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天也在沉默,那人給出的條件是在他登基之後,把顧成蹊完整無缺的活的交給他。


    顧成蹊這個人,如今還年少就已經狡猾不好對付,更何況他還是瑾帝的人,將來說不定反將他一軍,傅雲天並不想留著顧成蹊。


    謀士再進一言,“王爺,那人開出的條件,可能不太合王爺心意,但是王爺要以大局為重,那人的勢力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助力,王爺……”


    “好了,讓本王再想想。”傅雲天打斷謀士的話,煩躁地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


    謀士見他如此,幾不可微歎息,沒有再說下去,帶著其他幾個謀士退出房間。


    傅雲天一拳砸在桌上,“顧成蹊!”


    *


    顧府,花滿蹊書房。


    葉景言剛剛回答完顧柏蘇提出的一長串問題,跨出房門,準備去醒醒腦,突然一道黑影飛快劃過半空。


    他眸光微閃,幾步走出顧柏蘇看不到的地方,騰躍而起,跟了上去。


    臨近夜晚,盛安街上行人依舊不少,到處點著燈籠,賣小玩意兒的老板依舊在叫賣,酒肆酒樓客棧,依舊還未打烊。甚至茶樓中,熱火朝天地,還有說書人正在說書。


    這些人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頭頂上,正有一前一後兩道身影,飛快劃過,沒入天際,朝的方向,正是城郊。


    晚風習習,沒過多久,天就徹底暗淡下來。


    一家小院落中,兩道身影先後落下。


    前麵那道黑影落下,便轉身去迎接後麵那道身影,單膝跪下,“參見主子。”


    葉景言翩然落下,動作行雲流水,衣袂飄飄,宛若飛雪。如仙似妖的精致容顏,仿佛覆蓋一層冷冷的霜,讓人看得見他的人,卻親近不得。


    “起來說話。”


    “是。”黑衣人站起來,看向他的目光,敬仰中帶著炙熱。


    “主子,傅國的兩個王爺暫時不打算與顧大人為敵。”


    “嗯。”葉景言淡淡的應了聲,這兩人這樣的反應,倒還在他的預料之中。若是這兩人真那麽不識好歹,還準備集結兵力去攻打皇城,那麽結果絕對不會是他們想要的。


    黑衣人見他沒有下文,繼續稟報道:“傅雲軒已經成功混進明殿,和禦林軍們打成一片。”


    說到傅雲軒,葉景言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他還在想辦法拜成蹊為師?”


    黑衣人抬頭看他一眼,連忙低下頭,回道:“是。”


    葉景言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主子?”黑衣人咽了咽口水,心想難不成上麵說的是真的?主子真的愛上了一個男人?看這反應,可不就是抓住自家男人偷情時,那種憤怒和酸樣嗎?


    葉景言看到手下宛如雷劈的表情,揉揉突突直跳的青筋,要不是有言在先,他還真想澄清他是直的,不是彎的。


    “還有事?”


    “主子難道忘了下月是梁國一年一度百花宴,您不能不去的。”黑衣人心裏咚咚直跳,就怕自家主子一個想不開真的不回去。


    葉景言一怔,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隨即想到顧成蹊就是一皺眉,那邊他不能不去,可是這邊呢?有人在窺探他還沒有追到手的媳婦!!!


    這個時候他怎麽能離開?


    葉景言更加糾結的擰緊眉頭,轉身,望天,“這事我自有分寸,你繼續盯著這兩邊,無論發現了什麽,都要立刻稟報於我。”


    “是。”


    黑衣人應下,感覺到一陣竹香味拂過,抬頭一看,朗朗月空下,哪裏還見人影?


    想起葉景言剛剛的回答,黑衣人苦笑,主子陷得深了,這可如何是好?幸好,幸好主子還有點理智,還在糾結中,沒有完全陷進去。


    黑衣人隻能寄希望於葉景言,希望他能夠理智戰勝感情。


    古往今來英雄都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但那是美人,主子你不能開先例,為了一個男人不愛江山啊!


    想想,那畫麵都太美不敢看。


    不論黑衣人什麽感想,葉景言都糾結到家了。一邊是未來娘子,一邊是不能不去的宴會。


    靠!特麽誰規定老子必須要在場的?


    黑衣人:主子,是您自己承諾的……


    葉景言:拍飛。


    *


    時隔一個月,顧成蹊再次見到了程書。


    當然,又是上官硯帶來的。


    明殿偏殿書房,三人相對而坐。


    上官硯率先開口,他笑眯眯地揶揄道:“成蹊你這兒現在可是成了盛安議論最多的地方了。”


    顧成蹊坐無坐像,翹著二郎腿,一條腿晃悠著,道:“上官,多日未見,你也學會開玩笑了。”


    上官硯笑道:“我怎麽是開玩笑呢?我說的可是事實。”


    “皇上讓你當了編修的官,和狀元公平起平坐,你不呆在翰林院,這個時間段跑到我這裏來,所謂何事?”顧成蹊端著一杯茶喝著,說這話時,抬起眼皮,掃了眼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程書。


    倒是沉得住氣,幾次三番來找老子,竟敢走沉默是金的道路。


    上官硯眨了眨眼,掩飾性的抽抽嘴角,笑道:“怎麽,沒事就不能過來看你?”


    顧成蹊把茶放下,挑了挑眉,嗤笑道:“得了吧,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是什麽樣的,老子會不清楚?”


    上官硯嘴角一彎,突然覺得心裏麵暖暖的,這麽多年,原來成蹊還是關注過他的。當即也不再瞞著她了,開口道:“下個月梁國百花宴,皇上會派使臣前去赴宴。往年都是我爹,今年想來也是我爹。到時候,皇上一定會派禦林軍保護我爹。但我爹歲數大了,所以過來問問你,派人的時候,叮囑一點,幫我照顧一下我爹。”


    顧成蹊手指敲了敲扶手。


    說到宴會,顧成蹊眼睛頓時一眯,突然想起來,似乎杏林宴還沒辦呢。推遲這麽長時間,老皇帝搞什麽鬼?


    “若是去的人真是老狐狸,我會安排的。”


    上官硯激動地站了起來,“太好了,謝謝你成蹊。”


    顧成蹊擺擺手,“你我這麽多年哥們兒關係,還用得著跟老子說謝?”


    上官硯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重新坐下來,“這也是。”


    “回頭請我去琉璃醉喝兩杯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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