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現在都不下來,估計是在廂房玩推磨遊戲,年輕就是好哇。”包不同為老不尊,發出一聲賤語。聽的兩女連翻白眼,所謂近墨者黑,不外如此了。


    “真讓人望穿秋水,那個包裝究竟是什麽意思?”瘋公子與包不同一起盯著樓梯轉角,“包老,你天天和大少黏糊在一起,他的心思你真就猜不到一、二?”


    “老夫也不妄自菲薄,你問我能不能猜到秦大少的心思,首先你就得明白一件事,你問的這位主,他是人、還是鬼。”


    “是人,我還能推演一、二,是鬼,我還敢妄言幾句,但大少這般,老夫該怎麽說?”人前,包不同可沒忘記,他是秦逸請來的打手,而且是隻認錢,他怎麽會對瘋公子說實話,既然不能說實話,還不如一個推手打回去:你自個猜去!


    “怎麽說?非人非鬼罷了,除了鬧幺蛾子,幹不出半點正事。整天喜歡搗鼓一些謎題讓人燒腦,比那些窮酸秀才,還讓人可恨!”南宮璃月惡狠狠的瞪著身前這群,半夜能將人嚇死的老鴇,對秦逸很是不滿:她鬼狐城,一個千金大小姐,什麽時候如一隻猴子般,被一群老鴇參觀?特別是那些異樣古怪的目光,暗藏欲望,看她就如在看自家青樓接客的女兒。


    “在盯著本小姐瞧,小心我將你們眼珠子都給挑了。”


    “一個時辰了。”慕容靈兒,一直都是鬼狐三傑中話最少的一位,她撇了南宮璃月一眼,道:“大少,那會才說要讓我們與這些美人兒多親近、親近,你若是將人都給嚇跑了,怕是會落下一個母夜叉的名聲。”


    “母夜叉,是個男人,都會敬而遠之呐。與其恐嚇大少的貴客,不如來猜猜,她們桌上放置的點心都是什麽?”


    “靈兒姐姐慧質蘭心,花了一個時辰,難道還猜不出,那些是什麽嗎?”破天荒地,南宮璃月並沒有如往常小老虎一般,聽了慕容靈兒的話,就反唇相譏。


    她和其他三人都一樣,都在猜,秦大少為老鴇上這幾盤菜,究竟是幾個意思?


    整個一樓大廳都很靜謐,隻有四人偶爾的交談聲,那些老鴇那裏敢有多餘的動作,皆是低著頭,不知心裏想著什麽。


    不過,身旁桌上擺放的點心,她們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點心雖然被紅蓋頭覆蓋,但隻觀外形,不難看出其中有兩道菜都是元寶。


    “來了。”似睡非睡,在一旁打盹地掌櫃,突然出聲。


    確實來了,但樓上到樓下兩層樓梯的距離,幾個呼吸就可以走完,卻硬生生的被秦逸多拖了幾倍的時間。


    “嗨......讓大家久等了,本少剛剛打了幾個噴嚏,該不是你們有人詛咒本少命短吧。”秦逸笑嗬嗬的出現眾人眼裏,輕輕搖晃著手中折扇,那表情極為欠扁。但就是這欠扁的表情,配合不正經的語調,就輕鬆將大廳如枯井般沉寂地氛圍,輕鬆點燃。


    “你們呐,可真是出息,讓你們下來搞活氛圍,怎麽反而將本少的貴客,嚇的噤如寒蟬?瞧,她們的額頭,都生出寒汗了?難道你是吃人的猛獸嗎?”秦逸睥睨幾人,心情十分的不快活,這可是一群金主,你們能不能不要板起那張死人臉?


    “來......聽口令,所有人都給本少笑一個,笑一笑,十年少。“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男人就更不能為難女人了,女人不就是用來疼的麽?”


    一陣笑聲響起,大廳的氣氛再次活絡了不少,秦逸方才踱了幾步,走到大廳中央。


    “今個兒,請大家來,主要是混個臉熟,當然誰沒事會有這閑工夫來混臉熟,所以帶著大家發財,才是本少的初衷。”


    “美人們,午宴的開胃菜,已經端在桌上了,你們就放開了肚皮吃,別太拘謹,拘謹就顯得生分了,我秦逸也就是一個小鼻子,搭配了兩個小眼睛,跟你們一樣是個俗人!“


    “那撒,紅蓋頭都掀了吧,免得幾位世家公子、小姐猜的眼饞,難道你們沒聽見麽?本少都聞著了,他們咽口水的聲音。”


    ”這大少,果然空口一放炮,就不會憋好屁,這是變著法的埋汰我們呢。“瘋公子無奈與一群青樓老鴇打交道,本來就不是他的長項,倒是秦大少如那入水的魚兒,很是輕車熟路,三言兩語就和一眾老鴇攪成了一團。


    菜盤上的紅蓋頭,都掀翻了,呈現在所有人眼裏的是,一盤黃金、一碟白銀、一盆氣血石、一屜魂晶。


    “這能吃?誰能有這麽好的牙?”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秦逸身上,而後者卻是一臉的神秘?


    “怎麽?貨真價實地真金白銀、血石魂晶?你們吃不下去?”


    “大少,你老人家就別拿我們開涮了,這幾道菜雖然很香,但吃下去,我們老命就沒了。”一位老鴇鼓起膽色,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我們那敢亂吃大少的東西呀,吃了就怕吐不出來,不是破壞了你老人家的心情嗎?”有人帶頭,秦逸更無發飆的跡象,其他老鴇也就跟著說開了。


    “這大少是什麽意思?”四人用眼神交流,逼著別人吃錢?這是新玩的死法麽?


    “難道......大少是要撐死他們?”包不同故意這麽說,這是配合秦逸,為秦逸增加高深感。


    “不會、不會,大少定然不會如此無聊,大少殺人我們是見識了,隻動嘴,絕不會動手,我猜他這番作為,定有他的道理。”瘋公子百思不得其解,隻好說了一通廢話。


    “猜吧,使勁猜,你們就是猜破了頭皮,也不會想到,那小子是在下餌釣魚,自己要做那青樓頭子。你們麽,估計就是那待宰的羔羊,橫豎會被他一刀放了血。”包不同深感好笑,心情很暢快,以秦逸那小子的風格,跪服二字在手,指不定會怎麽敲詐老夫,還好有你們陪著,我這心情好了很多呀!


    “這幾道菜,是本少起早為你們準備的,今兒個必須都吃完了,但是吃有吃法。”


    “本少很清楚,不是你們不想吃,不想下嘴,是不知道該怎麽吃,既然你們很害臊,本少就教教你們。”


    能用害臊來形容一群老鴇,秦逸是第一人,教老鴇怎麽吃錢,他更是第一人。沒什麽廢話,沒任何花哨的動作,秦逸伸出一隻手,捏著一枚黃橙橙地金子,就塞進了自己腰包。


    “看看,這不是就吃了麽?”


    “大少沒病吧?他這是送錢給她們?”鬼狐三傑傻眼了,口口聲聲說要帶著大家發財,就是這麽個發法?


    老鴇們,你望我、我瞅你,看著秦逸臉上和善的笑,動也不敢動。


    “看來你們是吃不下去呀。”秦逸扶額,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著她們,“以本少看,不是你們吃不下去,不是你們不敢吃,是你們也覺得無功不受祿,不好意思受了本少的錢財。”


    眾人無言,什麽叫不敢吃,是壓根沒搞清楚你老人家的意思,得......所有人都恍然生出一種感覺,這錢就是秦逸擺出來給她們看的。


    “既然你們覺得自己無功不受祿,本少不強求你們,自古以來有逼良為娼的,卻沒有逼人發財的,但是今兒天,本少就要開創個壯舉,就是要逼著你們發財。”


    “誰敢忤逆了本少的意思,誰今天就休想出這道大門。”


    “怎麽?還吃不下去?要本少親手‘喂’你們麽?”


    三句話,老鴇們打了一個寒顫,心裏直呼祖宗。


    “既然我家大少,送你們銀子,你們就都收下,別惹他不高興,否則休怪老夫鐵掌無情。”包不同冷著一張臉,殺氣冷然的道。


    “多謝大少。”一位老鴇帶了個頭,因為包不同的目光,剛剛落在她身上,那道陰寒之氣,嚇的她險些失禁。


    桌上的黃金白銀消失一空,而那些魂晶、氣血石卻一顆都沒有少,秦逸微微一笑,假裝沒有看見:“這不就對了,見你們吃了本少為你們辛苦備下的菜肴,老子的心氣,順了不少。”


    “這就完了?”鬼狐三傑算是明白了,聽秦逸的意思,這四道菜,兩道是吃的,兩道是用來充門麵的。


    “本少,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送佛,送到西。心不誠,豈不是顯得本少小氣?”


    “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錢是個王八蛋,少了誰,心情都不會暢快。幾位世家公子、小姐想必你們都認識,本少送了你們銀兩,不送他們,他們肯定不會高興,指不準心裏正罵著本少,重色輕友呢。”


    “但是小錢,他們自然不缺,自然看不上,所以......”秦逸故意頓了頓,手上的折扇,輕快的扇著風。


    “這屁憋了半天,終於是要拉屎了。”掌櫃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秦大少膏藥算是賣完了,剛剛撒下的錢財,開始要收利息了。


    “上正餐了,這才是大少的風格,他什麽時候做過賠錢的買賣?”三傑互相打了一個眼色,很好奇,秦大少是要所以個什麽出來,唯獨包不同撇了撇嘴,“秦大少,是要準備揮刀宰羊了。”


    所有老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們知道,秦大少玩了半天啞謎,終於要為她們揭曉謎題了。


    “所以,本少決定了贈送你們一場富貴,讓你們睡覺都能躺在錢堆上。”


    大廳頓時一片嘈雜,試問?睡覺都躺在錢堆上,那不是數錢,就要數到手抽筋?


    “大少,敢問一句,怎麽個富貴法?我們都是窮苦人,可沒有多少錢財做買賣。”一位老鴇,低眉順眼的說,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秦逸。


    “怎麽說話呢,本少帶著你們發財,還能打你們的注意,瞧不起本少麽?誰不知道,本少放個屁,都是香屁,空氣裏飄著的都是錢。”


    “你們有資源,本少有手段,他們更是有一票打手,這不就是錢麽?”秦逸手指輕飄的從眾人身上晃過,道:“你們守著一座偌大的金山,卻不知該怎麽利用,本少就豁出去了,給你們做一做那運籌帷幄的軍師,領著你們打一片商業帝國。”


    “資源,我們有什麽資源?”老鴇麵麵相覷,看著彼此那張褶皺臉,均是一臉迷糊。


    “你們手下的女兒,不就是資源麽?既然你們不會做老鴇,把她們以幾錢銀子就賤賣了,大大的便宜了那些嫖客,幹脆,這鬼狐城的青樓總瓢把子,就由本少來做,你們隻管數著銀兩分賬。”


    所有老鴇幡然醒悟,合著這秦大少是在打她們飯碗的注意,就是鬼狐三傑也是一臉鄙視:做青樓老鴇,很有錢途麽?整個望君歸,紅館人青樓合計二百之數,一般的青樓娼妓,陪睡一晚不過幾兩銀子,這能算是富貴?多說點,一家青樓撐死一年也就十來萬兩白銀,還得老鴇抽成,你秦大少究竟是要鬧哪樣?


    “大少,我們就指著青樓養老送終,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


    “大少,我們和那些女兒們都是靠著身子賺錢,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就我們那點銀兩,相信你老人家不會放在眼裏。”


    “大少,你要搶了我們青樓,不是要了我們老命嗎?女兒接客,能養的活,你這尊大佛麽?”


    “都給本少閉嘴,搶你們青樓?奪你們飯碗?逼你們自絕?本少誌向如此低劣麽?亂說話,詆毀了本少名聲,就是連骨帶皮把你們賣了,你們賠的起麽?”


    “都給本少放寬心,本少從不欺負女人,當真以為本少說你們是巾幗須眉是放屁麽?本少豈會做那搬起石頭砸自個的腳的勾當?”


    “一句話,本少要讓你們手下那些女兒脫離苦海,本少要讓你們那些女兒,身價翻十倍、乃至百倍!豔冠群芳,算個什麽玩意?百花坊,算個什麽東西?”


    “本少要讓你們這些青樓,全部超越望君歸這兩家最著名的青樓,望君歸的花魁,隻能是本少手下的藝人,本少要讓以往門可若是的青樓清倌,全部變為門可羅雀,要讓你們這些以往比人輕視的老鴇,變為香饃饃,你們信是不信?“


    大廳再次變為沉寂,所有人都不信,認為秦逸純粹是在放屁,按秦逸的話說,身價翻十倍,那豈不是身子上鑲了金玉?


    “就知道你們不信,沒關係,本少敢攬這瓷器活,自然就有一把金剛鑽,都給本少瞧仔細了,豎起你們的耳朵仔細聽!”


    “啪......啪......”秦逸輕拍手掌,頓時一位體態輕盈的女子,從樓梯走出。她手抱琵琶,身著一襲白衣,以黑紗遮麵,額頭眉心處點了一記朱紅美人痣。


    “大少這位是?”瘋公子目光一亮,從樓梯中走出這位女子,隻是那麽靜靜站立,身上那股氣質竟然不屬於鬼狐兩顆明珠,特別是她那盈盈不堪一握地蠻腰,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好漂亮的服飾,好美的人兒。”兩女目光完全閃著小星星,淡淡衣衫內鍾秀,薄薄羅衣賽銀雪,特別是女子頭上那一扇替代玉簪地小屏扇,搭配著亮銀的吊墜和白色絲絨,端是渾然天成。


    “本少,就不賣關子了,她就是跟你們一起,被本少請回來的兩位紅館人之一,你們誰能猜出她是誰,今天本少重重有賞。”


    “瘋公子,你剛剛想問她是誰,不如咱們賭一把,你贏了本少,本少送你一份大禮,你輸了禮品清單上的物品,在送本少幾份如何?”


    “不賭。”瘋公子右眼皮沒來由的一跳,“秦大少既然能將一位紅倌人,折騰為氣質出眾的佳人,這賭我是萬萬不敢打。”


    “美人兒,你們誰來猜?猜中了本少賞她黃金萬兩!”


    “她就是我家青樓紅牌,翠煙,那一位醜小鴨,胸部可沒這麽大,雖然她身段比起翠煙還要好一些。”一位老鴇跳了出來,粗壯的濃眉狠狠一挑,十分自信。


    “答案,等會為你揭曉,說了是藝人,肯定還要有一些才藝。不然鬼狐城那些爺們的腰包,不是那麽好掏呢。“


    “鳳姐,給她們露一手,可不要讓本少失望。”


    “玎璫”一聲,鳳姐素指輕挑,手中琵琶輕輕一個轉軸,雖然還未成曲調,卻讓所有人精神不由一震,短短地幾個曲調,就是不通音律之人,亦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情。


    “詞曲為水調歌頭·丙辰中秋,是秦大少妙手偶得,小女子獻醜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琵琶聲輕柔婉轉,先若流水般輕盈、清脆。接著又宛如水嗚咽,似有一人喝醉了酒在輕聲啜泣。不知不覺到了情深出,所有人腦中不由勾勒出一副畫:一輪淒清地明月不知何時浮現,自己就宛如那詞中人,情不自禁端起酒杯遙問蒼天.....


    一曲唱罷,眾人看見了宮殿,看見了閣樓,看見了清麗地人影,月下翩翩起舞,更看見了,月兒轉過朱紅樓閣,低低掛在雕花窗戶上,一切如夢似幻,仿佛不是身處人間。


    “好一曲,但願人長久。”包不同率先醒來,深有感觸。而那些老鴇,早已淚流滿麵,她們都是苦命人,此曲中那思念親人之情,恰巧就是她們的軟肋。


    秦逸也很震驚,他的震驚不是鳳姐精湛地琵琶演奏技藝,而是她的嗓音!


    “本少不是做夢吧,老子竟然在異世聽見了誌玲姐姐的娃娃音?就憑著這個嗓門,就是一大賣點呐。”


    “諸位,覺得如何?鳳姐與那豔冠群芳的頭牌清倌人相比又如何?”


    “不相伯仲,當然以大少之才,你的詞曲肯定是橫掃了整個鬼狐城。”真是不服不行,大廳中所有人都被秦逸所折服。


    而這琵琶聲,動人的詞曲,更不可避免傳到了大街上,驛芳庭們外不知不覺就圍滿了人。


    “讓他們看,敞開了看,今個兒本少就順手為鳳姐做做宣傳。”秦逸對幾個護衛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將所有窗戶都打開。


    “下麵本少才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少挖掘人才的本事。”


    “鳳姐,你起來。”


    “嗯!”鳳姐嚶嚀了一聲,抱著琵琶緩緩起身,就在他起身的瞬間,臉上那張薄巾輕輕浮動。


    “好美!”雖然隻是一個側臉,還是一個側麵的郭廓,大街上就爆出一陣驚歎。


    “她是......她是......”


    “她是誰?”秦逸目光一瞥,眸光瞬間乍現的寒意,讓老鴇立刻閉了嘴。


    “她是鳳姐!”雖然老鴇被嚇住了,但是她心裏卻是驚濤駭浪,她知道,這個女子就是自家青樓不被待見的醜女。


    “好了,廣告宣傳結束,接下來本少給你們瞧一瞧,新鮮玩意,來呀......給本少將窗戶關嚴實了,若是透了一點光,本少今天就代你們公子、小姐,好好賞你們一頓大腳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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