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感染期的高燒,鍾魁就算是撿回了命。傅雲蘿先將他和他的兄弟們安頓在親兵營裏,讓他和長孫晨羽磨合一下。


    鍾魁自然是在哪兒呆著都是呆著,而現在又不可能回越山。那地方,恐怕已經被官府給踏平了。


    李嬸進了府和李嬤嬤自然是有的聊,兩位年齡相符、氣質相符的中年人包攬了府裏大大小小的瑣事。李嬤嬤也很高興小郡主多了一個人照顧,還是個貼心又能放心的人兒。


    府裏真的不缺人。


    這日下雨剛下完,齊天羽就帶著一盤棋登門拜訪。


    “小王可是有認真研究過五子棋,這一次一定能和王妃一決高下。”齊天羽自信滿滿的說。


    “那就恭喜郡王。”


    傅雲蘿讓人擺好棋盤、沏茶,命廚房做了幾個點心端上來。對於齊天羽的嚴陣以待,傅雲蘿則要輕鬆的多,落下第一個棋子的時候問道:“不知道郡王是懷著什麽目的進入我忠烈親王府的?”


    “王妃不喜歡與小王下棋嗎?”齊天羽裝傻充愣的問。


    “那要看郡王是什麽目的。”傅雲蘿落下一字,斜線四子無包圍,她贏了。


    五子棋的勝負很快,本就是孩童遊戲,玩不出什麽新花樣。沒見齊天羽回應,傅雲蘿一把推掉棋盤說:“棋也下完了,郡王可以走了。”


    “王妃可舍得?”齊天羽眼含柔光的看著傅雲蘿。


    “郡王什麽意思?”傅雲蘿有些發怒,這齊天羽是想仗著自己與蕭辰佑長相相似而威脅人嗎?


    還是覺得自己魅力不可擋?


    “意思很簡單,王妃可願意委屈一下跟小王走?雖然小王比不上忠烈親王,可小王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若是王妃喜歡這個頭銜,小王爺也可以對齊皇稟報,封個王爺、親王什麽的。”齊天羽狂妄自大的說道。


    “本宮看走了眼,你根本就和親王毫無相似的地方。”


    一點兒都沒有。


    傅雲蘿不忍直視的背過身去,就差將送客兩個字說出口。


    “王妃和不再考慮一下?景皇能給你的,我們齊皇一樣能給。倘若小王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王妃隻管開口,小王一定會改。小王可以保證,改到王妃滿意為止。”


    好像是拿著一個非常大的籌碼,齊天羽的眉毛和頭發都要飛到天上去了。


    “那有什麽意思,難道郡王的人生價值就隻有做一個替身那麽多嗎?”傅雲蘿諷刺的笑笑,還沒等齊天羽開口就再次說:“本宮知道齊軒是什麽意思,他想繼續攻打景國為自己積攢威望,想當這天下的主人。齊軒在景國生活數十年,他知道景國已經從而為外的腐朽不堪。我本宮告訴你,你也去告訴齊軒,這不是他能拿下景國的借口。”


    而且天下是很大的,齊軒不可能收買每一個攔路的人。


    齊國和鮮羅勾結,利益分配均衡了嗎?恐怕沒有吧,否則那八方城之戰就是景國的死期。齊軒也好,鮮羅也好,都不是那種會一而再再而三給敵人機會的人。


    如今還能派使臣來參加葬禮,足以見得大家的籌碼其實都彼此彼此。


    “王妃這是何苦,同樣心懷天下。跟著一個明君不好嗎?”齊天羽認真的說道。


    “齊軒是明君?何以見得?你以為齊軒憑什麽在景國當質子這麽多年,一回去就坐上龍椅。你以為齊軒打天下是為了百姓嗎?可他有為戰火中逝去的人說過一句惋惜嗎?有厚葬他們嗎?有為他們立碑嗎?”


    明君?


    嗬嗬。


    齊天羽無話可說,若是理論的話還能站得住腳,但傅雲蘿問的幾個問題確實沒有答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齊天羽隨後想了想說:“若是一味如此感情用事,在細枝末節上耗費心力,何以戰勝敵人?”


    “什麽是大事?什麽是小事?百姓的命不是命嗎?士兵的命不是命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都是說說而已嗎?若齊軒是明君,那為何會對那些痛苦視而不見?他難道不是為終結亂世,為百姓謀福利嗎?”


    傅雲蘿也說的火大,這根本就是三觀不合。沒辦法溝通,她也不想在齊天羽身上發怒,與他紛爭實在是太過衝動。可傅雲蘿就是眼見不得,這人長著蕭辰佑的臉來質疑自己。齊天羽還想用這張臉來讓傅雲蘿叛變,去為一個素未謀麵的齊軒籌謀。


    “齊皇可以答應,廢奴。”齊天羽淡淡的說。


    這才叫籌碼。


    “隻要王妃願意歸順齊皇,不日就可以下旨廢奴。再也沒有奴隸,隻有普通人。而且在我齊國,奴隸沒有刺青,隻要銷毀奴籍改為普通人籍貫,便是普通人。王妃以為齊皇為什麽可以短時間內拿下五座城池嗎?就是幸好有哪些不願意刺青紋身的奴隸,才得以如此順利。其實齊皇早就有廢奴的心,隻是堅定不下來。若是王妃來當這個推動的話,小王相信廢奴之事水到渠成。”


    齊天羽逐漸變得冷靜,因為他能看到傅雲蘿臉上的心動。一個會被政治角力吸引的女人,真的不簡單。


    “本宮很好奇,這番說辭是郡王來燁城之前就說好的嗎?”


    “不是,是齊皇連夜密信。”齊天羽隻是負責送信和談判的,也算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那齊軒可是要本宮給個投名狀嗎?”傅雲蘿問道。


    “西北各州的布防圖。”


    布防圖。


    其實景國、齊國也沒有多大差別,辛國、鮮羅也沒什麽差別。應該說,有人的地方,差別都不太大。


    “郡王請回吧,本宮不同於齊皇可以對苦難視而不見。這布防圖一旦到齊國手上,多少人會受牽連,大概我就不必說了。但本宮也要警告郡王不要亂打主意,這畢竟還是在燁城。”


    何況,你已經暴露了。


    沒見過這麽容易套話的使臣。


    傅雲蘿目光如炬的盯著齊天羽,他此刻知道自己已經失策,沒談好不說,自己的行動也暴露出來了。


    大意了。


    送走齊天羽,傅雲蘿立刻下令京兆尹和禁軍加強巡視,特別為是兵部府衙和軍機處。在這些特使離開之前,絕對不可以鬆懈。暗中也調來親兵分散在各個地方,負責監視這些藩王、特使們。


    “娘娘,查的人有線索了。”李長冬在傅雲蘿來商街巡查的時候,走上去警惕的說。


    傅雲蘿看了眼周圍,跟著李長冬進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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