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請恕晚輩愚鈍,到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執迷不悟,我實在有愧於列祖列宗,我......”


    “哎,你用不著自責,是人就都會犯錯,更何況,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在錯誤的起點你還能看到自己的初心,已經算是不錯了。”那老頭子說道,“我們幾個幾千年的修行,也未必見得能夠勘破其中的真諦。”


    “老祖宗,原諒晚輩的唐突,你們究竟是......”我疑惑道。


    那老頭子笑了笑,說道:“在禹王座下有一位大祭司名叫冉胥,主掌祭祀,但是,在華族中天下巫術的最高掌握者卻是我們幾個,稱為十二巫祖,簡單地講,我們幾個就是巫師的鼻祖。”


    我吃了一驚,詫異道:“十二巫祖,那這麽說來,冉胥還是你們的徒弟嘍?”


    那老頭子擺了擺手,“非也非也,我們幾個鑽研巫術,他冉胥才是實際使用巫術的人,我們被天下人視為至高無上的權威,被神話,而他冉胥則是那個假托神權,操縱整個世界的人。”


    “老祖宗,那你們跟冉胥有過節嗎?為什麽他一個人在外麵?”


    那老頭子賣了個關子,比了比身邊的其他幾個人,他們同樣是一身白袍,雖然看上去年齡有所差異,但是無論怎麽算,在幾千歲麵前,幾十年的差異根本無足輕重。我雖然也覺得納悶,這十二巫祖跟冉胥隻見又有著什麽樣的關係?雖然是隱約覺得這裏邊還藏著故事,但是此刻十二巫祖的秘密的求知欲已經完全占據了他的大部分心思,根本沒空去仔細想這裏麵還有什麽名堂。


    “小子,你當我是什麽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帝江。”那老頭子一臉得意地笑道。


    然而他這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著實令我嚇了一跳。這帝江之名,乃是傳說中才有的名字,《山海經》第二卷《西山經》雲:“又西三百五十裏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黃,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於湯穀。有神鳥,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注釋1)無麵,是識歌舞,實惟帝江也。”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句芒。”帝江比了比一個頭有雙髻的巫祖,“他就是後世傳說中的木神,也被稱為春神,主管樹木的發芽生長。”


    傳說中句芒乃是少昊的後代,名重,為伏羲臣。太陽每天早上從扶桑上升起,神樹扶桑歸句芒管,太陽升起的那片地方也歸句芒。句芒在古代極為重要,每年春祭都有份。它的本來麵目是鳥,它鳥身人麵,乘兩龍,後來竟一點影響也沒有了。不過人們可以在祭祀儀式和年畫中見到它:它變成了春天騎牛的牧童,頭有雙髻,手執柳鞭,亦稱芒童。


    《呂氏春秋·孟春》:“其帝太白皋,其神句芒。”高誘注:“太白皋,伏羲氏,以木德王天下之號,死祀於東方,為木德之帝。句芒,少白皋氏之裔子曰重,佐木德之帝,死為木官之神。”《禮記·月令》:“其帝大白皋,其神句芒。”鄭玄注曰:“句芒,少白皋氏之子,曰重,為木官。”朱熹注曰:“大白皋伏犧,木德之君。句芒,少白皋氏之子,曰重,木官之臣。聖神繼天立極,先有功德於民,故後王於春祀之。”


    句芒打量了我一眼,說道:“你已經獲得了世人垂涎的力量,須知這身上的力量不是憑空而來的,你必須慎重地使用它。”


    我想要用力地點頭,表示自己很重視他的告誡,但是哪知道不管是胳膊還是腿,怎麽撐也使不上勁。我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出現了什麽狀況,急得全身是汗,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發慌,腦中胡思亂想。


    “是,是是......我......”我正焦急之間,一個耳垂很長的巫祖買上前一步,說道:“我是蓐收(注釋2),也就是所謂的秋神。我們這些人司掌這四季輪轉,乾坤變換,在後世看來,我們就像是神靈,但實際上,我們也不過是幾個尋常的糟老頭子罷了。”


    十二巫祖的名字形態,在《山海經》、《淮南子》中皆有一定的記載。但是,這些神靈妖怪雖然在中國神話中有記載,但中國曆史中沒有這種說法,令人無從查證。蓐收的這一句話,如同一個重要的提示,在警醒我。


    我頓時醒悟過來,不需細說,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正準備發問,突然一個叫喊聲從很遠地地方傳來,但是我清楚這個空間是“與世隔絕”的,活人禁地,除了我之外,恐怕還沒有第二人來過這裏,即便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屬於活人還是死人。


    或許,隻是帶著前世的意識的死人也說不定。


    “琪姐?”那聲音鑽入我的耳膜裏,使我立即陷入無邊黑暗中的恐慌與無助,要是姒瑋琪也走了進來,萬一出不去......


    “可是,要到這裏需要經過三道考驗,最後還得冉胥允許方能進入,莫非琪姐也通過了全部的考驗,這麽一來,她豈不是也和我一樣長生不老了?”想到這裏精神也為之一振。


    這些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而身體並未因為這些紛亂的想法停止行動,我急急忙忙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但很快就意識到這聲音似乎不是來自於一個方向,而像是一陣風,來自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看來你的朋友到了。”一個口中銜著“火精”(注釋5)的巫師說道。


    “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就是世人所說的燭龍。”


    “燭九陰?”我發出一聲驚歎。


    “正是。”


    “你的朋友很擔心你。”


    “老祖宗,她在哪裏,會不會有危險?”我著急道。


    “你放心吧,這裏雖然是活人禁地,但不是地獄黃泉,來到這裏的人,都是被選擇的人,你們倆都是幸運的,肯讓冉胥連續放行兩個的人,想必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本來想沾沾自喜地誇耀一番,但是轉念一想,這眼前的人都是何許人也,即便是姒瑋琪再優秀,在他們眼中又能如何呢,於是便收斂了起來,謙虛道:“在各位老祖宗麵前,她隻能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晚輩,沒有給咱們禹陵丟臉。”


    這時候,便看到外麵圍著的人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出來,我循著視線看去,隻見人群中走出一個人來,他隻看了一眼,便笑了起來,但沒有說話。


    “琪姐?”我心裏忐忑不安,很仿徨,手緊緊捏成拳頭,手心裏全是一手的汗。


    “林坤?”姒瑋琪在不遠處看到了我,同樣是無比疑惑。


    “琪姐!”我呼喚了一聲。


    “林坤,你沒事吧?”


    確認是我之後,姒瑋琪急急忙忙地衝了過來,我看著她緊張的模樣,笑道:“就算是遇到更危險情況的時候,都沒見你緊張成這模樣,放心我沒事的!”


    “真沒事兒?”


    我安慰的話讓姒瑋琪心裏多少釋懷了一點,但緊張感依舊還在。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重逢了,我們也就不兜圈子了。”說話的那個人是強良,他虎首人身,手上拿著兩條黃蛇,《山海經》中描述他為:“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極天櫃,海水北注焉。又有神,銜蛇操蛇,其狀虎首人身,四蹄長肘,名曰強良。”


    《山海經》中記載的這位“強良”,在印地安古神話中也隱約可見。印地安人最尊崇的老一輩眾神中為首的有三人,其中之一名叫“沃拉岡”。其與“強良”在讀音和年代上都十分接近,同是兩個最為古老的大神,又都居住在白令海峽兩岸,這兩個名字之間應該有某種淵源。


    “林坤,他們是......”姒瑋琪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自然充滿忌憚。


    “琪姐,說起來這些人可都是咱們的老祖宗,正兒八經的老祖宗呢!”我笑道,“十二巫祖,你聽說過嗎?”


    “巫祖?”姒瑋琪的臉上明顯有詫異之色,當她準備行禮的時候,卻被奢比屍(注釋6)給攔下了。


    這個奢比屍我已經打過一次照麵了,當年在魙墓之中,就是遇到了奢比女屍,雖然僥幸得脫,但其中經曆還是如芒在背,令人後怕。


    “免了。冉胥雖然放你們進來,但是你們也不能在這裏久待,時間寶貴,我們長話短說吧。”奢比屍比了比身邊的另一位巫師,“我們幾個人留在這裏,除了保守禹王的秘密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


    “更重要的一點?”聽到這話,姒瑋琪和我自然汗毛倒豎起來,精神為之一振。


    “天吳你來說吧?”奢比屍對旁邊的巫師說道。


    天吳是古代漢族神話傳說中的水伯,它人麵虎身,這與吳人的狩獵生活密切相關。吳人以狩獵為生,而“虎為百臂之王”,因此,吳人崇拜一種似虎的動物,這種古動物可能在先秦時變得稀少而絕跡了。《山海經》記載:“陸吳,八首八麵,虎身,八足八尾,係青黃色,吐雲霧,司水。”說的就是這天吳是古代的一個水伯,前麵都是對它模樣的一個形容,是一個怪物一樣的神仙。朝陽之穀,神曰天吳,是為水伯。在“上工下蟲”“上工下蟲”北兩水間。其為獸也,八首人麵,八足八尾,皆青黃。


    “你倒是幹脆,要我說也可以,但是你們倆要聽清楚了。”天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在這裏避居不出,除了不願秘密出世,不願被後世討饒之外,其實是預料到後世浩劫在所難免,人性已經從牢籠中破殼而出,被塵世玷染,烏煙瘴氣。社稷傾覆那還是小事,滅種才是大事,所以說,其實我們這幾個人是幾顆種子,待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再來延續生命,繁衍生息。”


    “但是,你也看到了。”接過話茬的人是弇茲(注釋7),漢族神話中西方之神,“我們這十二人之中隻有兩個女人,要想承擔起繁衍生息的使命是非常困難的。”


    “即便是外麵這些族人,男女老少加在一起,恐怕也很難做到。”另一個巫師補充道。


    “玄冥(注釋8)說得對,光靠我和弇茲是很難做到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在外麵留下新的種子。”說話的是後土皇地祇(注釋9),又稱厚土娘娘。源於母係社會自然崇拜中的土地與女性崇拜。全稱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後土皇地祇,是道教尊神“四禦六禦”中的第四位天帝,她掌陰陽,滋萬物,因此被稱為大地之母。


    我聽完他們的話,不由得心中一喜,對姒瑋琪輕聲說道:“琪姐,你聽,他們是在撮合我們呢!這傳宗接代的重要使命可就落在你我的頭上了。”


    姒瑋琪立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沒羞沒臊的,小心我撕爛你的嘴,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1、渾敦:即渾沌,渾沌的形象為識歌舞的神鳥。繁體的“鳥”與“焉”寫法相近,傳抄中可能有差錯,但都講得通。顯然,這裏“渾敦”指太陽。即原意為:像太陽一樣平坦渾圓,耳目口鼻都沒有,但卻懂得歌舞。


    2、蓐收:秋神,左耳有蛇,乘兩條龍。是為白帝少昊的輔佐神,有人說蓐收為白帝之子。還有說它是古代傳說中的西方神名,司秋。《淮南子·天文訓》載“蓐收民曲尺掌管秋天……”也就是說它分管的主要是秋收科藏的事,所以望河樓前有“蓐收之府”牌坊。少昊與蓐收,既是血親又是君臣,故兩座牌坊同時在西嶽廟出現。《山海經》又說∶“蓐收住在泑山”。這山南麵多美玉,北麵多雄黃。在山上可以望見西邊太陽落下的地方,那時的光氣也是圓的。管太陽下去的神叫紅光,據說這就是蓐收。


    3、共工:水神。蟒頭人身,踏黑龍,纏青蛇;善操縱洪荒水勢,號稱水神,掌控洪水。在中國古代奇書《山海經》中記載,共工與顓頊爭奪帝位沒有成功而憤怒的撞向天柱不周之山。


    與驩兜、三苗、鯀並稱“四凶”,被堯流放於幽州。《尚書·舜典》:“流共工於幽州,放驩兜於崇山,竄三苗於三危,殛鯀於羽山,四罪而天下鹹服。”《山海經·海內經》:“炎帝之妻,赤水之子,聽沃生炎居,炎居生節並,節並生戲器,戲器生祝融,祝融降處於江水,生共工。”又《天文訓》:“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4、祝融:本名重黎,中國上古神話人物,號赤帝,後人尊為火神,古時三皇五帝中五帝之一。有人說祝融是古時三皇五帝的三皇之一。據山海經記載,祝融的居所是南方的盡頭,是它傳下火種,教人類使用火的方法。另一說祝融為顓頊帝孫重黎,高辛氏火正之官,黃帝賜它姓“祝融氏”。祝融氏是西皇所在的氏族,祝融氏即西皇氏。祝融氏是一個古老的氏族,融是熒火蟲,像星星一樣閃光,在黑夜裏明亮;祝是祭祀,祭火,祭光明,祭祀天帝。


    5、燭九陰:人麵龍身,口中銜著“火精”。(天不足西北,無有陰陽消息,故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楚辭·天問》:“西北辟啟,何氣通焉?日安不到,燭龍何照?”又《大招》:“北有寒山,燭龍赦隻。”《淮南子·地形訓》:“燭龍在雁門北,蔽於委羽之山,不見日,其神人麵龍身而無足。”《大荒北經》:“天不足西北,無有陰陽消息,故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


    6、奢比屍:《海外東經》記載:“奢比屍國在其北,獸身、人麵、大耳,珥兩青蛇。一曰肝榆之屍,在大人北”。或稱“奢比”,半人半獸的怪物,《山海經·大荒東經》說它是神,長著人的頭顱和野獸的身體,一對大耳朵上戴著兩條青蛇,名字叫奢比屍。《山海經·海外東經》肯定了這種描述,並且提到奢比之屍或者就是肝榆之屍。善用毒,還可以改變天氣,所以還是天氣之神。地下考古表明奢比屍國很有可能在連雲區。該區域的考古文化以龍山文化藤花落遺址為代表。藤花落遺址位於連雲港市中雲辦事處西諸朝村南部,在南雲台山和北雲台山的穀地衝積平原上,海拔高度6~7米,為距今4500—4000年的龍山文化遺址。


    7、弇茲:即今兗州,今市西30裏有山名嵫山,大概因有奄國在附近,所以嵫山又名崦嵫山、奄山,為神話中日之所入。其上有神稱弇茲,《山海經·大荒西經》雲:“西海崤中,有神,人麵鳥身,珥兩青蛇,踐兩赤蛇,名曰弇茲。”西海即古之大野澤,在嵫山之西。黃帝諭弇茲為西海神,被稱為中華老祖母,是“風”姓始祖。上古氏族名:“天皇燧人拿茲氏”。


    8、玄冥:漢族神話體係中玄冥被認為是人麵鳥身,兩邊的耳朵上各懸一條青蛇,腳踏兩條青蛇(亦有說法其坐騎為一條雙頭龍),形象頗為怪異。據說禺強的風能夠傳播瘟疫,所到之處,寸草無生。《左傳·昭公十八年》:“禳火於玄冥、回祿。”漢張衡《思玄賦》:“前長離使拂羽兮,委水衡乎玄冥。”


    9、大地之母: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是道教尊神“四禦”中的第四位天神,簡稱“後土”,俗稱“後土娘娘”。與主持天界的玉皇大帝相配台為主宰大地山川的女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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