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參長表達了最真誠的悼念意。


    估計之前無論參長辦公室還是荀家有識的家人譬如荀元都告知過親眷,見到參長還是要適當抑製情緒,這也是禮節。


    但是荀母還是沒忍住,哭得傷心可以理解,但是一直拉著雪銀河痛說失去老公的苦楚——關鍵是,她的一些話語,“死得那麽慘,頭骨都癟了啊——他的遺願是把骨灰撒海裏,您說我們怎麽舍得,埋著,至少也叫咱們活著的人有個念想……”


    句句“刺痛”雪銀河!


    她當場見過老荀的死狀,害怕,倒在其次了,


    主要是談及“骨灰”的問題——是呀,哪個親人不想留個念想?可她親姐——屍骨無存!她的念想到哪裏去祭奠……


    所以,雪銀河也跟著哭,


    她的哭看著就讓人傷心,不停流淚,她也知道不好,該是她來勸慰人家的,但是,淚流不止,唯有不停抹,話也說不出來……


    你說,這叫祁醉看了——多糟心!帶她來悼念反倒惹得她傷心不已,這是他的本願麽?參長最後都不得不“不顧避嫌”,托扶著她的手臂把她牽帶出來,不停低頭安慰“叫他家人節哀,你這樣——哎,”雪銀河也曉得自己情緒沒把握好,連連“對不起”,她又捂著嘴別過臉去,看著祁醉更生憐,最後差點都快抱著她的腰了,得虧還知道這在人前,手沒放上去——


    到底荀元是見過世麵的,他知道作為一個大人物的貼身司機最是要學會“察言觀色”,趕緊阻住母親,估計低聲也告誡了幾句,反正荀母是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控了,趕緊地抹幹淚要過去賠不是,荀元又趕緊把不識相的母親拉住,直搖頭,隻叫她再要好好控製情緒,別因此惹了人厭……


    到底通過這一遭,荀元也見到了這位“雪銀河”對參長的“特殊性”,反正最後參長再沒叫她過來靈堂這邊,怕她傷心……


    回程的路上,


    參長看似平常地靠坐著,


    其實,多少次扭頭去看她,


    而雪銀河一直扭頭望著車窗外,看似發呆,其實心裏懊惱著,怎麽這麽失態呢……


    “你也別太傷心,老荀的身後事我會安頓好,”


    “嗯,”她也沒回頭,隻嗯了聲,其實也是不好意思。


    每每她都能叫他這樣,好像好多好多話堆在嘴邊,但是就是說不出來,最後隻得懊惱又掃興地憋著。


    隻得也扭過頭去看他這邊窗外,


    想想,


    又找著話頭,


    “你,”頓了下,“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也可以支聲。”


    參長的本意是順著剛才的“老荀的身後事我會安頓好”這句話說下來嘛,都是車禍的親曆者,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哪知,


    雪銀河頭還是沒有回過來——她是真的不好意思,畢竟剛才在他跟前哭那狠,一定搞得人莫名其妙的——“我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你告訴我王座的下落就可以了。”說過,雪銀河有時候就是個直筋,你問她“需要他幹什麽”,目前,她唯一需要你的,就是知道王座下落咩。


    卻,


    這話兒,聽在祁神耳朵裏,可就難受了,


    一來,你看都不願看著我嗎!


    當然,這種情緒也是聽了這句話後“雪上加霜”起來的,


    最就是,你就沒別的話跟我說了?除了王座,咱兩就沒別的可談了?——雖然參長也知道這原本也是他的意思,他與她之間,就是獵手與誘餌的關係,除了交易,還有啥別的可談——但,就是心裏難受啊!甚至,氣怒——


    “那你可還得等等,這人犯事多,藏得也深。”參長明顯語氣不好起來,


    更氣他的是,


    這時候她迅速回頭了,


    “犯事多?他犯什麽事了!”那種關切……愈發刺參長的眼耳!


    參長微微一笑,表麵上絕對恢複精酷的獵人形象,


    他低頭摸摸自己的食指,


    “你跟了他這麽多年,難道不知道他做過什麽生意,接觸過什麽人,”


    “不知道!”


    雪銀河反應相當強烈!


    是的,王座當年對她隻有一句話,“你做好我的小公主就可以了,一切風雨我為你擋。”他的艱難,他的困苦,何時半點顯露在她跟前——這也是日後每每想起他,盡管他無情地拋棄了自己,雪銀河也對他終究恨不起來的緣故,他為她著實建築過世界上最溫暖的港灣——


    她這一喊更惹參長氣怒,


    反正之後也成了慣例,她總能輕易激怒他,他唯有用更殘忍對她才能釋懷,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別再輕易問起他,該告訴你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冷血得就跟拿刀剮她一樣。


    他知道她望著自己許久,許久——最後,還是憋回去了,忍著再喊的衝動扭過頭去——


    她愈是這樣,


    今後,她愈是這樣在乎一樣東西——還每每是他不喜愛的,甚至,痛恨的,


    祁醉總能“占上風”叫她“憋回去”,


    但是,


    到底誰“憋出的內傷”更深更重——那還真得另說了。


    反正,這次“一同吊唁”再次不歡而散。


    隻不過,這種“不歡而散”多了,雪銀河是可以自我調節“想想就想通了”,之後雲淡風輕;祁神可就難說了,隻會一次更比一次——“想不通”!做不到“雲淡風輕”,回不到最初的“狩獵場”——


    ……


    雪銀河班要上,研要考,舞也還得跳。


    自上次“私演”成功,她精神上也得到極大的滿足,練舞更積極了。


    胡育顏也經常帶她去看演出,互學互長嘛。


    這天,跟胡育顏約好下午練完舞晚上去看舞劇。


    中午,童心語打來越洋電話——她回倫敦去辦轉學手續了,說她落下一件資料在家裏,拜托雪銀河給她郵寄來倫敦。


    於是,雪銀河午飯後就準備去宅邸一趟取資料,當天就打算把資料給她郵去。給育顏打去電話說練舞會晚點,胡育顏問她在哪兒,正好他也在外頭,接她一起去舞室。雪銀河說了她得去議長府邸取文件郵文件,胡育顏說,我載你去快點。


    她家樓下接的她,


    沒想,這次胡育顏開來一個好酷颯的哈雷,


    雪銀河笑著說“這玩意兒我也會開,”


    胡育顏立即下車,“你載我。”


    “瘋了,我說著玩兒的。”


    他的態度可不像“做著玩兒”,


    不過雪銀河無論如何都不得開,


    胡育顏鄙視她“隻會嘴巴快活,慫蛋。”


    “你管我,就做慫蛋。”


    雪銀河高高興興坐後頭,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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