這一幕略有喜感,楚生卻發現玫虛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上不免有些許情緒波動。


    宮裝少女對晴兒行禮,便依著來時的路下山去。


    楚生走上石台,正站在玫虛麵前。


    距離七年,真正的他第一次站在玫虛眼前。


    與七年前一般的修為,一般的容貌,卻又有些許不同。


    “吾徒,為師今日找你來隻是為了告訴你,這些年來你欠下的一屁股債都得在三天內換清楚,你這些年來散漫的性子已經讓符峰裏一些人心生不滿,若是再由著你胡鬧,怕是要罰你了。”


    平淡的聲音響起,讓楚生心裏再無雜念。


    朝著玫虛行禮,楚生便道,“弟子定然在這三天內將所有的事情辦完!”


    玫虛微微點頭道,“切記,煉符不可急躁,需靜心凝神,方能使得靈符威能穩定。”


    “弟子謹記。”


    “還有一件事情,你這些年一直不願意傳承為師的春秋符道,以各種理由推脫,今日卻是不能再拖了,此物拿去……好生修煉!”


    言罷,袖袍一揮,卻是在楚生麵前憑空顯現一枚白色玉簡。


    將玉簡收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腳跟的大黑狗,楚生心裏倒有些暖心。


    不願傳承春秋符道的理由,大抵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回來吧。


    臨走時,玫虛又叮囑了一句,“此次符峰比試若實在打不過就不用打了,以你的天資熬到下次仙墟降臨也是可以,莫要為了此事拚上性命。”


    聽完這句話,便牽著大黑狗下山去了。


    許是正午,山道上顯得有些悶熱。


    遠遠地看去,前方有一段被雲霧籠罩的山道正下著雨,濃雲之外卻是一片晴朗。


    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懸浮著的石台,楚生便加快了步伐。


    他要下山,畫符賺靈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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