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中文我怎麽不知道?”凱文驚訝地看向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怪物,畢竟他們當初的時候有一項考核就是三年之內中文達到普通話二乙水平,那個時候的凱文還沒有遭受漢語的毒打,所以奮鬥過一段時間。


    可惜即使是最優秀的特工之一,也在漢語這件事情上折戟了,對此凱文一直耿耿於懷,沒想到當時和自己一樣考核不及格的布萊曼反而把漢語學會了,甚至還在他的麵前用漢語和司機交流!


    凱文心碎的同時不由得好奇布萊曼的漢語學習技巧。


    “這有什麽好意外的,我畢竟退休了,利用退休時間學一門外語不是很正常的嗎?”布萊曼說的雲淡風輕,可凱文分明在他眼中讀出了猖狂的笑意。


    “可惡啊!不準卷!”


    司機大哥聽著兩個老外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他也聽不懂,但是莫名也聽出味兒來了,他專心地開著車,就著夕陽開始回想一些故事。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問道:“我能問你們一件事嗎?”


    “你問,”布萊曼回答的很迅速,這讓聽不懂中文的凱文擺出了一幅嫉妒的模樣。


    “就是,你們倆是為了去上學,還是為了去教書的?”


    不能怪司機這樣問,許是因為布萊曼本人是醫生的原因,平時很注重保養,所以在他看來很年輕,這讓司機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幹嘛的。


    倒是凱文長得很硬漢,一開始司機以為他是布萊曼的家長,可是看兩人說話的語氣,再怎麽看都不想是父子關係,而是平輩,因此司機猜測凱文隻是長得老成。


    凱文不知道他有這麽多想法,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二人交流,隨後有些委屈地問布萊曼他們說了什麽。


    “司機問我們是去江城大學幹嘛的,”布萊曼解釋道,隨後他回答那位司機:“是這樣的,我們認識一位朋友在江城大學學習,所以我們這次是來看看他。”


    “這樣啊,”司機明了了,隨後又問道:“大老遠地跑來找他,你們關係應該很好吧?”


    “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布萊曼自然地回答了司機的提問。


    凱文說到底還是學過一段時間中文的,這會兒沉默在他記憶裏的知識正在慢慢覺醒,他定神聽著布萊曼和司機的聊天,發現自己可以聽懂一些。


    “江城大學很好啊,你們也是學生嗎?”


    機場距離江城大學很遠,大概有四十多分鍾的距離,所以司機見他們願意和自己聊天,也很高興,不然這一路上太無聊了。


    “我們不算是學生,”布萊曼的態度十分溫和,脫下白大褂後他整個人展現出一種活力,就像是鄰家生活的一位好脾氣的年輕人,雖然他實際年齡已經三十好幾,不過在這個時代仍然算年輕人了。


    說起來布萊曼的退役實屬無奈,在隊伍裏他和凱文都是很優秀的人才。


    布萊曼本來就是醫學生,而且也是學法醫的,在一次實習中,他正在檢驗屍體,卻不想突然有一夥人衝了進來,持械要搶走那具遺體。


    在這次事件中,布萊曼展現了他驚人的爆發力和武學天賦,他一個人輕鬆地趁歹徒不注意卸掉了其中一人的武器,隨後反客為主。


    等到當時剛入職的凱文來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布萊曼已經把五個歹徒製服了。


    凱文在這件事情上看出了他的優勢所在,所以誠邀他加入自己的部門,並且還力薦布萊曼去特工培訓機構。


    從某種方麵來說,凱文還算是布萊曼的引路人。


    隻可惜在凱文出國調查事件的時候,布萊曼被指派了更加艱巨的任務。


    雖然布萊曼麵上不顯,可是自從那件事情之後他便患上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隻要一摸槍就會忍不住地發抖,凱文試著追問過,可是布萊曼卻什麽也不肯說,這樣一來凱文便也不好再問,當初那件事情就永遠地被布萊曼埋在心裏。


    由於布萊曼無法拿槍,很多任務他都沒辦法完成了,這樣一來他隻好選擇退休。


    不過對於布萊曼而言,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畢竟他一開始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法醫。


    “哦,其實看得出來,”司機的眼中亮亮的,看上去和人交流他是很高興的,“你們看上去很成熟,像是有工作的人。”


    “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們是什麽做什麽的嗎?”


    司機的熱情程度超乎二人的想象,不過對華夏文化有所了解的布萊曼,知道這是很多華夏人的性格特點,對於沒有惡意的人,布萊曼向來是非常友好的。


    “我是法醫,他是一個片兒警。”


    “謔,警察啊!”司機驚呆了,他透過後視鏡看了凱文一眼,出於敏銳的職業修養,凱文抬眸和他對視,隻不過眼中那抹探究被換成了微笑。


    “那你是法醫?”司機這會兒才意識到,相比於警察,法醫好像是個更勁爆的職業。


    “是啊,”布萊曼給自己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那......”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那你們是不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


    “還好,”布萊曼並不避諱說這件事,也許是兩國文化習俗不同,他覺得不管是法醫也好,入殮師也好,都隻是一份職業而已。


    他們其實服務的是生者,法醫通過分析屍體上的訊息,從而告訴活人事實的真相,入殮師為死人整理遺容,從而讓生者能夠更從容地接受死者的離去。


    “我工作的那個地方很少有需要法醫檢驗的時候,所以更多時候,我充當著普通醫生的角色。”


    司機聽到這裏奇道:“你不是法醫嗎?醫院還能讓法醫看病嗎?”


    “我們不是醫院裏的組織,我們是警方的組織,”布萊曼耐心解釋道:“在學法醫之前,我也學過通俗的醫學,雖然不是很精深,但是偶爾頭疼腦熱什麽的,我還是能治的。”


    “哦哦,那就是像我們這裏的那種診所的醫生一樣。”司機聽他這樣一說便懂了。


    布萊曼猶豫著,他本來想給這個司機說,其實診所裏的醫生應該是比自己厲害很多的,但是這種事情無論解不解釋,司機該去診所看病就去,該去醫院看病就去醫院,這種關鍵的選擇是不會變得,所以他便沒有多說什麽。


    但是司機興趣不減,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們每天上班多長時間?”


    聽到這個問題,布萊曼失笑,怎麽他認識的每個華夏人,好像都很在意上班是否朝九晚五,有無雙休這個問題。


    雖然在他們國家也有很多人關注這個問題,但是有時他們問的更多的是,這份工作的內容,以及是否是自己喜歡的工作。


    “每天上班三個小時,其他時候看情況加班。”


    布萊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司機差點破防。


    “你們一天就工作三個小時?”


    司機滿臉的不敢置信,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


    這點凱文聽懂了,他明白司機聽到每天工作三小時的時候,內心的那種震顫。


    畢竟布萊曼是去養老的,而且他那個地方確實活少,無效的工作內容根本沒必要去做,所以布萊曼的工作時長很短。


    但凱文可是實打實的打工人,他連忙提醒布萊曼安慰司機,表示自己不僅全年無休,甚至有時候二十四小時都不能回家。


    布萊曼笑了笑,轉述了他的話。


    “我的朋友說,別聽我亂說,他可是天天朝九晚五996的,全年無休還要加班。”


    “你朋友聽的懂中文?”


    “嗯,他學過,會一點。”


    布萊曼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偏向凱文問道:“那這樣一來,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邵喻言是幹嘛的?”


    “啊?”凱文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他愣了愣才回答道,“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知道前因後果,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想想也是,如果一開始凱文知道邵喻言在做什麽,那麽最後也不會一步步走到這種局麵。


    畢竟他們參加嘉年華那點,實在是被直播間擺了一道。


    想到這裏,布萊曼問道:“要不要給邵喻言再打個電話?或者聯係技術部找一下他的地址?”


    “聯係技術部吧,”凱文想也沒想就選了後一個選項,畢竟在不知道邵喻言那邊是什麽情況的時候,他們現在技術部上做好準備,到時候不至於那麽無措。


    “好,”布萊曼很果斷地拿起電話:“我來聯係吧,畢竟這段時間我和他們有接觸。”


    這個讓凱文有些好奇,但是布萊曼自己不主動說,他也不好問。


    想了想,凱文找到了車文鉉的聯係電話,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之前在島上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他就消失了,不過後來他有給凱文發消息,說是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不過有一個點讓凱文很在意,那就是直播間,從現在發現的所有已知信息看來,直播間的幕後主使應該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可是從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有些東西分明就是直播間的幕後主使自己拋出來的,至於為什麽,這點凱文一直想不透。


    為了更大的陰謀?


    可能是,不過直播間的主要目的不就是通過直播間來控製主播,幫他們達成一些東西嗎?如果廢了直播間,那他們的功夫不都白費了嗎?


    如果直播間幕後主使的真實意圖搞不明白,他們永遠無法真正擊垮這個組織。


    【凱文:在嗎?忙完了嗎?和邵喻言有聯係嗎?】


    【車文鉉:忙完了,邵喻言怎麽了?他沒和你們一起了?】


    凱文這才想起車文鉉一直不知道邵喻言去了緬北這件事。


    【凱文:沒,我們在華夏,他在緬北。】


    “對方正在輸入中。”


    看著這行字,凱文轉頭看向布萊曼。


    “嗯,是的,事情是這樣,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忙,幫我們追蹤一下他的位置,最好能把當地的一些信息也發給我。”


    布萊曼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像他們這一行的人,早已習慣了隱藏各種情緒,看布萊曼的樣子,他似乎逐漸變好了。


    司機見二人都神色嚴肅,便知道他們應該是在做什麽重要的事情,早已識趣地不再打擾他們,隻是專心地開著自己的車。


    出於職業素養,凱文時不時不著痕跡地抬頭觀察著司機的神態,雖然一開始知道司機聽不懂英文,但他無法做到不謹慎。


    “他們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大概兩個小時就會給我們答複了。”


    布萊曼掛了電話對凱文說道。


    “嗯,”凱文點點頭,看向手機,車文鉉發來的消息讓他瞳孔一縮。


    “怎麽了?”布萊曼掛了電話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凱文身上,此時見他神色異樣便問了一句。


    “你看,”凱文舉起手機,讓布萊曼看著他手機裏的信息。


    【車文鉉:???真的嗎?我也在緬北,他在緬北哪裏?】


    “他也在緬北?”布萊曼也被驚到了,不過更多的是欣喜:“那這樣一來,邵喻言在緬北就有人幫忙了。”


    “是的,”凱文也很高興,不過他高興間奇怪地看了布萊曼一眼:“按理說你們也沒怎麽見過啊,你怎麽這麽興奮?”


    “我和他一見如故不行嗎?”布萊曼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還是像以前一樣嘮叨?”


    “我這是嘮叨嗎?”凱文雖然和他在鬥嘴,可是他手上動作不停,隻見他給車文鉉發消息道:


    【凱文:我暫時不知道他的位置,他那邊出了些問題,大概要兩個小時,我才能知道。】


    【車文鉉:小問題,你等等。】


    說著車文鉉就沒有再回他了。


    車文鉉在邵喻言的手機上動過手腳,凱文是知道的,畢竟一開始的時候,車文鉉並沒有把邵喻言當自己人,但凱文猜他頂多也就按了個追蹤器什麽的。邵喻言的手機有他們安裝的最新的防火牆係統,凱文不信車文鉉能在裏麵搞什麽監聽之類的東西。


    大概過了十分鍾,車文鉉就回複了。


    【車文鉉:我已經找到了他的位置,離我很近,我這就去找他。他的位置信息你們需要嗎?】


    【凱文:要要要,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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