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將晚,齊王府幾個看門的忙著掛上燈籠,一邊悄聲討論道,“不知道王爺今晚會不會回府,”


    “嗨,我侄女在內院當差,說道王妃囑人備了王爺愛吃的酒菜,這麽著,王爺今晚必會回來的。”


    “你內侄女好福氣,居然能混到內院當差了。”


    “那是,我內侄女跟錢嬤嬤有點交情的,自是跟別人不同。”


    “你內侄女相貌也出色,若能晉到王妃身邊當個丫頭,那才叫得意。”


    “王妃身邊全是得力的,我內侄女如何擠得上?”


    “不是說很快要納側妃麽,到時能分在側妃跟前當差,一樣榮耀。”


    “嗨,別人傳得厲害,一直說王爺要納側妃雲雲,我內侄女可不認同這樣的說話。據她說,王爺和王妃恩愛異常,王爺更是離不得王妃,一定不會納側妃的。先前皇上要賜側妃,不是也拒絕了麽?”


    王府內院的一扇窗子被推開了,夏仲芳站在窗前看了看天色,笑著說了幾句話。靈芝忙著拿衣服披在她身上,又端了茶上來,開玩笑道:“王爺不過出門幾個時辰,王妃就想念成這般了?”


    夏仲芳噗的笑了,“誰想念他了?不過看著窗邊的花開得好,看幾眼罷了!”


    靈芝看著四下無人,便悄悄問道:“府中傳得厲害,都說王爺要納真娘子為側妃,王妃您看?”


    夏仲芳道:“傳得越厲害,真娘子就越快許配了別人。”


    說著話,人報沈子齋回來了,夏仲芳忙迎出門外。


    靈芝給沈子齋捧了茶,見他們夫妻有話要說,便福一福,退了下去。


    沈子齋執了夏仲芳的手,笑道:“已請羅道長批了八字,當時批八字時,有一個小宮女趴在門外偷聽。過後,這小宮女自然宣傳開,說本王八字帶孤煞,隻能娶芳娘這等時辰八字的娘子,若娶了別人,會把禍事帶給那個娘子,克死她不說,還會克她家族。本王度著,這個消息傳開後,再沒娘子會對本王起心思了。”


    沈子齋是知道,現下宮中的人,還殘留著四王爺的眼線,此回批八字之舉,於他來說,本是為了宣傳開去的。但在四王爺那邊的人來說,卻認為這是他的秘密,是弱點。


    這批八字之說,若是傳到景宗皇帝耳邊,景宗皇帝說不定對封皇太孫之事,再度猶豫的。景國傳承這些年,怎能把皇位傳給一位八字帶孤熬,隻能娶一位正妃的王爺?


    沈子齋方麵,其實卻是要籍著這位偷聽的小宮女,傳出測八字之論,絕了各府想要攀高枝的娘子之念。再一個,要順著小宮女,把她背後一些內侍和宮女牽拉出來,一舉除掉四王爺埋在宮中的眼線。


    夏仲芳知道沈子齋的計劃,隻這會還擔心著,小聲道:“萬一皇上聽了這些話,真個對封皇太孫之事猶豫呢?”


    沈子齋道:“芳娘,皇祖父一向英明,不是輕易糊弄得的。再說了,此事還有羅道長周圓著,在皇祖父跟前解釋呢。”


    沈子齋說著,撫了撫夏仲芳緊蹙的眉頭,低聲道:“羅道長於測算之道,雖然極神,但皇祖父未必盡信。皇祖父少年時,是在戰場上拚殺過的人,並不是特別沉迷此道。他曾對本王言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縱是注定之事,若不奮力爭取,一樣不能得到。縱不是命定之物,若是奮力爭取,沒準也就得到了。”


    夏仲芳看定沈子齋道:“王爺是說,這封皇太孫之事,隻要好好謀劃,還是沒問題的?就是咱們想一雙一對一世人,隻要好好謀劃,也是可行的?”


    沈子齋一笑,雙眼灼灼,看著夏仲芳道:“芳娘越來越聰慧了!”


    夏仲芳小啐他一口,腦海中浮起到時沈子齋登了皇位,整個後宮隻有她一個正宮娘娘,其餘殿室空空的情景,不由恍神。


    沈子齋不知道怎麽的,就猜測出她的想法,俯耳道:“怕到時後宮空蕩蕩呀?這個沒問題,多生幾個孩子,孩子們到處打鬧,也就熱鬧了。”


    夏仲芳推了沈子齋一把,嗔道:“王爺這是學了窺心之術?連我想什麽都知道了。”


    沈子齋笑道:“這是愛你至深,便能知道你所思所想了。”


    夏仲芳一下紅了臉,低垂了頭,芳心亂跳,比那時初見沈子齋時更為害羞。


    沈子齋扳起她的臉,在她臉頰上親了下去,漸漸移至紅唇,摟實了她的腰身,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過了幾天,果然有傳言出來,皆說沈子齋八字帶孤熬,因此早年多病災,虧得娶了夏仲芳這等八字的娘子,幫他擋了煞運,身子才漸漸好轉。除非時辰八字跟夏仲芳一樣的,才能嫁沈子齋,若不然,嫁了便會給自己和家族帶去禍事雲雲。


    傳言一出來,各府誥命夫人有相信者,便倒吸一口冷氣,暗暗慶幸沒有把女兒或是孫女往火坑裏推,又恍然大語沈子齋因何隻娶夏仲芳一人,再不作他想。


    不相信者,卻認為這等傳言,是有心人要誣陷沈子齋,以讓他錯失皇太孫之位的。值此時刻,也不能把女兒或是孫女推去當側妃的。


    另一頭,蘇玉葉已特意去會了韋清眉,共同商量給韋天真擇婿之事。


    蘇玉葉也爽快,直接道:“真娘如花年紀,這樣住在王府,難怪有人要傳閑話,總以為韋家要借著真娘,和王爺牢牢攀在一處。殊不知道,夫人是韋家人,是王爺的嶽母,兩家早就攀得牢牢的,哪須真娘再去攀?且王妃和王爺恩愛,哪是外人能插足的?現下倒要趕緊給真娘找個好人家,許了她出去,也就破了謠言。”


    韋清眉也道:“真娘是一個好的,自然要幫她找一戶好人家的。隻是現下有謠言,還得謠言息了,再給她找,省得有心人趁機抬高自己,壓著真娘的。”


    蘇玉葉一想也是,便和韋清眉再商議幾句,這才告辭。


    韋天真那裏,聽得外間的傳言,雖半信半疑,但也明白過來,沈子齋在短期內,是不會再納側妃了。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她都是無望的。待得蘇玉葉來試探時,她便紅著臉道:“我的婚事一則,隻拜托嫂子和姑姑了,我自己沒什麽主意的。”


    蘇玉葉本也擔心韋天真對沈子齋有什麽想法,聽得她的話,鬆了口氣,笑道:“已和你姑姑商議過,說是九月最宜議親,到時再放風聲出去,給你擇一門好親事呢!放心,看好人選,定叫你親自看看,你自己滿意了,才會作定。”


    韋天真也鬆了口氣,這樣說,自己還是能挑一挑的。


    卻說沈子齋方麵,這些日子密切留意著那小宮女的動靜,終於順藤摸瓜,把她背後幾個大宮女和內侍,一舉摸了出來。令人捉了,全縛到景宗皇帝跟前。


    人證物證皆在,容不得他們抵賴了。


    景宗皇帝見其中一位宮女,甚至是在養心殿中服侍的,不由悚然而驚。老四的手,伸得太長了!


    從宮中出來,回了府,沈子齋心頭鬆快了不少,這回挖出四王爺埋在宮中的眼線,至此,四王爺在京城中埋下的釘子,應該是撥除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能睡一個安穩覺了。


    兩位師爺聽聞沈子齋回來了,自是求見。


    沈子齋見了他們,陳說宮中發生的事,笑道:“這一回,皇上不會姑息四王爺的。”


    喬紹元道:“但皇上一直寵愛四王爺,上回已是證實四王爺對王爺下毒,他依然逃過一劫,這一回,皇上也不會十分下狠手的。”


    沈子齋道:“皇祖父是何等樣人?敢把手伸到養心殿內,伸到他跟前,他是不會再容忍的。”


    果然,過了幾天,宮中便發出旨意,限製各位王爺封地內私兵人樓,不許超過五百人。且各王爺一矣兒子長大成婚,便要把封地分一部分給兒子,讓兒子承爵,有多少個兒子,便把封地分多少份。


    分封令一出,各府議論紛紛。


    沈子齋和王星輝道:“接到分封令時,最高興的,應該是王爺的次子和庶子們,以後皆能分得封地了。不高興的,自是各王爺和嫡長子了。”


    王星輝道:“皇上老辣,此令一出,明著是殊榮,實際卻是大大分薄封地的權力。且就算王爺還在世,隻要他的兒子已長成,便得把封地分出去,這是割他的肉哪!四王爺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已娶親,收到旨令時,自要分一部分封地給兒子們。兒了們一爭鬥,他頭大,也顧不得京城這邊的事了。”


    沈子齋道:“是,皇祖父此舉,是給本王清除了威脅。四王爺私兵人數一少,封地權力分薄,是興不起風浪了。”


    王星輝道:“皇上英明啊!”


    這當下,景宗皇帝正和羅道長說話,惱怒道:“子齋什麽都好,就是太沉迷於那個女人了。為了那個女人,都做到什麽地步了?朕倒想趕緊封他為皇太孫,可他心中眼中,隻有那個女人,哪有著緊皇太孫之位了?”


    羅道長慢吞吞道:“齊王這是有情有義!”


    景宗皇帝哼一聲道:“朕便拖著,且不忙封皇太孫,看他能有情有義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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