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檠走出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就去了冷韻寒的病房門口,通過窗戶,看見冷翰墨坐在沙發上,冷若冰霜的看著床上的冷韻寒。


    冷韻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冷翰墨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冷韻寒慢慢坐起來,將枕頭豎起來,靠著,“你還沒回去?”


    站在外麵的何昊檠聽見冷韻寒的聲音,趕緊轉過身來看向裏麵,他第一時間握住了門把,想要衝進去,但是冷翰墨站起來的動作讓他停了下來。


    冷翰墨走到冷韻寒的床頭,給她到了半杯水,原本裏麵就有一半已經涼的水,現在又倒了一半的熱水,剛剛好。


    冷翰墨將水杯放在她的麵前,冷韻寒接過,抬眼,唇色發白,“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冷翰墨冷著臉給她拿出兩片藥片放在冷韻寒張開的手心,“先吃藥。”


    冷韻寒也沒說話,很聽冷翰墨的話,將藥先吃了下去。


    站在門外的何昊檠緊緊的握著門把,他還在擔心著她,原來她早就已經有了其他的人陪在身邊。


    何昊檠落寞的眼神離開,轉過身,從背影看,形單影隻,孤獨的讓人心疼。


    而在病房裏的冷韻寒並不知道。


    冷韻寒喝光水杯的水,將水杯放下,“哥,你是不是沒有睡覺?”


    “昨天是怎麽回事?”冷翰墨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反過來反問她。


    “沒什麽?就是沒吃藥,在陽台上睡著了。”冷韻寒想要隨便搪塞過去,說的風輕雲淡,就像對自己的生命不重視,反正她覺得冷翰墨不再過問她就可以了。


    冷翰墨久經沙場這麽多年,再加上他對冷韻寒有何止是一點的了解,所以,她說的話有什麽成分在裏麵,他能不知道,以前的時候,冷韻寒這樣說,他可以不去計較,畢竟沒有涉及到生命安全,但這次不一樣,她差一點就因為心悸而亡,他怎麽可能還這樣任由著她胡鬧。


    “韻寒,你已經不小了,也已經經曆別人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應該比其他人清楚的很,你怎麽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冷韻寒慚愧的低頭,聲音低小,“我知道。”


    她什麽都知道,她比誰都清楚,冷韻寒調整情緒,一副認錯的態度,“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冷翰墨的臉上變了一些,不再那樣的冰涼,語氣也緩和一下,走進,摸著冷韻寒的頭發,輕輕的抱在她的頭,將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聲音溫柔很多。


    “你知不知道哥很擔心你,哥陪了你十年,你就是哥的親妹妹,如果你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讓哥讓爸怎麽辦?他那麽疼你,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發生什麽事情,都告訴哥好不好?”


    冷翰墨極少和她說這些話,他總是一副冰涼的臉,偶爾的時候會溫柔一些,有什麽話也是憋著心裏,清楚得很,就是不說出來。


    所以,當冷韻寒將冷翰墨說的每一個字聽進耳朵的時候,已經濕了眼眶。


    冷翰墨說完,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襯衣有些濕潤,他一時語塞,反思是不是自己說的話有些重。


    冷韻寒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來,“哥,再過幾天就是我媽的十年祭日,我想好好陪陪她。”


    “嗯。”


    冷翰墨已經放心了很多,他知道冷韻寒十年前母親的事情,早在十年前將她帶回家的那時,就已經派人調查了她的身份,從小到大,包括她母親的去世,冷韻寒的事情,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剛開始,冷翰墨還以為冷韻寒會是因為何昊檠才發生心悸的,當他知道是因為她母親的事的事情,就好似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那天要不要我陪你?”


    冷韻寒在他懷裏輕輕搖頭,冷翰墨已經清楚了答案,繼而,聽見冷韻寒繼續說著,“我想一個人,好好陪著她說說話,十年前……”


    冷韻寒哽咽一聲,沉默一會,冷翰墨也不說話,在等著她,片刻,冷韻寒繼續開口,鼻音加重,“十年前,我對不起她,這十年,我沒有陪她她的身邊,她一定很想見我這個女兒,她一定很恨我,一定很想問問……想問問,這些年,我去哪裏……”


    冷韻寒再度哽咽,一時失聲,眼淚已經完全浸濕冷翰墨的襯衣,冷翰墨也不說話,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似乎是在安慰著她,又似乎是在安慰著自己。


    許久。


    冷韻寒才開口,聲音沙啞,“她一定……一定很想我,我想陪陪她,好好陪陪。”


    “我知道。”冷翰墨也被她感染到了,想到了去世的母親,眼眶微紅,誰沒有一定往事,冷翰墨也有,曾經美好的家庭,曾經悲慘的童年。


    不管開心的,悲傷的,誰都經曆過,人生就是這樣,在這樣的道路上,誰都不能幸免,它隻是來的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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