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淩霄嘴角抽了抽,“相府不是你娘家嗎?哪那麽多陰謀。”


    “才怪!”,紀纖雲就白過去一眼,“我又不傻,大概怎麽回事是一清二楚。你討厭相府還來不及,當親戚串門那就是騙鬼。據我對你的了解,特地跑上門去給人家添堵,根本不可能。心裏厭惡還登人家門,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有陰謀。”


    “你倒是了解我。”,齊淩霄幾不可查的扯扯嘴角,隨即恢複如常,“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不是紀家人了,總是從小長大的地方,回去轉轉就當消遣了。”


    “哼,說的好聽。”,紀纖雲不屑的拆穿,“帶我去,肯定要利用我做事,而且絕對不是什麽好差事。”


    “你是冥王妃,身份比紀相都高,放心,沒人會欺負你的。”


    “我當然不擔心他們,我擔心你,跟你一起出去,總有種沒好事的感覺。就像上次在宮裏,小命差點見閻王,我可不想再來一次。”,紀纖雲嫌棄的聳聳肩,遁走,“是禍躲不過啊,還是先睡一覺好了,相府怎麽也比皇宮好對付。”


    齊淩霄嘴角浮起一絲笑,搖頭。


    天要塌了都不會往心裏去,這丫頭。


    西邊廂房裏,梅仲琛側身躺著,清秀的五官皺成一團,患得患失的很是糾結,“大蒜味嗆的很,清風,你說王妃是不是耍我?除了大蒜就一味藥,怎麽看都不像個正經方子。”


    清風窩在椅子裏,打個哈欠不耐煩的很,“弄一堆雜七雜八的藥讓你喝下去,弄個半死不活,王妃就該這樣。”


    “喂,我怎麽惹著你了,你盼我半死不活!”,要不是額角敷了藥,梅仲琛就得跳起來。


    “占著我的床,就別那麽多話。”,半宿沒睡,清風瞌睡連連。


    “你以為我樂意躺你這破地方呢?我不也沒法子嘛。病好不好不知道,我的臉千萬不要出什麽紕漏……”


    “再說話,我可不客氣了!”


    梅仲琛才不理會,笑眯眯欠抽的很,“你再威脅我,小心我到明月跟前說你的不是去。現在她就是不怎麽樂意搭理你,我一出馬,往後直接不理你,你信不信?”


    清風恨得牙癢癢,冷冰的目光瞪視過去,轉瞬,還是被那有恃無恐的厚臉皮打敗了。


    眼不見為淨,閉目眼神。


    惹得梅仲琛笑的花枝亂顫,一抖一抖,“瞧你沒出息那樣!明月那脾氣,也就你眼瞎。她要理你,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現在這樣,我勸你一句啊,死心吧。一棵樹上掉死那是傻子做的事,以後跟兄弟混,保準你左擁右抱……”


    “我的事不用你管。”


    梅仲琛剛要反駁,就聽門吱呀開了,六子閃身進來,賊溜溜的小眼睛昭示著帶著故事來的,“跟嬤嬤打聽清楚了,你們猜怎麽著?誤會,誤會一場。王妃為了不被明月纏著欺負,聯合著散人和神醫演的一場戲而已。昨天晚上主子才問清楚的,王妃也是倒黴,無緣無故受了咱們這麽多天白眼。”


    “跟我猜的差不多吧?”,梅仲琛曆時飄飄然,“一個個的,眼睛都是出氣的,你們啊,這也能搞錯。”


    “二少,您這可連主子一起罵了哦。”,六子點頭哈腰的,眼珠子提溜轉,“要怪就怪王妃不知道避諱,那時候吧,跟神醫走的就是近,眼見為實,我們不信就怪了。”


    “你們怎麽不想想,那王妃就是個缸裏長大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男女有別。就剛剛飯桌上,換個旁的姑娘,見著我還不羞答答語無倫次啊,小王妃,一點反應都沒有…。。”


    清風實在看不慣梅仲琛那全天下就他英明的模樣,“馬後炮!”


    “嘴長在你們身上,隨你們怎麽說嘍!沒你們的愚蠢,怎麽顯出本少爺的英明呢?”,梅仲琛依舊笑嘻嘻,“對了,你們發現沒?有人對王妃很是上心,陷進去拔不出來嘍。”


    六子小眼睛瞪得溜圓,“二少,您是說主子?那不可能!您想啊,要真那樣,王妃和神醫合夥騙明月那天,主子就發火了。小的天天跟著,沒誰比小的更清楚了。”


    “你眼珠子還真出氣的!”,梅仲琛眼裏隻有一頭蠢豬,“你就沒發現,前幾天你主子看什麽都不順眼,然後,這誤會解開了,天更藍了花都香了。”


    “戴綠帽子哪個男人高興啊,帽子一摘,當然開心嘍。”


    梅仲琛閉眼,深感這是對牛彈琴,“六子,你再這麽不開竅,不把王妃當盤菜,小心,以後沒好日子過。”


    “沒意外的話,過不多久,她就不是王妃了。等新王妃來了,小的再討好,才是正道。”


    “咱們就打個賭,這王妃換不了。賭注,就一千兩,怎麽樣?”


    “賭就賭。”,六子底氣十足的拍拍心口,“她是紀相的女兒,就憑這個,王妃的位子,她就坐不長。何況她還粗野不堪沒見識,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主子怎麽可能中意那樣的。”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聽過沒?”


    “主子是做大事的,兒女情長那是閑人吃飽了撐的。”


    ***********


    日頭快到正中,太陽熱辣辣的烤著大地。


    有寬大的門樓遮著,就算曬不到,站在那裏久了,也不免一層層細汗。


    “你們倆沒吃飯啊!”,手帕輕輕在鼻尖按了按,紀欣妍沒好氣的扭頭低斥了兩個扇扇子的丫頭,待到風涼快些,她就埋怨的往門外瞟,“娘,人怎麽還不到?站的我腿都酸了。都要晌午了,會不會不來了?”


    錢氏心裏怨氣都要炸開,保養得意的臉上還是維持著笑,“妍兒,稍安勿躁。冥王府既然派人知會了,肯定會到的。”


    “娘,孩兒累了。”,紀府大少爺紀洵是個十二歲的小紈絝,從小嬌生慣養,已經不耐煩的一站三道彎。


    紀家四小姐才七歲,也是錢氏肚子裏爬出來的,哪受過這個罪,拉著錢氏衣裳吵著要回去,“娘,玉兒餓了,玉兒要回去。”


    二少爺、三小姐、六小姐,都是庶出,畢恭畢敬的,縮在一旁不出聲。


    畢竟年紀小,眼巴巴的看著錢氏,顯然,都等煩了。


    錢氏被吵的心煩意亂,火氣更旺,對著兒女拉下臉,“都閉嘴!一個個站好了等著,你們二姐今天回門,在冥王殿下麵前不能失了禮數。”


    一幫小娃娃低頭怨念臉,紀欣妍更是咬碎銀牙。


    小賤蹄子,還回門!


    不管為了什麽,冥王殿下也太給她臉了。


    死氣沉沉中,終於有下人指著遠處一慢吞吞的華貴馬車喊起來,“來了,冥王府的車!”


    車裏,透過簾子縫隙,紀纖雲已經隱約看見相府門口的陣仗,嬉笑著猛回頭,“這個堵給他們添的好,瞧瞧,一個個霜打茄子樣,肯定等的要瘋了。”


    亓淩霄端坐另一邊,那樣純粹的笑容,感染的,他心情也歡快起來,“機會難得,準許你,今天也呈呈威風。”


    “對付那幫魚鱉蝦蟹,想想就沒意思。不過呢,要是他們一會兒撞上來,我也可以跟他們玩玩。對了,現在了,你總該跟我交待一下,您的陰謀裏我需要做什麽。”


    “當好你的受氣包就好。”


    紀纖雲頓覺輕鬆了,俊俏的臉孔春花燦爛,“那就是沒我什麽事,早說嘛,害我還小小擔心了那麽一下下。”


    “主子,到了。”


    六子在車外提醒,亓淩霄不疾不徐開始整理衣裳,“表現的好,下午帶你去湊個熱鬧。”


    “熱鬧?別,我不跟你……”,紀纖雲拒絕的話出口,可惜人家已經撩開車簾出去了。


    徒留她在車裏,無語凝噎。


    這貨帶她去純粹玩兒?天下紅雨,都不會發生。


    不祥的預感,蔓延。


    致使,她從馬車上爬下去站到冥王身邊,還是一張苦瓜臉。


    紀欣妍給冥王行過了禮,柳眉一挑,就陰陽怪氣哼了哼,“纖雲,冥王殿下好心好意帶你回門,看你那張臉,是不滿意怎麽著?”


    說了讓她逞威風,沒有不還嘴的道理,紀纖雲脊背挺直,靈動的眸傲氣的直射過去,“我是冥王妃,你是不是忘了給我請安?”


    “你…。。”,小賤蹄子還抖起來,紀欣妍氣頂腦門就要還嘴。


    錢氏眼疾手快攥住女兒胳膊,目光帶著訓斥的柔聲當著和事老,“妍兒,可不是你們姐妹在府裏沒大沒小的時候了,是不是忘了纖雲已經嫁出去?來來,先行禮,姐妹感情再好,規矩不能壞。”


    麵上是笑的,可這心,已經到了嗓子眼。


    老爺已經稱病不出來候著,女兒一鬧,可不是給冥王嘴裏遞話。


    沒準,冥王等的就是個由頭發難呢。


    關鍵時刻,亓淩霄悠哉哉邁步往台階去,聲音平淡無波,“紀相病重,本王去看看他。”


    錢氏愣了一下,忙扭頭跟上,“冥王爺,相爺的病來的急,真真的起不來床,要不,無論如何也要來門口迎接您……”


    “……。”,紀纖雲雙拳握起,恨不得把冥王抓過來踹一頓。


    什麽她逞威風?來個拆台的,怎麽逞威風?


    重色輕友,娘的,為了老情人,竟敢折她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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