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你叫雪銀河見到他訂婚,無疑是難受的。


    一開始不知道幹什麽,看見允燕堂還高興了陣兒,因為拍得跟風光大片兒似得,美不勝收。她還能嗑著瓜子兒喝著茶悠閑得和看電影一樣。……結果,再看到花籃上寫著的“祁醉與誰誰誰百年好合”,銀河肯定沒心情再嗑瓜子兒了,放下了,大片兒也撲倒不看了,人沒精神地又爬上床看書,其實也沒看進去,就覺著難受,他什麽意思,提醒他兩就這麽回事兒,她這些時有些得意忘形了麽?那我是不是該識趣兒跟他斷……嘖,煩死人,搞得跟我纏著他似得!銀河左想右想,又一肚子氣!


    忽然聽見外頭有動靜,


    他有她家鑰匙……好像她住哪兒他都有她的鑰匙!這一想,銀河又生氣,憑什麽,得要回來!不過馬上會過來,他今天不會來呀,那外頭是……銀河骨碌下床,摸出枕頭下的小刀……一個人在外,肯定得有些防範。她躲在玻璃窗下往外一瞄……又瞪眼睛又噘嘴巴的,可不是他是誰!不過他怎麽來了?他不在那邊當新郎官嗎!一想,手裏的小刀又捏緊了,躲著門後,隻待他進來……


    六子又是一路風塵,外頭再熱鬧,他的心堅定,曉得自己該往的方向。


    “四兒,”


    一進屋,卻是頸脖從後頭被箍住,一把小匕首準確抵在他大動脈處!


    六子卻笑了,


    “嗯,不錯,沒白教,一刀下去肯定斃命。”


    後頭咬牙的聲音,“你以為我不敢?”


    六子笑更開心了,“吃醋了,”


    銀河卻使勁兒把他一推,匕首丟地上,“滾!滾!再也不見了……唔!”六子轉身狠狠就封住了她的唇!


    六子摸著她的臉,“別說這樣的話,你知道我聽不得這樣的話,”


    銀河鮮紅著唇,亮晶著眼,“別這麽虛偽行麽,要羞辱我就明著來,這麽疼一下再戳一刀的,我真的已經煩透了!來痛快點!”六子再次凶狠堵住了她的嘴,心上激顫的……說明什麽,她這麽說說明什麽!說明她心上有他了啊,要不像從前一樣,她分得清什麽是疼什麽是戳麽,她管得著這些嗎!


    六子抱起她,銀河還倔強地抓他的臉推開他的唇,盡管她眼睛早已透露心事,就是難過……六子堅持抱著她,走到桌邊一手拿起她剛兒丟下的“ipad”,又熟練走到床邊扛起大毛巾被,“咱們去房頂上看,你聽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我準備了這麽久的一場大戲,要不是你堅決不離開這兒,我在現場都給你安排了最好的位置。乖,我的乖,我開了六個小時的車誒,就怕錯過,你別跟我鬧了啊,瞞你這麽久,我還不是一肚子苦水……”


    “來,我的寶寶,”他先爬上一節梯子,回頭伸手向她,


    銀河終還是噘嘴巴遞上去手,他牽握住,先爬上來,一拽,緊緊抱懷裏再一起挪到那最高的斜頂上!


    一輪彎月下,


    一旁竹林,夜風擦著竹葉沙沙響,


    兩人窩在大毛巾被裏一同看著遠在千裏之外那繁華之都的“盛宴直播”,


    六子一下指著這邊的布置,“看,這不是追著小兔子跑的那個走廊……”


    銀河撇嘴巴,“是小狐狸,”


    “哎呀,我記成兔子了!”六子還一拍腦門兒,


    哪知,懷裏的銀河突然都坐直了身體,睜大眼盯著屏幕,“哪兒弄的這麽多小狐狸!”


    隻見,走廊上跑出來好多可愛的小狐狸,嚇得那些賓客呀!……啊呀四散!……六子這哪兒是在“籌備訂婚禮”,完全是“挖空心思”模仿《步步遙》電影裏的場景逗趣兒他的銀河!


    銀河抓著他膝蓋突然一拍,“鬼搞!”


    六子歪頭親她,“你確實高興了呀!”


    看看銀河那個鬼樣子,矯情得又想笑又憋著。哎,六子把胡育顏“討她開心”那套都學著了……


    當然,整個“訂婚宴”最高潮的肯定不是這些,盡管已經快把賓客們的精神撩撥到“最神經”的地步了!


    甭說心上了,哪個臉上不直接露出“驚嚇”,想想這些大權大貴們,以為來參加的是“等同國宴級別”的宴會,卻,跟場鬧劇一樣!


    一下跑出了一群小狐狸,嚇得女賓尖叫四散!


    一下民國唱詩班的童聲剛起,一聲“槍響”!……原來是音效,因為接著是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總之,什麽都見識到了,獨一直沒看到正主——準新郎,參長大人!


    帶著“準新娘”走出來的是雪家正宗大佬雪袁嶽……為了給雪蘭“正名”,雪袁嶽甚至收了雪蘭做“嫡房孫女”!


    本以為這場訂婚宴最風光的就是雪家了,雪家嫡脈一係全族出動!海外的都歸國了,足說明何等重視!


    卻,


    一開始有多“風光”,之後就有“多打臉”!


    宮裏是來人了,


    出動的,卻是十足十的“宮禁警衛團”!


    溥皇的“第一近侍大臣”“著名的美男子”紹星程親領禁軍前來,頒布溥皇禦令:此訂婚,無效廢止!


    宣讀的禦令說得極明白:祁醉的婚事,多年前已有禦意,由溥皇決定;若從前沒有明示,今日當昭告天下了。


    足可叫,天下驚愕然了!


    這還頭回溥皇以“正式下禦令”的形式來宣告“某人婚事由他親指”!


    這裏頭聽聞後,心思稍微平和些的,當屬蔣心俞了,


    他也沒想到祁醉這次在“他自己的婚事上”如此決絕:這次,其實就是通過打雪家的臉,絕了天下所有“有誌於”“不折手段想攀他這門親”的望族的心!


    但,


    心俞也想到……祁醉這次把自己的婚事做絕了……想到今後沒有呢……銀河呢……


    是了,你以為自“雪清影忽然找上門來提到父親遺願”,祁神就沒疑心?


    一追查,真是“火燒澆油”的憤恨!


    原來背後就有胡育顏的影子!


    基本上就是小璟一手操作,把“雪蘭”送到了雪清影跟前!


    祁神恨呐,決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用宮裏的手段玩我,我就用宮裏的手段反製你!


    也是“恨透了心”,六子忘了給自己留退路,


    現下的六子想到這點沒有?肯定想到了,所以訂婚宴最後這點“紹星程來頒布禦令”他並沒有給銀河看了……六子還不是想,先了斷了“外頭的野心”再說,至於以後,我再想辦法,總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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