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推了半天,誰也沒推動,張乞丐嗬嗬笑道:“呂丫頭莫急,你爹救的這位公子可不是簡單角色,現在就看他如何報恩了。”


    說完,他轉頭拍著李宓的肩膀,輕聲說:“趙朝軍隊有製式鐵板甲,前後兩層,尋常武夫以兵器罡風破甲,破甲多少便有幾品實力。尋常七八九品武夫揮出罡氣,傷甲而不破,是為下三品。四五六品武夫罡風可破甲,但都在六甲以下,是為中三品。


    二三品武夫可破甲八九,是為上三品。而一品則就說不準了,像龍虎山前代天師趙仙俠,曾一記拂塵破去兩千六百甲,而江南道那邊的拓跋金剛,天生金剛境,十歲初破甲便一刀破百甲,武道前途不可限量。所以一品境界的破甲實力,實在沒有標準定論。”


    這話說得李宓蠢蠢欲動,調笑道:“老前輩是想讓我取了這夥山賊的甲胄,來試一下自己有幾品實力?”


    張乞丐點頭,“以老夫眼光,你最多不過三品,以山賊四副甲胄湊成一副王朝製式鐵板甲,這些人約莫能測出二品武夫的水準來。”


    李宓捏捏拳頭,一躍而起,把呂辭往屋裏推,“進去躲著,等著我回來。”


    也不見李宓如何發力,隻見腳下炸起一團煙塵,整人迅猛如一道驚雷,掠過院門上空,腳尖輕輕點地落在縱馬馳來的山賊前方。


    圍觀百姓們不約而同發出一陣驚呼,地麵隨著碗口大的馬蹄微微顫動,幾近撕裂風聲。


    眼看著就要踩到年輕男子身上,就眼下這匹蓄勢狂奔的戰馬,輕而易舉就能往人身踏出幾個血洞來,這男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趕著送死投胎不成?


    不忍目睹者有之,睜大了眼睛津津有味者有之,騎馬而來的山賊未曾有絲毫停頓,凜冽的眼神盯住前麵這張臉,提著長槍借著馬勢,大聲喝道:“豎子討死!”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紛紛張望著以一人之力阻攔戰馬的李宓,想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有人在戰馬的恐怖衝擊下完好存活。


    隻見那攔在路中央的年輕男子身形飄逸,也未怎麽出力,在戰馬馳來的一瞬,腳尖如蜻蜓點水,修長身體微微後傾,向上騰起。


    山賊瞳孔劇烈收縮,眼見著俊秀男子的手掌朝自己胸口掠來,當即就是一槍刺出去。


    李宓耳朵微微一動,速度猛然拔高到極致,從山賊左側猛掠至右側,硬攫鋒芒。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年輕人蒙眼抓住槍尖,轟然往後一拽,竟然巧妙借了戰馬狂奔的萬鈞之力,四兩撥千斤。


    下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拍手喝彩起來,隻見李宓輕飄飄折斷了那杆大槍槍尖,隨後反手拍中山賊的胸膛,山賊口鼻噴血、瞬間斃命。


    李宓動作未停,又是往下一墜,袖袍猛震出罡風,祭出磅礴的力道按住戰馬馬首,狠狠一壓,所有人紛紛倒吸冷氣。


    隻見衝擊之力所向披靡的戰馬竟然一步不能向前,馬首轟然往地麵砸下去,喀嚓一聲齊齊折斷,眼看著就是不行了。


    一整套殺人手法行雲流水的李宓翩然落地,袖袍微微翻卷著,落腳的地方磚石喀嚓裂開,一道道裂縫自身體向方圓幾尺外蔓延,劈劈啪啪,地麵甚至有些塌陷,看得所有人心驚。


    小蓮花山二當家曹豹明顯沒料到院裏那個小白臉竟有如此武力,一時有些駭然,等到發現周圍兄弟們都在等著自己拿主意才回過神來。


    李宓微闔著眼睛,朝著山賊們踏出一步,未等山賊有所動作,光是那股子迫人的氣勢就已把馬匹嚇得倒退。


    曹豹咬咬牙,做了個緩緩抽刀的動作。


    身後這些山賊都是追隨曹豹的心腹,通過他一舉一動就知道要做什麽,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動作整齊的拔出鞘中彎刀,一時刀光齊閃如驚鴻掠過。


    曹豹一馬當先,雙腳一夾馬腹,馬蹄慢騰騰踏起來,朝李宓逼近過去,剩餘馬賊也都呈扇形包抄上去,知道單打獨鬥打不過這年輕小子,便準備打車輪戰消耗。


    曹豹武功不差,上小蓮花山前曾在驪靬城開了家拳館,一套八極拳耍得虎虎生威,隻不過他的八極拳與正宗八極拳法有所出入,隻是其中一式八極崩演化而來。


    正宗八極拳是由白馬寺住持渡海僧所創,取自‘天地之間,九州八極’的古語,拳法發勁可達四麵八方極遠之地,看似樸華無實卻發力迅猛,被江湖人士稱作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


    景陽學宮曹淨慈曾前去白馬寺一睹八極拳風采,當場賦詩一首‘文有儒聖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可見八極拳之一斑。


    李宓微微動著耳朵,捕捉到周圍的變化,撤開右腿,雙掌微抬,做出招架的動作。


    下一息,曹豹忽縱馬奔馳起來,手中鋼刀對準李宓的心窩刺上去。


    其餘馬賊也紛紛夾緊馬腹,馬蹄前搶,掄起彎刀爭先恐後劈過來。


    李宓連踏三步,高高躍起,與迎麵砍來的曹豹貼近身形,輕鬆卸去對方刀勢。


    沒想到曹豹另有後手,忽然腳跟發力行於腰肌,握韁繩的左拳陡然爆發出極大的力道,擊向李宓心窩。


    八極拳講究的是寸截寸拿、硬打硬開,講究剛猛脆裂,曹豹這一拳頭若砸在身上,起碼三四百斤的力道,李宓就是個青銅鼎也得捶出洞。


    眼見就要得逞,李宓似乎察覺到曹豹的動作,但拳頭已先行一拍砸中心窩,似乎下一息便會發出骨頭斷裂的響聲。


    李宓卻瞬間扭轉身子,整個人如同高速旋轉陀螺般將曹豹拳頭的力道在胸口一圈圈卸掉,最後抬手抓住對方左臂喀嚓一折,生猛地拽下馬背砸落在地。


    身後刀風不善,李宓丟開左臂被廢的曹豹,腳掌踏地,整個人如鷂子翻起在空中,落下來的瞬間猛踢了一名馬賊的腦袋,將其踹下馬。


    隨後聽聲接穩彎刀,身體向馬身前屈,又將彎刀擔往身後,隻聽噹啷啷一連串的金屬交鳴,六七把刀從他後背劈落。


    三四十匹馬轉眼將李宓團團圍住,李宓隻聽罡風,揮刀接招遊刃有餘。


    當四周刀風驟然變得淩厲時,李宓雙腿鬆開馬腹猛地躍起,身下那匹馬瞬間被十幾把刀劈中,血花亂濺,馬匹極其痛楚的嘶鳴一聲,轟然倒地。


    李宓隨之落下,彎刀竟在左右手間如旋翼般飛快轉動,圍觀百姓們看著就眼花繚亂。


    也不見年輕人使出什麽驚世絕俗的刀法,隻憑一手飛刀便在身周掀起一圈刀罡,身體三寸內任何馬賊揮刀都刺不進去,反而自己的彎刀還要給卷上幾道口子,令人匪夷所思。


    曹豹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為禦劍飛刀、踏雪無痕、一力降十會這樣的高手隻存在於說書人的故事裏,今天一見算是認栽了。


    僅憑年輕公子露的這幾手他就知道自己敵不過,繼續打下去且不說惹惱了對方將自己這幫人打殺盡,萬一將禍水引上山,這家夥單槍匹馬挑了小蓮花山三百馬匪,那可真是丟人丟到江湖上了。


    他想著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等回到小蓮花山與大當家袁熊畜好生想個法子收拾這瞎子,便揮了揮手讓手下馬賊收刀。


    李宓正在人堆裏打得盡興,盡管目不能視,可聽覺卻異常敏銳,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清清楚楚,就跟親眼見到了似的。


    忽然各路刀鋒收入鞘中,李宓翩然落地,微微側頭道:“怎麽不打了?”


    曹豹咬牙捂住重傷的左臂從地上爬起,臉上表情略帶譏諷,說話卻十分卑亢,“大俠,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有些得罪的地方,在這裏給你賠罪了,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了,我們立即就走行嘛。”


    李宓唇角往上提了提,冷笑,“怎麽,死了幾個兄弟發覺不是對手,老虎變病貓開始裝孫子了?早幹什麽去了?你當碧蹄館是你家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這麽容易。”


    曹豹有些尷尬,迅速掃了眼被李宓敲打得鼻青臉腫的手下,小心翼翼道:“那大俠……怎麽樣才肯放條生路?”


    李宓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指著街道兩側說:“第一個條件,先給碧蹄館這些父老鄉親們賠禮道歉。”


    曹豹心想這個簡單,趕緊跟手下山賊們使眼色,一幫人提著刀走近圍觀的百姓,半獰笑半恐嚇說:“大叔大娘,兄長嫂嫂,今日多有得罪,對不住,還望海涵。”


    百姓們可沒李宓那個本事,一個個躲得遠遠地,也不敢應,看著曹豹帶人回來了,李宓說道:“第二個條件,碧蹄館的一千兩歲錢,就算了吧?”


    曹豹滿口答應下來,“不要了不要了,一千兩銀子就當我們小蓮花山與大俠交個朋友。”


    他心裏暗暗發狠,等回去見了大當家的,一定得好好添油加醋說一番。


    袁熊畜那家夥耍得一手好刀法,還很難得是個四品大刀客,這俠客眼下看著囂張,武功招式既花哨又有俠者風範,可等大當家來了,把你腦袋一剁,可不叫你碧蹄館滿鎮盡懸大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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