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纖雲滿臉黑線,“論臉皮厚度,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哎,要是讓他們瞧見你這副德行,也不知道會驚掉多少下巴。”


    亓淩霄側身支頭,勾著一縷秀發玩弄,低沉的聲音有種別樣的暗啞,“以前要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現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了。就算讓他們瞧見也無妨,你都為我不要命了,我理當對你好啊。若是我對你不好,那才是要遭眾怒的,你不知道,你現在在他們心裏,可是救命恩人,足可以和我比肩的人。”


    “是啊,我的血收服了一大幫人來著,值了。”,紀纖雲摸著手腕上那條淺淺的疤痕感歎起來,“說起來,你可是功不可沒,那時候要不是你……嘿嘿……傻乎乎走錯了路,我早就是婦女了,還哪來的處子之血去救人。恩,你這人命硬,命不該絕。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啊,就是個大禍害。”


    亓淩霄不讚同,“明明是咱們倆緣分未盡,陰差陽錯的,老天爺讓咱們九死一生好破鏡重圓。別忘了,你還欠我八個娃娃呢,八個,你可要努力。不過沒關係,我會跟你一起努力的,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還我一個娃娃。兒子?不,還是女兒好,第一個生個女兒,第二個生個兒子,然後一個接一個……”


    “亓淩霄,你是不是妖怪?我怎麽覺得,咱倆單獨一起,你就變個人呢。嗯,特別臉皮厚,特別不要臉。”


    “嗬嗬,膽子不小,敢說我不要臉!”,亓淩霄體力恢複不少,大掌遊移著就去使力,“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連名帶姓叫我。叫你沒記性!”


    紀纖雲扭頭著掙紮,恨得牙癢癢,“我還說了不要打我屁股,你還不是一直打。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怎麽不檢討一下你自己。”


    “是你先連名帶姓叫我的,你應該叫我夫君,來,叫聲夫君聽聽。”


    “你…。。你還強詞奪理!”


    亓淩霄哼笑著求饒,“好,好,我錯了。來,躺好好好睡。你是新娘子,新娘子勞苦功高,說什麽,都是對的。你家夫君我,今天都順著你,絕對不跟你計較。”


    “你是嘴上抹了蜜了嗎?突然油嘴滑舌,讓我好不適應。”,被擺弄著安頓,紀纖雲胡亂的摸像某人的臉,毫不客氣的把某人的嘴巴捏成鴨子嘴。


    亓淩霄仰頭掙脫,揚手把薄被蓋好,長臂一勾把人摟的老老實實,“有蜜也是從你嘴上沾來的。嗯?你難道喜歡我板著臉的樣子,沒事,我可以的。”


    “誰樂意看你的冷臉,跟欠你八百兩銀子似的。”,紀纖雲想都不想拒絕,打心底裏她很不想記起冷戰時候的某人冷酷表情,“還是沒羞沒臊好,看著喜慶。不過,你要記住,隻能跟我這樣,要是敢對著別的小妖精笑,哼哼,小心一點,我手起刀落閹了你。”


    “你想多了,我哪是那樣的人!”


    “我親眼看見的,賽馬那次,你英雄救美來著。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嗬嗬,和樓塞公主可真般配。”


    “逢場作戲,不用上激將法,沒準到現在你都不理我……”


    ******


    連著幾天的陰雨連綿,太陽終於重見天日。


    午睡之後,見過了涕淚橫流激動萬分的孫掌櫃,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萌正太小木木,夕陽的餘暉已經染紅天邊。


    收了晾在外頭的被子,許久沒下廚的紀纖雲,手癢了。


    逍遙散人點菜,她一一滿足。


    紅燒肉、響油鱔絲、糖醋魚、清炒蝦仁,外間四道賞心悅目的爽口涼菜,在她的手下一一呈現。


    夜幕降臨,燈火通明的正廳裏,飯菜飄香。


    梅仲琛也在,被護食的逍遙散人擠兌的一愣一愣,大家樂的看熱鬧,偶爾推波助瀾落井下石一下,氣氛很是融洽。


    一派輕鬆愉悅裏,六子急急敲門而入,“主子,宮裏來人了,宣您盡快進宮去麵見萬歲爺。這是密信,說是您過目就明白了。”


    眾人頓時愣了,大晚上的宮門都落了鎖,這時候進宮去……


    那得多十萬火急的事?


    亓淩霄倒是鎮定,隻是撕信封的動作昭示著他的稍許急切。


    展開信紙掃了一掃,登時,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麽了?”,能讓這廝皺眉的,肯定是大事了,還是皇帝給的信,那……


    紀纖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靠過去一點,伸長脖子往信紙上瞄了瞄,蒼勁有力的一片毛筆字讓人眼花,不過有一個詞很是觸目驚心一下轉入眼中。


    病勢洶洶!


    “……什麽病?誰病了啊?”,再想細看,就見冥王那廝緊抿著唇把信紙一抓揉成了團,她隻得心急火燎的問詢。


    不會是皇帝病了吧?


    皇帝病入膏肓,然後就會宣一幫兒子和大臣進宮,交待身後事。


    最重要的,沒有太子的,要決定皇位傳給誰。


    腦中這麽一閃,這種猜測就被她拍飛了。


    似乎,冥王的反應,不像是親爹病重了這麽簡單。


    那是誰?值得冥王變顏變色?


    大夫對疾病都很敏感,一貫溫文爾雅的顧西風都變了臉色,“什麽病症啊?”


    冥王是皇子也是臣子,大晚上的宣進宮去,那得病的人,身份一定很是了不得。


    “皇後,她患了急症。”,亓淩霄麵色凝重的很,低沉的聲音有著不同往日的失落,“父皇覺出有異帶入硬闖了鳳儀宮,親眼所見皇後深受病痛折磨。太醫交待了,說是皇後起病很急,腹痛難忍,藥石隻能稍微緩解,他們是束手無策的。”


    “那……”,紀纖雲驚的張大了嘴,事發突然,她有些接受無能,“你是說皇後要死了……她要是死了,豈不是……豈不是皇帝、不,豈不是父皇也會……”


    她能想到,幾個大男人更是能想到,而且,旁觀者清。


    清風先一步站起身,嚴肅請示,“主子,是不是要做些準備?秦王那邊,怕是會有些動作。”


    “是啊,小表哥,皇後不是個惜命的,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善罷甘休。”


    逍遙散人大眼珠子一瞪,大力拍了拍心口,“我老人家先去秦王那龜蛋門口堵著去,嗯,多派幾個人跟我一起,大風子也去充數,那龜蛋敢出來蹦躂,我們先把他拿下。”


    在座的都是知情的,皇後一死的後果,大家心知肚明。


    “宮門落鎖之前,老七已經入了鳳儀宮。估計是皇後自覺命不久矣,先是封鎖了她的病情,緊接著就差人把老七叫了過去。”


    梅仲琛心領神會,“皇後肯定是想破釜沉舟,想讓秦王趁亂造反,把皇位先搶了。”


    “朝堂上沒有幾個支持他,他又調動不了多少兵將,憑千毒門剩那點人,想奪皇位,異想天開。”,亓淩霄篤定的眯眼,淩厲的臉孔上難掩無可奈何的悲痛,“何況,父皇和老七前後腳入的鳳儀宮,皇後怕是還沒跟老七交待。無論如何,隻要皇後還有氣,父皇就不會讓老七出宮去作亂的。”


    “那……主子您現在?”,清風是個寡言的,他也最是聽令行事。


    皇後瞞著生病的消息,還秘密把兒子叫進宮,整個一病入膏肓交代後事,幾乎可以肯定,在劫難逃了。


    紀纖雲更知道,皇後早就用毒藥將她和皇帝的命綁定了,皇後一死,皇帝緊跟著就會斷氣。


    皇帝皇後一起駕崩,接下來就是搶皇位,和秦王那個色胚?


    估計也就走個過場,費不了什麽力氣,就會完勝。


    算起來,大局已定了。


    鬥來鬥去,靠,到頭來妖婆自爆了,突然了點,驚悚了點,不過,這結局就是天上掉餡餅,她實在喜歡。


    腦袋裏飛快轉了轉,紀纖雲莫名的通體舒暢了,覺得前途一片光明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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