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郭守信麵對突來的密集槍聲,顯得處變不驚,立即對肖立秋嗔怪道:“既然你知道武裝分子攻上來了,難道還不趕緊開車逃命?”


    肖立秋發出一聲嬌叱:“我是來接你的,豈能單獨逃生?”


    郭守信很堅定地表示:“可我不完成這最後一口油井的封井任務,是不會走的。”


    肖立秋也把心一橫:“那好。我就在這陪著你,要死咱們就一起死!”


    郭守信頓時不安了:“這可不行。你是一個女人,假如被他們抓到了,就太危險了。”


    “難道你被抓了,就不危險嗎?”


    “我是一個男人,假如落入他們手裏,隻能作為他們的綁票而已。可你長得這麽漂亮,萬一落在他們手裏,可不隻是劫財的問題了。”


    肖立秋的俏臉頓時漲紅了:“呸,你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開這種玩笑?”


    郭守信苦笑道:“我哪是開玩笑呀。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肖立秋耳邊聽到密集的槍聲,心裏如果不緊張那是假的。


    她幾乎顫聲道:“老郭,難道你真忍心讓我跟你一起陪葬?”


    郭守信一聽她的聲音有異,再一回頭看看她那張嚇得蒼白的臉,心裏反倒升騰起一絲的感動,於是解釋道:“你放心,那些武裝分子一時半會還打不到這裏來。”


    肖立秋一愣:“你這麽有把握?”


    “因為距離這裏五公裏有一個政府軍的兵營,那才是武裝分子重點攻擊的對象。他們在沒有占據該兵營之前,是不理會一個外國公司開發的油田的。因為他們知道,這裏冒出來的石油並不是他們消暑解渴的飲料。”


    肖立秋不禁啞然失笑:“目前就快火上房了,你還有心調侃?”


    “哈哈,我們工作在這個政@治動蕩的國家裏,就應該學會思想放鬆。否則,我們非得精神崩潰不可。”


    肖立秋眼睛不禁濕潤了,再也沒有言語。


    郭守信這時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後向肖立秋表示:“等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完成這口井的壓井工作,也就徹底完成任務了。如今那些武裝分子已經逼近在眼前了,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先撤一步吧。”


    肖立秋驚疑道:“我如果先撤了,你該怎麽辦?”


    郭守信伸手一指遠處停泊的一輛黃顏色的工程車:“我已經準備好了撤離的交通工具了,就不麻煩你帶我走了。”


    肖立秋心裏依舊不踏實,感覺眼前這個漢子實在有些托大,於是又勸道:“既然就差這一口油井沒封好了,那就不要為了僅僅一口油井而繼續冒險了。你還是聽我的話,立即撤離這裏吧?”


    郭守信果斷地搖頭:“不行,我做事必須要善始善終。”


    肖立秋作為一名外交官,不僅有一種高貴的氣質,也有一點頤指氣使的性格,耳聽槍聲越來越激烈,不禁厲聲道:“郭守信同誌,我命令你立即撤離!”


    郭守信渾身一顫,不由愕然回首:“肖立秋同誌,你雖然是祖國高官,但並不是我公司的領導,沒有權力命令我。”


    肖立秋杏眼一瞪:“我並不是代表你的公司命令你,而是代表祖國政府命令你!”


    “我知道你是政府官員,可惜你的話目前對我沒有約束力。”


    “你如果拒絕服從我的命令。我會申請上級組織處分你。”


    “這沒有問題。但也要等我把這口油井處置完畢。”


    “你···”


    肖立秋無可奈何,隻怨自己是一個弱女子,無法把身體強壯的郭守信強行拖走。


    郭守信因為肖立秋不肯先行撤離,心裏也緊張起來,便加快了封井的節奏。


    肖立秋也似乎橫下一條心了,隻要郭守信不撤,她也絕對不走,咬著牙傾聽著那陣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槍聲突然稀疏了下來,爆炸聲也戛然而止了。


    郭守信這時也指揮那幾名當地工人完成了封井任務,並且臉色一變:“不好,那裏的戰鬥就快結束了。參與進攻的武裝分子有可能會竄到這裏來。咱們趕緊撤退。”


    一直沒敢出大氣的肖立秋終於眼前一亮:“你終於可以撤了?”


    郭守信瞥了她一眼:“我如果再不走,就真的把你搭在這裏了,到時回國咋向你的父母交代呀!”


    肖立秋眼睛頓時濕潤了:“你還顧我的死活嗎?”


    “好了,我們別在這裏吵了,趕緊回到你的車裏,準備撤離。”


    肖立秋一看他還沒挪動腳步,不禁詫異道:“那你呢?”


    “我當然也撤了。”


    他隨即扔掉那副髒手套,從懷裏掏出一打美鈔,並遞給其中一個黑人:“這是你們幾個人的獎金,趕緊拿上它回家分去吧。”


    那個黑人接過錢,並向郭守信一鞠躬:“謝謝老板。”


    郭守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輛黃色工程車,然後又示意道:“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撤離,就把我留下的那輛工程車開走吧。”


    “那您呢?”


    郭守信瞥了一眼還在等候自己的肖立秋:“我會搭乘這位美女的汽車撤離。”


    肖立秋一聽他口稱自己的美女,俏臉不禁有些發燒,並向他投去了一個嗔怒的眼神。


    郭守信打發走了當地幾名工人後,才從容地走到肖立秋的跟前:“喂,你還愣著幹嘛?快跟我一起勝利大逃亡呀。”


    他說完這番話,就不由分說的抓住肖立秋的一隻胳膊。


    肖立秋並沒有掙紮,一邊跟隨郭守信疾步走,一邊看看旗杆上飄逸的紅星紅旗,並問道:“我們不把國旗帶走嗎?”


    “為什麽要帶走國旗?”


    “我擔心那些叛亂分子會褻瀆我們的國旗。”


    郭守信仰頭看了一眼國旗,然後意味深長地講道:“我們的人雖然撤離了,那我們的國旗依舊可以顯示我們對這個油田的主權。那些武裝分子目的是推翻他們的政府,對咱們沒有撈到任何油水的情況下,未必會公然得罪我們。”


    肖立秋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咱們祖國隨著在世界的影響力逐漸增強,那些叛亂分子不敢公然與我們祖國為敵。”


    郭守信這時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並對肖立秋征求道:“領導,我幫你開車好嗎?”


    肖立秋一捂自己的胸口:“當然由你來駕駛。我現在都嚇快六神無主了,哪裏有精力開車?”


    郭守信二話不說,立即鑽進了駕駛室,並啟動了汽車發動機。


    他等肖立秋鑽進副駕駛室內坐好後,隨即駕車離開了油田——


    肖立秋不禁回頭望望越來越遠的油田,不禁長籲一口氣:“剛才都快把我嚇死了。”


    郭守信的臉色突然很凝重:“立秋,你到底想怎麽處分我?”


    肖立秋“咦”一聲,“處分你什麽?”


    “當然是剛才不服從你的命令,並讓你受到驚嚇的嚴重事情呀。”


    肖立秋鼻孔一哼:“虧你還懂得剛才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嗎?”


    “我當然知道。弄不好的話,不僅我會被那些武裝分子扣作人質,就連你這位美女外交官也得搭上。”


    肖立秋不為他這句調侃所動,而是一臉肅然:“老郭,你身為祖國赴海外的高級技術人員,為什麽犯冒險主義錯誤呢?你不可能總這樣僥幸吧?”


    郭守信的表情也很凝重:“我的安危也許是在我一念之間,但你想到沒有,油田的損失也在我的一念之間呀。假如我為了自己的絕對安全,那會讓祖國損失好幾十萬呀。”


    肖立秋的眼眶又不禁濕潤了:“老郭,你這是何苦呢?”


    “為了祖國發展的能源,我必須要去付出,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肖立秋把小嘴一撇:“喂,請不要給自己戴高帽。”


    郭守信側臉凝視著她:“立秋,你一個女人冒險來到這裏,難道就不存在一種犧牲的精神嗎?”


    肖立秋苦笑道:“我身為祖國在這裏設置的機構,必須要為你們這些出國搞建設的同胞的生命安全負責。”


    郭守信反問:“你為了我個人的安全,都不顧自己的安全了。那我為了祖國的能源安全,就不可以勇於自我犧牲嗎?假如你說我這是戴高帽的話,那你自己是不是也給自己戴高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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