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不好,這妖獸果然非比尋常,以姒瑋琪的手段竟然還是製它不住,更別說自己的三腳貓功夫,相比之下必然是相形見絀。隻見那妖獸衝他吐出了一縷陰氣,我自然也不敢不避,便想抽身退開。


    “林坤!”陳梓玥驚惶地想要拉我一把。


    但我更擔心陳梓玥有失,急忙向另一側避開,免得陳梓玥也受到妖獸的攻擊。


    陳梓玥見我刻意閃避,忙不迭得已經慌亂了起來。我雖然有能力閃避開妖獸的襲擊,誰知那妖獸猛然翻手,來扣我的肩頭,一對利爪上麵指甲尖如鐵鉤,這一爪子下來,皮開肉綻都是輕的,弄不好要被卸了胳膊。


    “小心!”隻聽得陳梓玥突然喊了一聲,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本事和勇氣,竟然一個撲身,擋在了我的身前。


    我自然是嚇得冷汗直冒,若是陳梓玥替自己硬挨了這一下,她這細皮嫩肉必然是血肉模糊。我正極力想將陳梓玥拉開,自己來受這一擊,哪曉得陳梓玥的意誌更強,愣是不為所動,似乎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突然,“啊”的一聲,陳梓玥一聲慘叫,那妖獸的一對利爪直接劃在了她的肩頭,我連忙將陳梓玥拉過身後,自己尋著一個間隙,狠狠地踹了那妖獸麵門一腳,那東西雖然力量很大,但這一腳下去結實,也被推開了三四米遠。


    我仔細檢查陳梓玥的傷勢,隻見那外衣雖然劃開了三道口子,但是裏麵卻不見絲毫血跡。原來,虧得陳梓玥的衣服裏暗藏著搬山破陵甲,若沒這破陵甲,那妖獸的指甲就會陷入肌肉,再也掙脫不開。


    “梓玥,你沒事吧?”我焦急地問道。


    陳梓玥搖了搖頭,咳嗽了幾聲,雖然表情痛苦,但是看上去並無大礙,說道:“還好我穿了這破陵甲。”


    一旁的姒瑋琪急忙擋住了那妖獸,為兩人離開爭取間隙。那妖獸雖然進攻淩厲,但是遇到姒瑋琪也是頗為忌憚,立刻惱羞成怒起來,對著姒瑋琪一陣黑霧吐出。姒瑋琪眼看那妖獸口中又是一陣陰氣逼至麵門,急忙閃開,同時腰上使力,一個旋子從地上擰身躍起。


    姒瑋琪這一招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但是她顯然忽略了我和陳梓玥的處境,我攙起陳梓玥要走倒是無甚大問題,但是,要想把冶重慶也一並帶走,可就並非易事了。她擋得了一時,卻擋不了長久,我拖著陳梓玥和冶重慶根本走不了幾步,姒瑋琪急忙上去攙住岌岌可危的冶重慶,將他扶到相對安全之地。


    可場上的情勢已經陡然翻轉,我一個健步剛想脫身,結果卻又被那妖獸纏住,好在我沒了累贅,應付倒還算自如,我一招“金蟬脫殼”,晃過了那妖獸的襲擊,然後一個“蒼鷹撲兔”搶攻之後,閃到妖獸的身後。我滿以為就此脫身,隻要轉到妖獸身後,管它是何方神聖,也必可以碎其椎骨,不料他剛剛翻身躍起,那妖獸竟也如影隨形般跟著一同躍起,好似附骨之軀,緊纏在我的身後,又將我重重拖在當地。


    “媽的!”我心中暗罵一聲,但是我此刻被妖獸從身後抓住,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叫苦不迭。


    “林坤,你沒事吧。”姒瑋琪放下冶重慶,正欲回來助陣。


    哪曉得,我忽然哀嚎了一聲,感覺到那妖獸體內有股巨大的吸力,似是陰寒無底。我奮力掙脫不開,情急之下想了一招,封閉自己的丹田,讓自己的陽氣暫時封堵在體內。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妖獸並不吃這一套,那股陰冷且無比貪婪的氣息似乎是要活活將他吞噬。


    “踢它會陰!”姒瑋琪急忙說道。


    慌亂之中,我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聞聽姒瑋琪之言,立即照辦,背踢一腳,正中了那妖獸的兩條大腿之間。我一腳剛落,那妖獸果然被吃了一驚,猛地一鬆,那股吸力即刻就斷了。


    “這畜生已經煉得真丹(注釋1)在腹,可以采陽補陰。”姒瑋琪說道,“尋常手段製服不了它,不宜久戰,趕緊撤!”


    所謂真丹,道家也稱金丹,或者內丹,此物形之多如幻化,不可摹狀,但是,就如同佛家有舍利子一樣,內丹之說亦不是空穴來風的杜撰。那妖獸丹田中的內丹,與活人之間好比是磁石兩極,陰丹借著妖獸之口,見了生氣就吸,我本來以為封住了氣息可以避免,但是他忽略了那妖獸已經無需以凡物之口來吸取陽氣,身體七竅都有陽氣湧出,光封堵丹田,並不能完全阻絕。


    這妖獸的內丹就像能吸去活人魂魄,剛剛的冶重慶正是因為被它吸住,所以片刻間就散了生氣,變為禿發掉牙的蒼老之人。我身為神鬼契約人,雖然學藝不算精純,卻也多讀道藏,對這些古怪的易理之說多少知悉一些,曉得世上旁門左道裏有此吸魂陰丹。


    “好!”我正準備拔腿離開,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妖獸雖然吸力受阻,但是手腳還靈活,讓人猝不及防。


    我一招不慎,被那妖獸從身後一撲,險些被那對利爪給抓傷,好在我發覺背後妖獸口中陰氣寒如堅冰,離得尚有半尺之遠,就已覺得全身汗毛上都起了一層冰霜,苦於身體已被拖住,不能脫身,隻好抬肘頂住它的下頜,耳中隻聽得身後妖獸全身骨骼咯咯作響,力量越來越大,我眼前發黑,胸前氣血翻騰,手臂更是酸麻疼痛,實不知還能撐到幾時。


    “你沒事吧。”陳梓玥見我再次被那妖獸所困,便不顧冶重慶,徑自來援。


    隻是誰能料想到,她這一幫,反而越幫越亂,陳梓玥麵對這妖獸,多少有些膽戰心驚,剛一近身就險些被妖獸撲中,多虧被我救下,而另一旁的姒瑋琪見陳梓玥與我已經被那妖獸纏住,翻身而起,就想上前相助,可是還未靠近,那妖獸便又吐出了一陣黑霧,於是急忙挪開腳步。


    我的飛刀得到“李氏飛刀”的真傳,即便還未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是足可笑傲群雄,而姒瑋琪更是自幼習武,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這飛刀自然也是練得無比精熟,即便蒙了眼睛,手中飛刀也不會失了準頭,見那妖獸凶悍霸道,一陣黑霧讓人進不了身,便隨手擲出一刀,即便未能傷到它,也可以將其嚇退,免得它再糾纏不休。


    姒瑋琪這一刀確實精妙,但聽黑暗中一聲怪叫,黑霧漸漸散去之後,那妖獸露出詭異的一張臉來,衝著她齜牙咧嘴,神情極是惱怒凶狠。妖獸在劇痛之下狂性大發,我心中正有些驚慌,又被受驚之後突然冒出來的冶重慶嚇了一跳。


    原來,那冶重慶先前被妖獸吸走了不少的陽氣,整個人已經處於渾噩的狀態,此時,雖然被我們所救,得以緩一口氣,但是畢竟還未恢複過來。可想而知,當一個人突然之間受到如此的驚嚇,做出什麽反常之舉,也不會奇怪。


    那冶重慶驚愕之中竟然癲狂起來,朝著那妖獸奮不顧身的鋪了上去,似是要跟它同歸於盡,可是那妖獸又豈是他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子可以對付的,這麽做無異於自取滅亡。姒瑋琪見狀不由得柳眉倒豎,急忙抖手就是一支飛刀,飛刀“嗖”的一聲貼著冶重慶的頭頂掠過,直插在身後的妖獸眼眶,沒人兩寸有餘,刀柄兀自嗡嗡顫動不休。


    誰成想那妖獸倒地之後還是垂死掙紮,竟然抓住了冶重慶的腳踝,一抓一扯,就在腿上抓出幾道鮮血淋淋的口子。


    “冶老!”我大驚失色,抱起一塊石頭脫手而出,正中那妖獸的肚腹。


    我沒想到事情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冶重慶受了重傷,心中也是一股邪火直撞頂梁門,隻想盡快結果了它的性命,我再次抱起一塊大石頭,對準那妖獸的腦袋,準備一下子砸他個腦漿飛濺。


    然而那妖獸雖然中了致命刀傷,卻也當真頑強,怪嘯聲中不顧遍體鱗傷,竟然還能站立起來,揮著雙臂撓向我的麵門。我動了殺機,隻顧一擊要了那妖獸的性命,卻不想自己也同樣暴露在了它的攻擊範圍之前,電光火石之際,就看誰能占得先手。


    姒瑋琪見我恐又有失,急忙抽出了腰間所藏的軟劍,當即下了死手,對準那撲來的妖獸的哽嗓咽喉處刺去。而姒瑋琪的劍尖剛剛刺進妖獸的喉嚨,我的石頭也順勢砸落,隻見那妖獸哀嚎一聲,便倒了下去。


    它似乎也自知命不久長,正自歇斯底裏地發起狂來,瞪著血紅的雙眼......


    “林坤!”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陳梓玥卻忽然傳來一陣驚呼,我和姒瑋琪急忙回身一看,發現冶重慶此時正躺在地上,全身痙攣一樣的抽搐,口吐白沫,抽搐一陣之後,發出一聲哀鳴,頓時疼得暈厥過去。


    “不好,怕是感染了!”


    注釋:


    1、真丹:古時丹道大行,不僅燒煉外丹,也有煉氣之士,專修內丹,但人之壽命有限,若不是吃過什麽萬年成形的首烏、靈芝,絕沒有人能輕易煉成真丹。因服食靈藥之區別,內丹也有陰陽之別,陽者為“烏金丹”,陰者為“吸魂丹”,即便丹主死後,其內丹在特定環境下仍然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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