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子友被趕出京城的消息時,季鳴春和陳軒皆慌了,一時去找兵部另一位大人商議,那位大人歎息道,“看來,四王爺是不可能回京了,你們自求多福罷,”


    季鳴春臉色劇變,自己得罪過齊王府諸人,若是四王爺不能進京,自己也隻能趕緊辭了官,趕緊出京的,若不然,齊王府的人定然不讓自己好過。


    陳軒比季鳴春先投在四王爺門下,深知四王爺若不能進京,他們這些人,不止丟官這麽簡單,一時悄和季鳴春道:“四公子的夫人不是還在京城中麽?你且約了她,商議一個對策。”


    季鳴春點頭,這會去找王瑜,卻是太打眼,但他自有辦法聯係到小玉蘭。


    方家那裏,自從王瑜和沈子友來見過小玉蘭一次之後,便厚待著小玉蘭,至現下沈子友被趕出京城,他們卻不知道詳情,因也沒有緊拘著小玉蘭。


    季鳴春很順利的,就見了小玉蘭一麵。


    小玉蘭聽完季鳴春的話,臉色也變了,這麽說,四王爺是不可能進京城了?那麽,瑜娘怎麽辦?一旦沈子齋登位,會放過四王爺一家麽?瑜娘要守寡了?


    季鳴春道:“現隻想見瑜娘子一麵,大家商議一個法子。”


    小玉蘭咬著牙道:“是不是齊王一家子死了,皇上沒得選擇,就隻能封了四王爺為太子?”


    季鳴春苦笑道:“想讓齊王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先前兩次中毒,還不是活過來了?”


    “那是他運氣好。”小玉蘭低著頭,半晌抬頭道:“你現下別見瑜娘,省得風頭火勢的,露了形跡,讓人疑心。”


    季鳴春見小玉蘭說得有理,自是點頭。


    小玉蘭道:“待我見過瑜娘之後,瑜娘有什麽說的,我再轉告你。”


    齊王府中,夏仲芳跟誰都有說話,卻一直不理沈子齋。


    沈子齋為討夏仲芳歡心,知道夏仲芳喜歡看戲,卻是從外請了戲班子進府,在府中設家宴,請夏仲芳看戲吃酒。


    夏仲芳見請了戲班子,便喊人去請太傅夫人和韋清眉過府看戲。


    風波既停,太傅夫人和韋清眉也是鬆了口氣,聽得看戲,自然來了。


    大家見麵,太傅夫人悄對夏仲芳道:“聽聞你還和王爺鬧著性子?王爺這回固然不對,但這不是逼得沈子友出京了麽?現下隻等著做出功績,自有大臣聯名舉薦王爺當皇太孫的,到時一切都定心了。”


    夏仲芳扶著太傅夫人道:“一旦有事,他隻會把我推開,哪兒把我放在心上的?”


    太傅夫人勸道:“眼看著不日就會封太孫的,你也別和他置氣了。小心別人趁虛而入。”


    夏仲芳也知道沈子齋一旦封了太孫,沒準就會再選側妃的,可是……


    太傅夫人知道她的想法,拍拍她的手道:“你隻須坐穩正妃之位,別的,也是沒法子,隻能寬容了。”


    說著話,戲也準備開演了,夏仲芳見韋清眉容色不歡,便問道:“阿娘還在為瑜娘發愁麽?”


    韋清眉道:“養了她二十年,一心為她,到頭來,她還埋怨我偏心,叫我如何不傷感?”


    夏仲芳想要勸,也不知道從何勸起,隻得止了話。


    韋清眉卻也打聽夏仲芳和沈子齋的事,同樣勸道:“王爺肯討你歡心,你就找個台階下了,別死撐著。且府中事多,也趕緊打理起來。”


    夏仲芳小聲道:“我隻是吞不下這口氣。”


    韋清眉摸摸她的頭道:“夫妻要互相磨合,互相體諒,這回他有錯,但歸根到底,是為你們母子著想,衝著這個,也得體諒他。”


    沈子齋聽得太傅夫人和韋清眉來了,卻是忙忙來見,大獻殷勤。


    至晚,戲散了,沈子齋令人送了太傅夫人和韋清眉回去,他這裏忖度著太傅夫人和韋清眉必然勸了夏仲芳一番話的,因信心滿滿想進房,不想才到房門前,隻聽房門“啪”一聲關上了,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芳娘,開門!”沈子齋厚起臉皮去敲門,敲了半晌,隻聽裏麵傳來夏仲芳惡狠狠的聲音道:“滾!”


    沈子齋愕然,就算不開門吧,也不要這麽凶嘛!


    夏仲芳聽得外間沒了聲響,以為沈子齋走了,這才重重倒在床上,不想才一會,窗邊又響起沈子齋的聲音,隻聽他喊道:“芳娘,芳娘,睡了沒有?”


    夏仲芳被吵得受不了,突然起身,提起桌上的茶壺,摸得茶壺已不燙了,便走過去,打開窗子,猛地潑了茶出去,再“啪”一聲關嚴了窗子。


    沈子齋一臉茶水,鬢角還掛著茶葉渣,怔怔站著,本王溫柔的芳娘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他抹了一把臉,轉頭去看喆哥兒,見他睡得香,便囑奶娘幾句話,這才到書房中。


    書房的榻幾睡著卻是硬繃繃,怎麽翻騰都睡不著,隻得爬了起來發呆。


    稍遲些,沈子齋去藥房找方禦醫訴苦道:“芳娘以前很柔順的,這回倔得像驢,怎麽哄也不理本王了。”


    方禦醫回他一句道:“活該!”


    “喂喂,不要這樣落井下石好麽?”沈子齋歎息道:“本王被潑了一臉茶水,已經夠慘了好麽?”


    “王妃肯跟王爺回府,王爺就不算慘。”方禦醫給兔子灌著藥,一邊道:“王爺要想想,王妃以前是如何犧牲自己,奶活了王爺的。偏生王爺一次兩次傷害她,她怎肯輕易原諒王爺?”


    說著話,呂八娘來找方禦醫,見沈子齋也在,便道:“王爺,還沒哄轉王妃麽?”


    “是呀,八娘有法子沒有?”


    “沒有。”


    “白問了。”


    沈子齋說著話,想起一事,朝呂八娘道:“八娘,閑著也是閑著,你幫我去捉了季鳴春回來,打一頓再扔回去罷!他狗膽,那會居然敢到王家求娶芳娘,真不要命了。”


    呂八娘好久不打架,也是手癢癢,問道:“隻捉一個麽,不多捉兩個?”


    “一個就夠了,捉太多個,小心被人看到。”沈子齋搓手道:“在芳娘那兒受的氣,得出在季鳴春身上。”


    方禦醫在旁邊搖頭,嘀咕道:“王妃再不管管,王府要翻天了。”


    呂八娘說著話,已去找了一個麻袋出來,抖開看大小,度著能裝下一個人了,便道:“我去去就來。”說著一閃不見了。


    沈子齋有些驚歎,回頭跟方禦醫道:“老方啊,你當初,究竟是如何製伏這位女殺手的?”


    方禦醫指指自己的臉道:“憑這張俊臉迷倒她的。”


    沈子齋摸摸自己的臉道:“芳娘現在硬氣,不吃這一套了。”


    不過兩刻功夫,呂八娘就奔回來了,進門把肩上的麻袋摔在地下,嚷道:“我把他打昏了,套了麻袋扛回來的,可重了。”


    沈子齋忙去解袋口,確認是季鳴春後,又縛了袋口,狠狠踩了幾腳,接著拳打腳踏的,打了一頓之後道:“拉去泡泡池水,再扔回去。這一回,他定然大病一場,暫時也不能出來搗鬼了。過些時日,待本王接手兵部,再好好收拾他。”


    呂八娘道:“他現下還敢搗鬼?”


    沈子齋道:“就怕他狗急跳牆,打病了,也消停幾天。”


    沈子齋又踏幾腳,也怕打死季鳴春,畢竟他現下還掛著官職,又還沒抓出證據,突然死了,肯定有人要追查,因停了腳。


    夏仲芳那裏,聽得外間沒有動靜了,卻是出了門,往隔壁廂房去看喆哥兒。


    奶娘守著喆哥兒,正給他掖被,見夏仲芳進來,便站起來行禮。


    夏仲芳擺手,讓她免禮,自己去摸了摸喆哥兒,見他體溫正常,便交代奶娘一番道:“這陣事多,他也受了驚嚇,你們好好看著,若晚間還做夢哭了,趕緊來稟了我。”


    奶娘應了,道:“王爺剛才來過,也囑了同樣的一番話。”


    夏仲芳不語,又看喆哥兒一會兒,這才轉身走了。


    她才進房,冷不防就被一人摟住了,才要尖叫,就聽沈子齋聲音道:“芳娘,是本王!”


    夏仲芳一聽聲音,僵著身子不動,冷冷道:“放開!”


    “芳娘!”沈子齋聽著夏仲芳聲音冰冷,隻得鬆開她,陪笑道:“你就原諒本王這一回罷!”


    夏仲芳抬眼道:“王爺,我也不是不想原諒你,隻是那天接了休書之後,心中便如死灰,至現下,也是沒法緩過來了。你也別逼我,或者有一天,我就原諒你了,但不是現在。”


    沈子齋黯然道:“芳娘,何必這樣呢?”


    夏仲芳淡淡道:“有了事兒,王爺不是想著保護我們,而是把我們推走,縱是有苦衷,我也沒法馬上原諒。”


    沈子齋倒是檢討著自己,半晌道:“是本王的錯。”


    夏仲芳又道:“也請王爺尊重一下我,不要玩這些偷襲的把戲。”


    藥房中,呂八娘問方禦醫道:“老方,你說,王妃會原諒王爺麽?”


    方禦醫瞪眼道:“別學王爺叫我老方,太難聽了,要叫郎君。”


    “好吧,郎君,天也晚了,咱們回房安歇罷!”呂八娘說著,手一伸,把方禦醫扛在肩膀上,快步回房了。


    方禦醫指責道:“你這肩膀上剛剛扛過季鳴春。”


    “老方,我是扛麻袋,沒碰著季鳴春半點。”


    “哪怎麽一股味?”


    “那麻袋原本是廚房裝蕃薯的,自然一股味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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