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昏過去的最後一刻,看到了何餘生模糊的臉。


    何餘生心跳的特別厲害,這是他們分開六個多月後,第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腳步沉重的踏在冰冷的青石路上,居高臨下的走到鍾離的麵前,俯首看她。


    鍾離呼吸微弱,抬起沉重的眼皮,抬手向他,有氣無力的小聲輕呢一句,“你來了!”


    何餘生從口袋裏裏拿出手,握上她冰涼的手指,刺骨的觸感,讓他心裏顫抖。


    鍾離微微一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何餘生蹲下來,摸向她微紅的臉,灼熱感與她手指的冰涼就像天堂與地獄,一個灼熱如火,一個寒冷如冰。


    何餘生輕搖鍾離,鍾離沒有任何反應,他焦急的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就要公主抱將她抱起來,卻在無意間瞥見墓碑上的名字。


    何餘生。


    這三個字,就像八百萬的電伏一樣,直擊在他的心上。


    他想過墓碑上刻的名字,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自己。


    所以鍾離今天是來找他的,在鍾離的眼裏,他已經死了。


    所以,她才會和別人在一起。


    到底是誰告訴她的,他明明沒死,隻是昏迷,會有誰告訴她,他是死了的。


    何餘生繼續往下看,就看見了墓碑上寫著‘韓海夕刻’。


    他已經知道了,策劃這一切的人是韓海夕。


    何餘生抱起鍾離,走下山。


    鍾離再一起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她頭昏腦漲,疼得厲害,坐起身子,摸一下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知道,她發燒了。


    她輕輕閉眼,呼出灼熱的空氣,她抬眼看出,這裏並不是她的房間。


    不僅這樣,她記得她是在墓地,記得在昏過去的前一刻。她看見了何餘生。


    鍾離挪動下床,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換上了浴袍,她知道,這是酒店的專用浴袍。


    她在納悶,是誰救的她?


    歐陽擎,如果是他的話,他應該會出現的,況且他也不會私自給她換浴袍的。


    那是誰呢?


    她下床,先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什麽異樣,她扶著肚子,小心的向著外麵走去。


    然而。


    門被人從外麵鎖上了,還是那種獨特的鎖門方法,從外麵鎖上,裏麵居然打不開,這是部隊的一種,隻要部隊的人才會,難道這個人是軍人?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你們鎖門幹什麽?”


    從外麵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何餘生的,“你發燒了,還是在裏麵好好休息吧!”


    何餘生故意將門鎖上,還特意給她換上了酒店的浴袍,他怕她離開,怕她離開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何餘生又怕鍾離聽出那個人的自己,所以說話的聲音故意變了一下。


    鍾離感覺到他的聲音很熟悉,卻不知道是誰。


    “你是誰?”


    何餘生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鍾離搬了一個椅子,坐下來,“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就當是你是陌生人,能不能陪我說說話?”


    “你沒有聊天的人?”


    “沒有,因為我最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最愛的?死了?


    難道說的就是他?


    “你愛過幾個人?”何餘生忐忑的問出這句話。


    鍾離沉沉呼了一口氣,“一個,一生隻愛一個,一個就是餘生。”


    餘生,她一生隻愛何餘生一個人。


    何餘生在那裏聽著,心裏漏了幾拍,這一次,他是用陌生人的身份,在聽著鍾離對他的告白。


    他現在有一種衝動,衝動的想要推開門,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對她說,我愛你,很愛,很愛。


    可他還是沉住了氣,沉默了許久,才說,“你結婚了?”


    “嗯,在七個月前,我瞞著父母,偷拿戶口本,去了他的城市,和他登記結婚了。”


    鍾離笑著,滿是喜悅的表情。


    “不久如此,我還有了他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再過不久,孩子就能出生了,可是他卻看不到。”


    她說話的語氣,可是充滿著悲傷,“在我知道自己懷孕的前一天,他為了救我,失蹤了,有人告訴我,他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相信他一定還活著,他怎麽舍得丟下我和孩子,他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孩子,他怎麽舍得,他一定會回來的!”


    一直在外麵聽著她說話的何餘生,屏住呼吸,而後,重重的喘了一口,手握著門把。


    他再也聽不下去她說的那些話,他怎麽舍得離開她們,她懷的是自己的孩子,她並沒有嫁給別人,所以,韓海夕騙了他,不僅如此,還騙她說,他已經死了。


    許久,他調整了情緒,將門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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